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洪爽耐着性子教导:“你别天真了,姓谢的不是真心跟你做朋友,他想利用你接近阿巧啊。”
洪欢不服气,问她凭什么这么断定。
洪爽觉得自信心盲目爆棚只会害了她,当场泼冷水。
“你真以为整了容就能摇身变成万人迷?你现在的样子勉强算美女,但一看就是人造的,也没美到让人着迷的地步,充其量过得去而已。你们学校我去过,有大把天然美女,你连中等都排不上,学习也不好,预科还得再复读一年,家境又普普通通。那种富豪子弟交朋友都讲等价交换的,你没有让他们中意的优点,顶多被当成消遣对象,以后被人耍了哭都来不及啊。”
这真话未免太伤人,失去皇帝的新衣,洪欢窘怒胜过裸奔,大哭着跑出门去。
郑传香追不上她,转身拍了洪爽一下,愤怨:“你要教育她也别往她心口捅刀子嘛,她是缺点多,样样比不上你们三个,但人都有自尊,你做姐姐的怎么一点都不体谅妹妹呢?”
洪爽郁闷无言,也觉这次药下猛,一日不好就把千日的好全报销了。
洪巧哭着劝奶奶:“嫲嫲,你别骂二姐,都是我不好,不该回家翻是非。”
洪爽正色纠正:“这不叫是非,本来就是阿欢不对,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她在跟那种人来往,刚才还一个劲帮谢锐说好话,再不让她清醒,迟早会上当!”
郑传香问:“那谢锐真这么坏?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洪巧补充情报:“听说他爸爸是炒二手房的,还做酒店生意,是香云大酒店的董事。香云老板的夫人就是他的亲姐姐。”
洪爽寻思:“香云关老板的小舅子,也就是关佩珊的舅舅,那谢锐就是关佩珊的表弟了。”
完成菜谱任务后她和关佩珊已无联系,原想就此缘尽,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不远的将来或许还会有交集。
这一天洪家最苦闷的人是洪巧,她后悔向洪爽诉苦,间接破坏了二姐小妹的感情。
一个圈里的牲口会打架,多子女家庭里兄弟姐妹闹点矛盾算不得大事。
可鸡毛蒜皮的纠纷落在洪巧敏感的神经上也像枪林弹雨。
她始终认为自己在洪家的一席之地是受人恩赐,像个获得长期居住权的房客,必须谨言慎行才不会招人反感。
自我歧视让她自觉自愿地在任何与她相关的冲突里认领责任方,无论有没有能力都会拼命补救,为此不惜舍弃立场和利益。
晚上她带着一袋水果来到洪欢的宿舍,小心翼翼讨好她。
“阿欢,我买了你爱吃的橙子,你尝尝很甜的。”
“我刚吃了饭,不想吃水果。”
“那我放这儿,你想吃的时候再说……我等下要洗衣服,你有没有脏衣服,我帮你洗啊。”
“你装什么勤快,又想回去跟二姐告状,说我奴役你啊?”
洪欢的怒火经过整日燃烧已然式微,但发泄出来仍能燎痛孱弱的洪巧,害她的声腔里又添局促。
“阿欢,我知道今早是我不对,不该把学校的事告诉二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跟随洪欢移动道歉,活像讨饭的乞丐。
洪欢故意不停走来走去,做着翻杂志、照镜子、涂指甲油之类的琐事,增加她的心理压力,许久才轻慢道:“你在二姐心目中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可怜虫,随便装个苦瓜脸她就以为我欺负你,这次还让她和嫲嫲误会我跟流氓来往,你真是好本事啊,比电视剧里的白莲婊还狠。”
洪巧含泪辩解:“不是,我没想过害你,今早二姐那样说你,我也觉得很过分,但她都是为你好,不想你上当受骗啊。”
洪欢转头詈骂:“二姐在帮你,你还说她过分,你何止是白莲婊,简直是千古难寻的小人,举世无双的戏子!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在大人面前扮乖装纯,再拿我当参照物,让他们夸你聪明漂亮。一个养女,骑到我这个亲生女儿头上,你真厉害!”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哭哭哭,就知道哭!这儿没人看你演戏,打电话多叫几个观众吧!”
洪欢拧上指甲油瓶盖要出门,洪巧慌忙拉住她的手臂,假若得不到小妹原谅,她铁定彻夜失眠。
“阿欢,拜托你别生气了,以前的事都怪我,大不了我答应你,后天去参加那个生日派对。”
她妥协,洪欢就能完成谢锐交代的任务,成为派对嘉宾,这是她近期最大的目标,实现有望自然开心。
“你真的会去?不会到时又反悔吧?”
“……不会,可我最晚9点就得回学校。”
“有没有搞错,派对8点开始你9点就走,比明星还大牌!”
“不……你知道的嘛,宿舍10点关门,晚了就回不了寝室了。”
“你真是个修女啊,行行,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晚上8点,准时去香云大酒店翠屏阁宴会厅,敢放鸽子,我跟你没完!”
洪巧平息了小妹的怨怒,次日下午收到谢锐送来的快递,大纸盒里装着一件名牌的露肩修身洋装,珍珠白很衬她的肤色,三围尺码也十分贴合。
“希望明天能看到白雪公主般的你。”
歪歪扭扭的字迹真糟蹋了精美的卡片,洪巧想到这恶少经过无数窥视才准确估量出她的穿衣尺寸,如同遭受猥亵,惊悚与愤怒齐发。而明天还必须参加他朋党群集的派对,恍如一头柔弱的羔羊将要前往恶狼谷冒险,启程前就以栗栗危惧。
洪爽这两天一直思筹如何保护妹妹们,做事有点心不在焉。洪万和连着几次发现她走神,问她是不是累了。
“没有啊,我在想昨晚看过的小说情节。”
“这么忙你还看小说,回去就早点休息吧,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洪爽敷衍住二叔,仿佛陡峭山道上的登山者,开始想念冷阳这根拐杖。
上周他去澳门谈生意,一走就是四五天。
听冷欣宜说他的公司结业后仍保留了一批重要客户,那些人时不时会找他合作。他在榕州的这几个月并非真正的无业游民,进行着各种投资操作,也接一些顾问业务,这次澳门这个比较特殊,需要他本人亲往。
要是他在这儿就能帮我想办法了,这小子走后一点音讯都没有,在干什么呢?
傍晚,她正要和洪万和出发去开店,快递员送来一箱来自澳门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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