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1 / 2)
先生想解决掉君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只有先生消失了,君上才会出现。君上不出现,先生怎么解决君上?
衣飞石很少把谢茂和君上拆成两个人看,在他心目中,谢茂和君上都是他的主人,他心爱的人。
他爱慕身边这个宠爱自己会心疼自己的谢茂,同样也崇拜敬爱自己守了千万年的君上。与谢茂数十年的恩爱缠绵确实很快活,快活到了从前千万年都无法比拟的地步,可是,他陪伴着君上千万年的岁月,也丝毫不虚伪。
尽管没有这数十年里的肢体纠缠,亲密缠绵,不是这样亲得不分你我的关系,君上依然对他很好。教他修行,教他成人,带着他游览天下,保护他,爱惜他,君上给他的纵然不是爱情,那感情也绝不轻薄。
衣飞石爱慕君上,也爱慕陛下。
这种感情丝毫不能割裂,也无法比较哪一部分比较重要。在衣飞石心中,它原本就是完整的。
现在谢茂非要自己跟自己打擂台,衣飞石在感情上不能把谢茂和君上分割开,但是,单单在实力上稍作比较,就觉得结局惨不忍睹——君上一根指头就能把先生摁死。
非要按照谢茂的想法去考虑这件事,不考虑其他细节,也就是说,谢茂拥有了解决君上的实力。
那么,有这份实力的谢茂,又怎么会依然保持着记忆被封印的状态呢?他在恢复实力的同时,记忆自然就会解封。一旦记忆解封,他就变成君上了。他还怎么解决君上?
谢茂的想法一开始就是个悖论。
最重要的是,谢茂的说法让衣飞石十分痛苦。无论恢复了记忆的君上会带来怎样的变数,恢复了记忆的君会如何处置自己,衣飞石都从来没想过让“君上”消失。
人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为了逃避惩戒就“解决掉”君上?
这件事上,衣飞石无法与谢茂共谋。
“我知道未来的我很厉害,不过他不是还没恢复么?只要我的这部分意识更强,就能把他锁在识海深处,永远不让他出来。”
“我考虑过了,既然他也是我,我和他的资质一切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比我早一步封圣,我想要强过他,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我也封圣,第二,绕过封圣这一条,我们借壳上市——”
“你看,我本来就已经是圣人了,体量已经有了,只差个名目。”
“我是谁?我的自我认知,从那个虚假的未来世界来,我是星际联邦的种植系毕业生,穿越到谢朝,认识了你,我再穿越到新古时代。现在,我只要把这个意识无限加强,强到镇压住记忆封印的“君上’,他就永远不能出来了。”
“所以我要加入偶像崇拜计划——”
“这就是一体两面。我和他本质上是一个人,都是圣人,都能够接受崇拜。不过,我们贴上两个不同的标签,信徒崇拜君上时,增强的是他的自我意识,崇拜来自未来星际联邦的谢茂时,增强的是我的自我意识。”
“一旦我的自我意识足够强了,呵呵,其实,也不用特别强,他现在失去记忆很弱势,我只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经营就行了。你看,小衣,我还有时间轴,只要偶像崇拜的计划不间断,我可以穿越到几千年后,你不用当心我还不够强的时候就恢复了记忆,我们肯定能解决掉它……”
谢茂压根儿就没有君上和他一体的自觉,他也从没有考虑过衣飞石对君上的感情。
在他想来,君上可能捏断衣飞石的脖子,衣飞石这么喜欢他,想和他一起过日子,把那个讨厌的君上永远封死不出,这不就得了?
见衣飞石目露恐惧震惊不语,他以为衣飞石是担心计划失败:“ 你要相信我……”
“先生,那不是真的。”衣飞石说。
“什么不是真的?”
“您和君上是一体的,您就是君上。如果您也认为君上会制裁我……”他还捏着一颗碎掉的精莲子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是面对诀别的恐惧,也证明他确实认真地考虑过面对后果,“请让我接受制裁。”
谢茂不太理解地笑了笑,这笑容略微局促,他才意识到有什么和他计划的不一样。
“小衣,我在和你商量正经事。你最近心思太重了,你我之间根本不必这么多纠结,有事情我们就一起解决事情……”
“先生恕罪。”衣飞石抽身下床,跪在床前崭新的地毯上,“请 恕我不能共谋。”
谢茂不喜欢他聊着聊着就低头跪下的举动。
他原本意兴踌躇地和衣飞石分享自己的解决方案,修真大学解决这个世界的麻烦,偶像崇拜计划解决他和衣飞石的麻烦,两个计划双管齐下,两口子就能携手奔向美好的明天——
结果呢?衣飞石撂挑子不干了,还跪在床边硬邦邦地说,你自己玩儿去,我不打算出力。
谢茂手里也还捧着好几颗衣飞石没啃完的精莲子,他有些生气,两米宽的床,衣飞石翻身就下去跪着了,他想去拉还得挪过去。朕干嘛要拉你起来?谢茂冷笑着将手指一弹,颗精莲子弹衣飞石额上。
衣飞石明知道他暗算自己,也只是低头不动。好在谢茂下手有分寸,精莲子在他额上轻轻一碰,力道就卸了个干净,没有造成一丝伤害。
衣飞石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疼,只有一点儿轻微的触觉,在提醒着他,先生也有脾气的。
衣飞石估摸了一下,因为这床有些宽,谢茂刚才在那边拉窗帘,躺得比较靠里。他翻身往另一边下床跪下,距离谢茂确实有些远了。这样亲密的关系里,说着说着话就离得太远,确实会让人不悦。
被精莲子打头之后,衣飞石反省片刻,披上睡袍,绕行至谢茂一侧的床边。
谢茂盯着他。
这样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衣飞石再跪下就是故意和谢茂别苗头了。他在床沿挨着谢茂坐下,低下头,依然捧住谢茂的手:“求先生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
“理由呢?你是怕我针对他的计划失败吗?”
谢茂还记得衣飞石眼底的恐惧。
如果他的计划失败了,君上记得衣飞石和他起想“解决”君上的事,会对衣飞石迁怒严惩?
“小衣,你对我的计划没有信心也罢了。与他相比,确实是我弱他强。”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不顾惜你、只管目的不管退路的人?”
谢茂认为自己和衣飞石是有默契的。可是,默契去哪里了?他若没有自信一定能解决掉君上,又怎么会冒着拖衣飞石下水的危险,告诉衣飞石这个计划?
“先生,您就是君上。”衣飞石再次强调。
衣飞石从来不担心被君上迁怒。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去做谋害君上的事。
“那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谢茂不耐地摔开衣飞石的手,手心里仅剩的几颗精莲子洒了满地,骨碌碌滚出很远。
衣飞石不会说任何触怒谢茂的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