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温燃泪眼早已经模糊,心抽痛得比胳膊上的伤口还痛,有外力在不断地拉扯。
她昨天因为沈砚而合上的伤口,又被沈砚生生撕扯开,向外流出血来。
“回沈砚家,”温燃低头看戒指,哑着嗓子说,“收拾东西。”
杨淼没看窗外,也没听懂窗外在聊什么,向温燃望过去正想问,突然间所有话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跟在温燃身边做助理这么久,看见过温燃被钱戈雅和温董气到快要哭的情绪,看见过温燃阑尾炎手术和胳膊缝伤口时喊疼的模样,却从来没看到温燃这样的哭。
温燃哭得无声无息的,只有眼泪在成串的往下掉,杨淼看得疼,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抽一抽的为温燃疼。
回到沈砚家,杨淼在房间里给温燃收拾温燃的重要东西,温燃在阳台发呆。
重要东西只那么几样,收拾好后,温燃让杨淼先离开,她等沈砚回来,想和沈砚说最后几句话。
过了不知多久,她看到沈砚车回来了。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整理心情,轻轻推开门出去。
沈砚坐在客厅沙发里接电话,应是没看到她和杨淼的车,没想过她在家里,电话是免提,对方的声音清晰地流入温燃耳里。
“沈砚,”是年老的声音,“还记不记得,我在你去温城集团的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
沈砚解着领带和扣子,语气平淡,“嗯,你说不建议我和温城集团合作。”
“还有呢?”
沈砚平静地复述,“你建议我从温城集团了解情况,做垫脚石,不要直接合作。”
年老的声音满意,“行,你记得就行,你妈叫我,爸挂了。”
通话结束,温燃站在楼上怔怔愣住。
沈砚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和温城集团合作,只是将温城集团做垫脚石。
她给了他两份方案,他说会仔细看,他也只是在了解情况,好方便他和别人合作。
她拿着不想让他和钱戈雅合作、如果他和温城集团合作就一定和她合作的合同去找他,他那么快就签下,是因为他本身就从来没想过要和温城集团签约。
虽然沈砚从未答应过她他会和温城集团合作,但是温燃仍然有寒意从后脊梁升了上来。
他不是她以为的那样绅士有风度,不是她以为的将一切都看得很淡的人。
他是个商人,他有他的城府,他把她的城府用在了她身上,一边不拒绝,一边享受她主动递出的方案。
温燃浑身都变得冰冷,如置寒窟。
这一刻,沈砚好像她父亲,像极了她那个商人父亲。
沈砚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他没有按免提,放在耳边接听。
须臾后,温燃第一次听到沈砚那么温柔的声音。
柔得像是在寸草不生的沙漠出现河流,柔得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开出了朵花。
他说:“早上给你打电话,本想约你吃饭,但怕打扰到你睡觉就没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去了。高铁上,人多吗?”
温燃脑袋倚在墙上,不知不觉间,就落下了泪。
他的声音带着遗憾,“好,那下次再约。”
不用任何猜想,温燃知道,电话另一边的那个人,就是她今天见到的许小姐。
美丽的,温柔的,身上有古典气质的许小姐。
他会用她从来没听过的温柔声音对待的许小姐。
哪怕一切都是她温燃上杆子主动帮他做未婚妻的,在知道真相后,心里仍然好疼,疼得身体里所有的伤口都裂开。
温燃发怔地站在楼上,双腿已经没有提起来的力气。
直到沈砚上楼,直到听见沈砚的脚步声,直到看到沈砚走到她面前,她才一点点地抬头,看向他。
她从昨天开始,竟然以为她和沈砚之间迈近了很大一步,竟然以为沈砚很快就要缴械投降、愿意让她接近。
她错的那样离谱,又傻又蠢。
沈砚看到她有些意外,也怔然了两秒,随后轻声问她,“要一起看剧吗?”
温燃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他走近,紧紧闭上眼,仰头要亲他。
在即将碰到他时,沈砚轻轻别开脸。
果然,昨天到今天,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沈砚对她没有任何转变。
温燃睁开眼,眼底的眼泪始终没掉,就一直倔强的含在眼眶中。
她哑着嗓子问:“沈砚,我温燃身上,就没有一丁点让你动心过的地方吗?”
沈砚没有看向她,虚无地看着地面,声音里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波动,“抱歉,我有喜欢的女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薄唇轻轻蠕动着,一句又一句的,犹如根针,扎在她的胸口。
她的胸口要被扎烂了,满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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