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反到是傅长熹,他一贯不耐烦这样的场面,今儿也是为着甄停云方才忍耐了些。眼见着礼成了,他便问了甄停云的位置,依着他对甄家院子的了解,一个人寻了过来。
甄停云还在房里,发上还簪了他送的碧玺芙蓉花簪,又见着他这时候过来,不知怎的竟又生出几分羞、几分怯来,颊上越发滚热。偏她还是强撑着面子,脸蛋微粉,气鼓鼓的瞪人:“你不留在前厅,过来做什么?”
傅长熹听出她话里的羞怯,不觉也是一笑。他从门边进来,步履不疾不徐,嘴里应道:“当然是来瞧瞧你啊。”
甄停云咬着唇,眼睫微扬,只睁大杏眸看他。
他们两人一坐一立,四目相对,一时间倒是将对方眼里的神色看得分明。
傅长熹的眼里似也含着融融的笑意。
但他抬步朝着人走来时,甄停云只觉得那一步步仿佛是走在人的心上,踩在心尖的嫩肉上,叫人一颗心不知不觉便软了下来。
连同他的声音,也如心跳一般,那样的温柔又急促,仿佛是从心口最深处传来的声音——
“有件事,我想了好久好久,好容易等到你及笄,总算是能如愿了…………”
说话间,他走了上来,挨着她坐在了临窗的榻边。
甄停云也意识到了什么,细白的手指尖攥着铺在榻上的褥子,指尖泛白,紧的仿佛要嵌在上面。
傅长熹似也有些紧张,他呆坐着,沉默片刻,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捧住了她发烫的脸颊。
然后,他微微低了头。
甄停云只觉得心口的心跳急促的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喉中隐隐有些干涩,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傅长熹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那张英俊到不可思议的脸,像是正对着她的刀刃,有着一种令人恐惧而又不敢拒绝的俊美与诱惑。
他们离得这样近,近的可以看见他的眼睫。
他的眼睫又黑又长,垂下来时仿佛是小小的扇子,在眼睑处落下淡灰色的阴影,而他的唇则是薄如刀削,抿着的时候唇线尤显冷硬,好似两片薄薄的刀片。
都说薄唇的人最是薄情。
可是,傅长熹的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他线条冷硬的薄唇也仿佛染了一层淡粉色,似是甜蜜无比。
就在这一刻,两人的鼻尖摩挲着碰到一处,即将要品味那一丝甜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匆急的声音——
“殿下,宫中急报!”
第125章 恋恋犹不舍
傅长熹正用手捧着甄停云的脸,她微尖的下巴就像是初初露角的小荷,戳在他的掌中,而指腹触及的皆是柔滑雪嫩的肌肤。
如云团,又似丝缎,轻软丝滑,只碰着一点点,那细细的火苗便能顺着他的指腹一路的攀至全身,他整个人都被那火烤的有些晕沉了,只能看见眼前的姑娘。
在这样难熬的晕沉中,他缓缓的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对方挺秀的琼鼻,紧张的几乎要冒汗了。因为离得近,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轻轻呼吸时,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时那细微的热量。
他只觉得一颗心就要跳出来了:只差一点,他就能碰到那蓓蕾般娇嫩的唇瓣。
也就在此时,他听到了窗外那煞风景的叫声。
傅长熹深吸了一口气,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自欺欺人的当了一回聋子,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上仅剩下的理智和冷静,连同那煞风景的话一起丢出去。
有那么一刻,情潮在心头翻涌着,他闭上眼,只想顺着自己心头的渴望,顺着那一点的本能,低头去吻。
无论如何,总也要先尝了那蓓蕾的花香与花蜜。
哪怕为此误了其余什么事,也是不要紧的。
只是,甄停云的反应却比他更快,她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已是羞得涨红了脸,当即便撇开头,匆忙的将傅长熹推开了,嘴上连忙提醒对方:“有人叫你!”
适才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的温柔缱绻以及旖旎柔情,似乎也都被这么一推给推得烟消云散了。
傅长熹难得的有些恼,眉心微蹙的看着甄停云。
甄停云脸上犹有一抹红霞,眼眸却像是水洗过一般的乌黑湿润,只茫然的与他对视。
过了片刻,傅长熹伸出手,直接把人抱到了怀里,使劲的揉了揉,不甚乐意的道:“不管他!”
他语声听上去仍旧是清泉般的泠泠,无端的又带了一丝孩子般的赌气意味,实是难得。
甄停云忽然觉得这样发脾气的他竟有些好可爱,偎在对方怀里,抿着唇,悄悄的笑了笑。
可她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还是有些薄的,如今才只订了亲,无人还好,若是当着人再与傅长熹这般扭扭捏捏的,到底还是有些过不去。
所以,甄停云偎在他怀里笑过了,又嗅了嗅,闻着那淡淡的龙涎香味,很快便压在了心口躁动的心跳,到底还是坐正了身体,催他:“这时候过来,肯定是有正事。你还是先去问一问吧?”
傅长熹虽然也常转些儿“美色误国”的念头,可他到底不是这样的人。适才不过是情浓时被人打搅,好事未成的一时气恼,这一阵儿的恼意过了后便冷静了下来。此时又有甄停云这样体贴的给台阶,他便也恢复了镇定,微一颔首:“嗯。”
话声未落,他便已稍稍松开了抱着甄停云的手臂,眼见着小姑娘发髻散乱,脸颊霞红,心下软软的,不免又是手软,抬手给人理了理那有些乱了的发髻,扶了扶髻角那支碧玺芙蓉花簪。
花簪在发间颤了颤,花叶以及停在芙蓉花上的那只翡翠蝴蝶也跟着颤了颤,碧玺雕出的芙蓉花和翡翠细片雕琢的花叶在鸦黑的发间闪闪发亮,那一抹翠色似极了春日里掠过湖面的一缕春……光,灵动至极。
傅长熹不觉凝目,多看了几眼,情不自禁的道:“这簪子,你带着真好看………”
听他这样说,甄停云心下亦是十分欢喜,好似饮了蜜水一般。只是这欢喜里又有些羞,她不觉便低了头,正欲应声,窗外便又传来一声咳嗽——
“殿下,宫里……”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傅长熹已是冷了脸,眼疾手快的抬手把窗户合上了。
甄停云被逗得一乐,扑哧笑出声来,那点儿含羞带怯的心思也都散了,再没多说,只推他起来;“好了,都说要出去了,你还这样拖拖拉拉,怪不得人家等不了!”
傅长熹也是少有这般拖泥带水、儿女情长的时候,脸上一烫,只面色依旧,反瞪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
甄停云脸颊微鼓,雪颊微粉,哼哼了两声:“谁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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