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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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骄神色古怪,几乎忍不住想问: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生不出孩子是女方过错?没让刘掌柜去检查检查?

他们这么一说,便与之前庞牧掌握的线索挂了钩,“所以三年前,那夫妻二人便假借出城游玩之名……”

其实是去找人生孩子去了?

刘老爹又叹了口气,点了头,“后来我儿将家中旧仆都陆续遣散,此事做的倒也算隐秘。”

他这么说的时候,齐远就在背后小声嘟囔,“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家人这般煞费苦心,可如今还不是叫人猜个八九不离十?

听到这里,晏骄心头一动,忽然想起开会时张勇说的“去母留子”,张口问道:“那名产妇呢?莫非……”、

在座都不是蠢货,瞬间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此言一出,刘老娘吓得都忘了哭,刘老爹慌不迭站起来,连连摆手,唬的什么似的,“没没没,草民哪里敢做那伤天害理的营生!姑娘,姑娘您可别乱说!大人明鉴,草民真没啊,那丫头也是同意了的,又拿了足足的银子,如今在外另嫁,过得好着哩!许多老人都能作证,便是几位大人想问那女子,也是找得到的!”

晏骄松了口气,“两位莫慌,我也没说什么呀……”

庞牧也跟着安慰一回,倒是没觉得晏骄无的放矢。实在是本案内中隐情颇多,若果然是借腹生子,也不能排除生母反悔,从中横生枝节的情况。

等刘老爹的情绪略略平复了,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那儿媳也是盼的苦,初时疼的比我儿更甚,终日家欢声笑语的,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也觉得有了盼头。”刘老爹声音沙哑的说着,脸上偶尔还闪现过一丝追忆的欢愉,只是衬着眼下情形,越发可怜。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说是刘杏干的呢?”晏骄忍不住问。

“并非我们信口胡说,实在是有迹可循。”刘老娘好算止了哭,哑着嗓子道,“养孩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都说十月怀胎苦,可等瓜熟蒂落,也够累人的。不怕说句不中听的,便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旦累狠了、气大了,还忍不住要发火,恨不得再塞回去哩,更何况本就不是亲生?”

最初一段时间,刘杏确实很高兴,还不止一次说要将那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

然而好景不长。

照顾婴儿远比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哪怕有奶娘和丫头婆子在,刘杏也被搅的不得安生。

饿了哭,尿了哭,不舒服了哭,甚至什么事儿没有的也要哭!

再大的院子,夜深人静时也挡不住小孩子一声尖利的哭泣。他又不会说话,往往许久也哄不好,于是所有的人也都睡不安稳了。

刘杏本就是个急躁脾气,夜里睡不好,白日做生意便精力不济,偏回来又不得安生,被折腾了几十天后便忍不住爆发了。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委屈: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的,还要替旁人养崽子?还不知日后能不能跟自己一条心!

天长日久的,对这孩子便怠慢起来。

刘掌柜倒是疼,可终究是个传统男人,又忙于在外应酬,上心也有限,更兼很不愿将好不容易略有缓和的夫妻关系弄僵了,难免偏向刘杏一点。

刘老娘愤愤道:“一个女人,天生合该在家相夫教子,如今都当娘了,还没规没矩的在外抛头露面,哪里是个贤惠的!早年我便不同意这门亲事,瞧瞧,如今可不都应验了?害死了我儿,又害死了我的孙儿!”

同样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晏骄就觉得这话十分刺耳,忍不住回了句,“可我听说你家酒楼一半都是她的功劳,这还不算贤惠?”

如今不还是指望着人家手里的秘方吗?若她早年果然在家相夫教子,你儿子能不能当上掌柜的还另说呢!

刘老娘一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赌气道:“见天打扮的妖妖娆娆往前头去,哪里是好女子!也不知浪给谁看……”

此言着实粗鄙,庞牧听的直皱眉,“办案讲证据,若只因心中不快便信口胡言,也不成方圆了!”

刘老娘抖了下,到底不甘心,还要再说,被刘老爹拦住,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打圆场,好算没弄僵了。

一直到最后,刘老娘终究是没能拿出实打实的证据,可依旧坚持已见,言之凿凿,笃定是刘杏害死了刘掌柜父子,她是个灾星,若早年不结这门亲就好了云云。

送走老两口之后,庞牧又软声安慰晏骄,“老人家一辈子只活在这小小府城,不知外头天地多大,口无遮拦惯了,如今又遭受丧子丧孙之痛,你只当乱风过耳就是了,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又捉起她的双手,一下下啄着指尖,“我最爱的便是你自由自在,神采飞扬的模样。”

“我本也没放在心上,”晏骄心中熨帖,忽道:“我没洗手。”

庞牧本能的僵了下,待看见她眼中沁出笑意,这才意识到被耍了,不觉失笑,“你呀你。”

“大人,大”一个大字还卡在嗓子眼儿里,兴冲冲赶来的方兴便被眼前这一幕晃瞎狗眼,尴尬着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个主人公却大大方方转过身来,依旧手拉着手,“怎么了?”

方兴是个稳重人,一年到头也难见笑模样,如今却这般失态,必然是有了重大进展。

方兴挠挠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两人手上看,同时心中暗道:果然是京城大地方来的,这行事就是不同……

“大人,好消息!”他甩甩头,将脑海中稀奇古怪的念头驱散,忙顶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言归正传道,“属下带人四处查访,得到一个消息,那刘杏似乎在外头有个相好的。”

晏骄和庞牧对视一眼,都是心头一喜,忙又问那人身份。

“暂时不知,头一个发现苗头的还是她的丫头。她说刘杏与刘掌柜早已分居多时,两人几乎从不在一块睡,刘掌柜多数时间都睡在另一个屋,当时得知刘掌柜死在刘杏卧房内还觉得有些奇怪哩。”

“她时常见自家夫人突然多几样新鲜贵重首饰,男主人没送,女主人却又没新打,也不见外头进来贺礼,十分可疑。因此,那丫头暗暗心惊,便留神观察几回,只是所知有限。”方兴道,“皆因刘杏本就不大爱叫人跟着伺候,这么多年身边还只一个贴身丫头,而她与那人都甚是谨慎小心,每每都要提前挥退仆人……”

提前挥退?

这倒是跟舞狮大会当夜的情形像的很了。

“不过属下综合了知情几人的口供,都说对方可能是个武师。”方兴又抖出一条关键信息。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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