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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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是当不了饭,但那是你身上的一层金光,能闪瞎别人家的眼!”笑了两声,忽然压低声音,道,“不过,在我们王府,想要富贵荣华容易,想要安生太平,可就有些难了。”

婧怡听她话中有话,忙做出十分好奇的样子来,急急问道:“这是为何?三嫂快告诉我。”

方氏神秘一笑:“说起来,这因由可就长了……”

第54章 挑拨

方氏神秘道:“说起来,这因由可就长了……”

她笑吟吟地望着婧怡:“四弟妹看我如何?”

婧怡闻言,羞涩地低下头去,半晌方嗫嚅道:“三嫂是顶顶厉害的人,我心中一直十分羡慕。”

方氏便笑道:“我又有什么厉害了?”

“也不见三嫂怎样忙碌,却能将偌大一个武英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不知我要到哪一日才能学会这些?”

方氏目光一闪:“四弟妹想学着打理中馈?”

婧怡忙摆手:“我一瞧账本就头疼,一见数字便眼晕,才不要学那劳什子。不过,正因如此,见您这般厉害的本事,心中才更加敬重佩服呢。”

方氏在她面上细细盯了一回,见其目光懵懂,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天真表情,所说之话,不似作伪。不由自得一笑,随意谦虚两句,便就此转过话题,道:“那四弟妹看大嫂、二嫂又如何?”

袁氏和宁氏?

方氏说王府中不1得安稳日子过,接着便说了几个妯娌……她总不会数落自己,想来,矛头是指向袁氏和宁氏了。

因回道:“二嫂深居简出,我进门以来,除认亲那一日,还不曾见过她;至于大嫂,她那日带我进宫谢恩,事事提点、处处照拂,为人温柔、说话又和气,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

方氏看着她说完,忽地抿嘴一笑,道:“你啊,年纪小,心眼子少,看谁都好,岂不知事事艰难,人心险恶这句话?

婧怡摇头:“三嫂说什么?我听不懂。”

“哎呀,”方氏探过身子,一把拉住婧怡的手,嗔道:“你嫁过来才几天,哪里懂这里的弯弯道道?二嫂是镇国大将军之女,别看她杨柳似的身段,没出阁那会子,可是京城有名的一点就着、一着就炸。后来嫁给了二哥,别人家闹个别扭,拌两句嘴哭几声也就完了,偏他夫妻两个都是练家子,哪次不是飞檐走壁、刀光剑影的……对自己夫君尚且如何,何况对别人,可见咱们这位将门虎女的二嫂是个什么秉性。只如今二哥不在了,她便不常出门,你才不晓得她的性子。”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没见过二哥,真真的人中龙凤、当世豪杰,可惜天妒英才……”唏嘘一会,忽地话锋一转,道,“不过,二嫂虽厉害,人却极爽利,不似咱们那位大嫂,面上作得一团和气,厉害都藏在心里头!”

见婧怡听得入神,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大哥是世子,本该是继承爵位的不二人选,可他打小身子不好,太医早有断言,难过不惑之年,偏岚哥儿年纪还小,心性不定不说,那身板也未见得有多壮实,人人都说咱们府嫡长一脉暗弱,难继王爵。又说四个兄弟里二哥最肖似父亲,且文武双全、能征善战,乃袭爵最佳人选。毕竟,缠绵病榻、子息单薄又无甚功绩的嫡长子,与才干卓著、身体健壮、军功累累的嫡次子,哪个更能支撑王府的未来、保沈家荣华富贵,父亲心中是有数的,”话到此处,方氏轻哼一声,道,“早些年,大房和二房之间,关系是很有些微妙的,大嫂和二嫂斗法更是常见的事,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别看二嫂生性泼辣,但吃亏的多半还是她,且都是哑巴屯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兜了半日圈子,说了一大篇宁氏,原来方氏就是想告诉她,袁氏此人,心机深沉、手段高明!

她却并未露出惊吓的表情,只是镇定道:“原来是这样……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和现下也没什么相干。”

“你傻啊!”方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二哥没了,二房就此断了根,大房自然不必再忌惮,我们家三爷又是庶出,根本算不得威胁。可四弟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是正经嫡出,又立下如此大功。说句大不敬的,别说大哥、二哥从没有过这样的丰功伟业,便是父亲镇守边关二十年,也不曾斩杀过匈奴人的三军统帅!”喝了一口茶,露出个忧心忡忡的表情,“你道她之前为何对你如此和善,陪你入宫,处处提点……那时四弟生死不明,人人都传他难以生还,四弟妹你是要守一辈子寡的,那对大房自然构不成任何威胁。她又何必与你个小姑娘为难?如今可就不同了……”话未说尽,其中深意却不言自喻。

“可大哥已经是世子了呀……”婧怡犹豫道。

“那又怎么地,天家还有废黜一说,何况咱们府里?”方氏不屑道,又压低声音,神秘道,“我还听说一个消息,四弟此番大捷,皇上本是要为他封侯的,据说礼部都已拟定了封号,结果父亲亲自面圣,道是皇恩深重,沈家人为国鞠躬尽瘁乃是份内事,不敢再领封赏,竟给婉拒了!”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若四弟此番封侯,便能另建宅邸出去自立门户,从此算是从武英王府分了出去。自不能再袭父亲的爵位,大哥从此也可稳坐钓鱼台了。”

可是,沈青云没有得到爵位。

方氏的表情里透着诚恳:“换成旁人,定不会与你说这些,我却是个直肠子的人,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实在不忍心你被人算计还不自知,这才来提醒你一句……父亲拒绝皇上赏赐的爵位,八成是存了废立之心,虽说注定会得罪大房,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四弟妹实在应该争一争……当家做主还是仰人鼻息,全在这里了。”

原是来挑拨四房与大房的关系!

不过,方氏这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想来未必都是妄言,而她故意搅浑王府的水,想要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方氏又道:“说句实话,我与你说这些也不是全然没有私心,不过是往后不想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四弟妹,你虽然年轻,可我就喜欢你的性子,咱们两个日后定能处得来。”

婧怡点点头:“嗯,谢谢三嫂提醒我。”

方氏见她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情,显是并不相信她,却也并不气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只要在对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贪婪与欲望会使其迅速成长。若这小门小户出身的陈氏女真能成为下一任武英王妃,就凭她的见识本事,往后不还得仰赖自己?

便不说这些远的,大房与四房关系微妙,再教唆陈氏与袁氏不睦,闹腾出些事端来,叫沈穆与蒋氏不喜,她在其中也能得些好处。

而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获得陈氏的信任和好感。

一念至此,便又道:“看我,东拉西扯地竟说了这许多,倒把正事儿给忘了。今日我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紧要之事,”顿了顿,凑近婧怡,道,“四弟妹可知,四弟在府里藏了一个女人?”

满意地看见婧怡露出震惊之色,方氏露出些许怜悯之色来,道:“四弟回府那日,恰逢四弟妹回门,所以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那时四弟身无长物,说是衣衫褴褛都不为过,却引了一顶样式精巧的小轿入府,直接去了后花园的芳草阁。这几日来看守芳草阁的下人都是四弟身边的心腹,因我打理中馈,这才听到了些许风声,其他人只怕都还不晓得,我也只知道里头住了一位姑娘,至于形容相貌,却是不得见的。”望着婧怡,“这件事四弟可曾告知于你?”

婧怡面色苍白,摇头道:“不曾听他说起过。”

“那你可得当心了,这种事可大可小,”说起男人娶小这档子事,方氏的话里就有了两分真心,“爷们耐不住,给抬举个漂亮丫鬟也就罢了,卖身契握在手里,那些个贱蹄子断不敢怎样。这外头来的,可就不好说了,若是扬州瘦马之类的狐媚子,把爷们的魂儿勾走,咱们是再找补回来了的。”

婧怡刚想说话,忽听门口一声咳嗽,她和方式都是一惊,齐齐转过身去,却见沈青云一身武将官服站在那里。神色冷峻,显是听见了方氏方才所说之话,

却不知到底在那儿听了多久。

婧怡起身行礼:“四爷回来了。”

方氏的表情讪讪地,呵呵笑两声,也起身道:“既然四弟回来,我就先走了。”朝婧怡定点头,自出门去了。

沈青云已转身进了净房,婧怡便也跟进去,亲自服侍他洗手净面,又为其脱下沉重的官服,找了家常衣裳出来换。

她身量未足,还不到沈青云肩膀,给他更衣时不免又是踮脚又是弯腰,那一向标榜自己并不用人伺候的沈青云却仿佛被伺候得十分舒心,由得她忙来忙去。

至穿衣时,婧怡摸到他左肋之下隐有凸起之物,料是纱布无疑,触手处微微泛潮,像已被汗水浸透。

“妾身给您换快纱布罢。”她低声道。

沈青云静默半晌,忽然开口道:“纱布和金疮药都在那边柜子里。”

她从未见过男子身体,见眼前人褪下里衣,赤裸的上半身精壮有力,麦色皮肤光滑紧致,只是从前胸到后辈乃至双臂,遍布各种伤疤,深深浅浅、长长短短,有些已是陈科,疤痕也渐渐淡了,有些则是新伤,长长的伤口勉强才长出新肉。

就仿佛是一块温润美玉,被生生摔出无数裂痕,又兼他虽有常人体温,身上到处却都硬邦邦的,不似女子肌肤般柔软,瞧着便多了几分可怖。

因此,再不多想,轻手轻脚解去其腰间纱布,见左肋下一道伤口,既长且深,显见十分严重,且边缘微微红肿,十分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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