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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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庄恪,陆晚毫无阻碍地进到内厅。她客客气气地朝人点了点头:“庄先生,谢谢你。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庄恪大度地笑笑,眸色温柔地目送她汇入人群。

等人走远,龚叔稍稍弯腰,低声说:“您真的决定了?如果分寸掌握得不好,我担心那样做,会让陆小姐受到惊吓。”

庄恪的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击打:

“如果事成,弥补她的机会会有很多。可眼前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

“龚叔,我不想再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忙成狗,后天不一定更哦

第53章 chapter 53

来参加酒会的嘉宾陆晚基本都没见过,在一水儿的生面孔里,她一眼看到了林雁池。

林雁池比陆晚要小上四岁多,脸型偏长,两颊无肉,眉尾微微上挑,浑身上下早已不见稚气,她将一头长发高高盘起,一缕多余的发丝都没有,又穿了条稳重过度的黑色收腰长裙,乍一看,显得比陆晚还要成熟。

稍一对视,林雁池主动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她的问题直白又锐利。

陆晚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办,懒得搭理她,头一撇就要转身,林雁池不叫人名字,喂了一声将陆晚喊住,语气理智到近乎冷漠:

“祁陆阳在那边多待一天,在开元的地位就下降一分,以后再想补,很难。”

“所以呢?”陆晚问。

林雁池说:“只有我能帮他。”

语罢,女人稍稍歪了歪头,压抑着的志得意满从脸上稍稍闪过。林雁池没将话说透,但显然,林家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陆晚假笑都不愿意敷衍一个:“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你妨碍了他。”林雁池说,“要不是顾及到你,祁陆阳早回来了,不至于拖到今天。”

顾及自己?

仿若一只蝴蝶在心上扇了扇翅膀,陆晚感觉胸腔里微微震动:祁陆阳拒绝林家的‘帮助’,真的是……因为自己吗?她真有这么重要?

压住澎湃的心潮,陆晚问:“你们两不是早就在接触了么,联姻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过分的谦虚就是一种骄傲,你别炫耀了,我不吃这套。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和祁陆阳说了什么,又掉了几颗泪,让他就是狠不下心来,但显然,你这些招数很凑效,以至于祁陆阳这么多年都放不下,宁愿被流放去对岸,也不愿意接住我父亲给他的橄榄枝。”

说罢,林雁池又加了评价:“耽于情爱,蠢不可及。”

“确实,蠢不可及……”

陆晚说的是自己。

她早没有纠结祁陆阳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在大环境面前,斤斤计较的小情小爱都显得不值一提。可怎么说呢,当所期待的一切终于姗姗来迟时,陆晚发现,迟到总比不到好。虽然不知道祁陆阳这份感情起于何时,可顷刻间,她过往里所有的主动已不再难堪,所有的执拗也变得合理,所有的耿耿于怀都能释怀,所有的念念不忘,全部等来了回响。

见陆晚愣在原地,脸上还挂着不知来由的笑,林雁池不耐烦地说道:“是你一直在害他,懂吗?”

陆晚醒了神,沉默了几秒,说:“有些话我想了想,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确实爱陆阳,爱了十年,以后也会一直继续下去,但我真的不在乎你想要、却没直说出口的那些个东西——就比如婚姻,名分。我不在乎了。”

林雁池不屑地笑笑:“我说过我不吃这套,不必装无私装大度。”

“爱信不信吧。”陆晚说,“我只要陆阳的平安幸福,不管这种幸福是和别人成家生子,还是和我白首共度,情势逼人,我现在顾不上了,也无意去争抢,你大可以放心的。”

“林雁池,如果你有能力有办法,赶紧去帮帮陆阳吧,算我求你了。好吗?”

陆晚一番话说得坦荡如砥,林雁池听完,有一瞬间愣怔:她忽然有些理解祁陆阳为什么会舍不得离开眼前这个女人了。

没有人不向往光明,对于深陷永夜的祁陆阳来说,陆晚就好比一扇窗,透过她,可以看到另一边还未被污浊的美好之地,那里有祁陆阳透白的青春,纯粹的感情,以及没凉透的热血,兴许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敞亮皎洁的白月光。

可惜,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祁陆阳的月光……说不定要入别人的梦了。

想到这儿,林雁池收回了不值钱更不务实的感性想法,凭着仅存的一丝善意,若有所指地说:“我当然在想办法,这点不用你教。”

“还有,如果我是你,不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添乱,回家睡觉去,也许对祁陆阳的帮助更大。”

陆晚微微皱眉:“谢谢提醒。”

结束和林雁池不算愉快的交谈,陆晚开始在厅内四处打量,半是等待,半是观察。非常意外地,陆晚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讨厌面孔——张元元。

今天的张元元和陆晚第一次见他时大有不同。男人那双写满高门大户风流意态的狭长眼睛,如今剩下的尽是浑浊暗淡与颓靡不振,他脸上泛着纵/欲过度的乌青色,双颊消瘦,眼球微凸,瞳孔中散发出不正常的亢奋,盯着什么的时候就像要爆出来似的,整个人却没什么精神,时不时以手掩口打两个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虽说昔日的倨傲骄矜已不知所踪,张元元身侧倒是依旧带了成双的美娇娥。之前从不屑于主动应酬的他,这会儿正和一个中年微胖男子攀谈,对方的神情还算热络,却远不及对待别的世家子弟那般积极了。

对于张元元近几个月的际遇,陆晚有所耳闻。

二月底,张家那位功勋卓著的老爷子突发疾病去世,加上之前张元元的父亲为官不慎、站错了队,被核心圈子边缘化,降职了,张家声势随之陡然下落。祁陆阳看准机会,联合其他几个本就与张元元结过仇的朋友,痛打落水狗一般在商场打压他,各种截胡,以至于张元元几乎将底裤都赔了进去。

内忧外患之下,曾经在帝都二代三代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张元元,日子变得不太好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晚看到张元元也在,从心底生出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一次带枪出门,她心弦绷得紧紧的,不停地变幻着站立的姿势,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她时不时拿手摸一摸裙摆里右腿外侧的枪套,确认那把枪是否存在,以换取一点徒劳的安全感。

没人发现,大厅内的摄像头,角度全都聚集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本次酒会的举办地位于郊区某庄园式酒店,三楼一间套房内,庄恪坐在监视器前,以手撑头,盯住监视器中那个穿着大摆纱裙的焦灼女人,姿态松而不散。

画面中的女人,正是陆晚。

“她食指上真的有茧?”庄恪轻声问身旁的龚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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