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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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他的婆娘尚且娇花嫩柳一般,接连生的两个大胖闺女也正是雪团儿一般可爱的时候,若自己死了,那孤儿寡母无所依仗,还不给人生吃了!

想到这里,韩老三硬生生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来,哽咽道:“小人当真什么都没干呐!您若不信,我连他当日吃了什么都能数的出来,那日也有几个熟客在,找他们一对峙便知真假!”

说着,也不等庞牧开口,他忙叽里呱啦报了一堆菜名,里头赫然就有炸雀儿一味。

这就对上了。

庞牧脸色微微缓和,只还是板着,“本官暂且信你一回,那你可知他饭后哪里去了?”

听了这话,韩老三如蒙大赦,好似鬼门关走了一回,整个人都像被抽掉骨头似的软了,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冷汗早已湿透里衣。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敢耍花样套近乎,只是缩着肩膀,老实道:“他吃的烂醉,足足祸害了小人六、七两银子的东西,快到傍晚才醉醺醺站起身来,只说要去找银子去。”

“找银子?”庞牧追问道,“怎么找,向谁找?”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韩老三摇摇头,“左右不过打砸抢烧强取豪夺吧。”

庞牧陷入沉思。

才刚图擎已经亲自去问过当日守城门的衙役和兵士,但因每日出入人员太多,竟没人对李春有特别的印象,故而也不好说他到底去了哪里,甚至都不敢确定有没有出城!

现在韩老三也说不知道,线索登时便断了。

见庞牧的表情再次凝重起来,韩老三就觉得自己脑门上又被挂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砍下来,当真是心急如焚。

这人往往会在紧急时刻有惊人发现,韩老三情急之下,竟真回想起一个细节。

“大人!”他喜不自胜的喊道,“小人又想起来一件事!那日李春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青年男子紧跟而去,小人因怕李春半路折回来发疯,多瞧了两眼,就见他一路坠在李春后面,径直往出城方向去了!”

“因那李春树敌颇多,三天两头便有人找他寻仇,当时小人并未在意,如今回想起来,倒是颇为可疑呢!”

新出现的神秘人物令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庞牧立刻让韩老三细细描述,着画师做了画像,即刻命人四处打探。

等庞牧退堂,晏骄和郭仵作忙将验尸的最新发现跟他说了,“结合伤口形状和事后抛尸的情况看,我们都觉得他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被人向后推倒,后脑勺磕在桌椅板凳箱柜之类的尖角上。”

庞牧沉吟片刻,手指不自觉点着桌面,忽又问道:“照韩老三说的城门方向,出城之后是哪里?”

“那条路是平安县城四条主干路之一,”廖无言张口就答,“光是成规模的村镇便有十三处之多。”

“那再算上步行一个到一个时辰之内的脚程呢?”

廖无言在脑海中飞快推算一番,“他吃醉了,应当走不太快,那么便有三处:花溪村、大王庄和紧挨着的小王庄。”

从李春出城到他死亡之间只隔了最多一个半时辰,很可能他出城后的第一站,便是案发地!

也就是说,醉酒的李春出城后去了哪儿,那处主人便极有可能是凶手!

花溪村自不必说,李春的仇人遍地都是,可当时天色已晚,能允许醉酒后的李春进门的,除了李老爹夫妇之外再无他人。

至于这大王庄和小王庄么。

庞牧轻声道:“你们可还记得这两处住的什么人?”

室内忽然陷入死寂,既有一时半刻想不起来的,也有想到之后张不开嘴的。

李春的同胞姐姐李青莲,便是嫁给了大王庄的秀才为妻。

本案发的急,一路峰回路转,谁也不曾想到最大的嫌疑竟落到李青莲身上,一时都有些不忍。

齐远忍不住道:“也未必就是她吧?才刚韩老三不也说了么,李春出城之时,身后有一可疑男子尾随,如今看来,还是他的嫌疑更大些。再说,若果然是李青莲所为,她一介女子,丈夫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别说舍近求远跑到花溪村抛尸了,就连抬,也未必抬得动吧?有这个工夫,还不如就地挖坑埋了呢!”

图擎和廖无言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郭仵作也忍不住小声道:“李春约莫有两百斤重,死后更是沉重,之前把他运回来时,还是四五个身强体健的年轻衙役联手才搬运上车的。”

若是李青莲夫妻二人,即便是有车,也未必能成。

庞牧沉吟片刻,“罢了,且兵分两路,暗中查访,不要打草惊蛇才好。”

那李青莲与本案到底有无关联?当日尾随李春而去的男子是谁,他究竟又做了什么?

本已渐渐清晰起来的真相,好像突然又被两团迷雾缠绕,变得模糊不清了。

众人齐齐领命而去,唯独打从刚才就开始走神的晏骄,忍不住多看了齐远几眼。

当初自己来时,最先表达出善意的便是他;而之前芸娘被害,众人中骂的最厉害的也是他;

如今事情牵扯到李青莲,最先跳出来为她申辩的,还是他……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齐远偏偏对女孩子们如此袒护?

第34章

退堂之后, 众人四散而去,晏骄也想回去整理案件笔记, 走了两步就发现庞牧径直朝自己这边过来了。

之前岳夫人说过的话瞬间回荡在耳边, 她略有些不自在的问:“大人有什么事?”

庞牧本想再问问她对此次案件的看法, 结果见她神情僵硬,自己过来还往后退了两步, 他就隐约觉察出什么。

“我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晏骄本能的反驳,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若果真没说, 她应该是疑惑的,而不是这种没有时间差的否认,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果不其然,庞牧一听这个就笑了, 声音低沉, 明晃晃透着几分愉悦。

“我娘年纪大了,这几年又是自己一个人过,若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你莫要介怀。”说着,庞牧竟真的做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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