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几乎不用犹豫,许湫明果断道:“我们先行离开,不要和他们对上。”
谢虚道:“来不及了。”
那三人已经是盯上了他。
许湫明微微咬唇,半透明的魂体左飘又荡在谢虚身边,显然十分焦急:“我们先将身体换回来,你躲进神鬼书里。蔺家在这天师界中传的邪得很,连我这个外行人都听过……你是恶鬼,先避……”
许湫明的话突然僵住。
因为谢虚在刚才一息之间,便和为首的蔺家后人对上了——是对方先出的手。
双方的法印碰撞,溅射出妖异的红光。
在许湫明和来斩杀恶灵的三少年都未反应过来时,谢虚已经极快速地封住三人周身灵脉,迫使这初生的牛犊不能动弹。
仅在瞬息之间,谢虚将他们三人都掀翻按在地上,为了假装恶灵而刻意赤裸的足踩在为首少年的胸膛上。
那功德金光都被踩得黯淡了刹那,随即猛地爆发出来,竟让谢虚魂体觉出一丝滚烫。
被踩住的少年不敢置信地望向谢虚,脸颊因为羞愤而通红。
第56章 圈养恶鬼的天师三
这恶鬼一身血垢,只一双赤裸足踝白净好看。偏偏他还踩过溅着斑驳血液、结着黑色暗痂的地砖,也不知是怎么做到如此洁净的。
少年思想仅歪了一刻,便又化作滔天的怒火。
这恶鬼怎么敢!
监控器外,看着转播的天师们俱是冷汗涔涔。他们对这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警惕居多,但看少年似乎有某种特殊本事,关于天师术法又功底扎实,再加上他行事有分寸——虽然下手利落狠辣些,但至多只是折断那些预备天师小崽子的手脚罢了。两相衡量,未免没有起了吸纳进家族的心思。
但这一切在他得罪蔺家后人时就破灭了。
在场这些天师世家虽为世人广知尊敬,但捏在一块还不够蔺家那位一个指头。
一个年纪稍轻的天师已经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拦住他,莫让那小子伤了蔺家公子闯了大祸。”
先前开口的许天师沉下脸色,犹豫半晌道:“我们评委出手干预,天师试炼颜面何存。”
那年轻的天师冷笑道:“许天师倒让我枉作恶人了,要是蔺老祖怪罪下来全由你一人担当么?”
许天师还未答话,面上也现出了犹豫之色,只听门外传来极冷淡地一声:“我怪罪什么?”
来人身着白色天师袍,袖口层层叠叠压着金线,看不出天师品阶,但在场所有天师都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纷纷低下头颅,像极了团团簇在一块的鹌鹑:“蔺老祖、老祖……您怎么来了。”
蔺谌许生着一张相当英俊的面容,他虽然是纯正的华国人,却偏偏看上去有些像混血儿,披散的黑发在阳光下显出金色的光泽。他眼睛半眯,看上去十分疲累,又有些病容,却无折损他半分威严。
若真要让人挑出什么缺点来,那便是蔺谌许是坐在轮椅上的,一双修长的腿无力地垂着,上面覆了张薄毯。
两个看上去面貌平凡的白衣侍者在后面推着轮椅,行动间无丝毫滞涩感,仿佛真人一般,让那些天师不禁感叹蔺老祖的木儡术愈加精妙。
蔺谌许由傀儡推至监控屏幕前,其余人惶恐地退开一步,生怕挡住老祖的视线。白袍天师盯着屏幕中的景象,那双略显薄情冷淡的眼睛微微眯起。
旁的天师衣服只怕都叫冷汗浸透了,那许天师更是觉得不妙——早知道蔺老祖如此关注这蔺家后人,他哪怕再惜才,也绝不会为那少年开一句口。
实则蔺谌许根本未注意到被一身恶鬼形象的少年踩在地上的人是蔺家的子孙,他只是卜算到有恶鬼出世才前来此处。偏偏自从目光触及到屏幕上的少年时,久未波动的情绪起了一层涟漪。
实在不对劲。
蔺谌许念了一段清心诀,却毫无用处,他见到那少年时仍是悸动不已。
——是邪术。
蔺谌许皱眉想到,再将目光投向屏幕上时,默默捏算,果然发现那少年身上有一丝诡异的不相融。
……
谢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一半马甲了。
他的魂体被功德金光烧灼着,虽然并无多大损害,但到底吃痛,正考虑要不要避开寻找旁的目标时,却觉脑海仿佛被锐器入侵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方才还被桎梏的不能动弹的蔺家后人趁这机会,猛地从地上翻滚出来,他单膝跪地,发冠被扯乱,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朱砂画出来的灵符。
分明只是最低级的驱邪符,但那符纸上竟透着唯有上等符才能显露的瑞气。
正是这时,旁边两个参赛者也狼狈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地拿出自己的法器,正对着谢虚结成两人剑阵,以为首少年的符纸为阵眼,向谢虚攻过来。
许湫明飘在一旁,脸色煞白:“小心!”
恶鬼的目光瞥过那张正透着红光的符纸……的确只是普通驱邪符而已。能出现这种状况,说明制符之人是符咒大家,且修为高深。
只可惜使这张符的少年生嫩了一些。
谢虚眉目低敛,从脑海中翻出有关五行八卦的知识点,在剑阵中游刃有余的行走。他现在借用主角受的躯体,驱邪符对他的镇压效用有限,寻着时机,谢虚侧身擦过蔺家少年,一柄手术刀刺透符咒。
刀上血垢污秽与符咒之力相抵,驱邪符上红光大盛,最终式微,被撕裂化为灰烬。
恶鬼压低音调,似是低笑了一声。
为首少年整个人都僵住了,呆怔怔地看着那灰烬四散,倒是旁边两人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老祖的符咒!”
许湫明一听他们唤老祖,就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目光有些空洞:“……”得罪了蔺家的那位,这下完了。
那符咒破灭给少年的打击好似比被谢虚踩在脚下还要大一些般,自傲的神情出现了一分空白。
谢虚下手不留情面,手术刀平斩下少年的发冠,又抵在少年的喉颈间。哪怕他面上极其镇静,却还是因动作透出凛冽的杀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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