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想要达到理想的御敌效果,大城的城墙俱都极其厚重,上面甚至可以几十人并排行走!此时城墙上刚好有一队穿着甲胄的士兵巡逻过来,整齐的步伐和凌厉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南大门正上方是个石头镶嵌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望燕台!
晏骄贪婪的望着那斑驳的城墙上留下的岁月痕迹,呼吸都急促了。
这并非后世残存的遗迹,而是真正的,活着的历史!不亲眼看到,永远都无法体会这种强烈的震撼。
跟着下车的庞牧看看她,再看看习以为常的城墙,死活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
你倒是看看我啊。
因为到了年根儿底下,归乡返京的人多不胜数,圣人特地开恩,允许五品及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可以走正门,五品以下的官员走中门,尽量实现分流。
可饶是这么着,因官员家眷和随从数量过多,且多有跟车行李,这些都要一一检查,三个门前头的队伍并没短到哪儿去。
见前头还有一家,使者本要上前调换顺序,却被庞牧一把拉住,“无妨,都到了城门口了,还差这一步么?”
天寒地冻的,都着急进城,反正他们车上炭火充足,多等些时候也无妨。何必如此行事,叫外人又多些谈资?
殊不知他体恤旁人,却偏偏有人要趁过年抖威风。
“前头是谁家马车,拉货的也敢往这里来吗?”忽听后面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车队随从的呵斥声。
使者闻言大怒,才要使人驱逐,却见庞牧嗤笑出声,竟主动迎着声音来源处走去,“我倒要瞧瞧,是谁这样大的威风。”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越过马车,迎面对上后头语出不逊的两个年轻人。
那两人穿锦袍着玉冠,腰系玉佩价值不菲,分明也是达官显贵之后,可举止轻浮、神色倨傲,着实令人不快。
庞牧微微蹙眉,顺势往他们身后的马车上扫了一眼,然后在心中冷笑出声: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103章
这是一架装饰华丽的倾车, 前面倾斜的车壁并窗框竟都是以象牙和美玉雕刻而成,又以珍珠、翡翠、猫眼、红蓝宝等诸多名贵的宝石精心镶嵌出花样, 在日光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光, 宛如移动的宝库。
不仅如此, 待走近之后,还能嗅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沁人幽香, 若要细细去寻时,原来竟是将那窗框掏空, 内中灌以上等好香!
只这一架马车便价值连城,随便抠下来上面的一颗宝石,就够一户普通百姓人家过大半辈子了。而那马车上打的,赫然就是闵家家徽。
庞牧打量来人时, 那二人也在打量庞牧。
但凡在京城界面打滚, 或许吃喝玩乐之外旁的本事没有,可必要先就练成一副好眼力。
穿红袍的才要说话,一旁穿蓝袍的就先一步拦住他, 熟练挂上一副疏离而客套的笑容对庞牧道:“实在对不住,我这堂弟急着回家探望亲人,失了分寸, 叫您见笑了。在下闵源,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见他这般客气, 红袍青年忍不住嘟囔道:“就是他家的马车挡路了,源哥,你何须这样好脾气!”
庞牧嗤笑一声, 眼中满是讥诮,“大路朝天,人人走得,此刻不过先来后到罢了,何谈谁堵谁?”
京城的道路拥堵,有不少旅客不耐烦在车上空等,便下来活动手脚,顺便见缝插针的百般交际、拓展人脉。庞牧音量不低,一下子就吸引了十数道视线。
闵源还勉强沉得住气,那略胖些的红袍青年却已按捺不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庞牧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可偏偏就是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越发令人火冒三丈。
胖胖的年轻人面上涨红,眼中带了戾气,“你一个说西北蛮音的乡巴佬,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吏部侍郎闵行勇乃是我”
庞牧打断他,故意引逗,“是你爹?”
胖子一噎,气急败坏的喊道:“乃是我嫡亲伯父,当心我叫你等一辈子也选不上官儿!”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细微的议论声,那闵源厉声喝道:“聪弟慎言!”
闵聪似乎很怕他,一声下去就缩了脖子,只是口服心不服,还一个劲儿的拿眼睛剜人。
他见庞牧年纪不大,衣着简朴,且带着明显的西北边陲口音,估计是边关兵蛮子。如今仗都打完了,西北苦寒,又没有军功可捞,谁能待的下去?肯定是想趁过年来打通关节的。
正好,落到小爷我手上!
庞牧哈了一声,眯着眼冷笑道:“好大的官威!”
这小子话不中听,可真要论起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闵行忠乃吏部侍郎,若单论品阶并不算多高,可吏部掌管天下官员调动事宜,对圣人最终决断也有很大影响。若闵行忠果然从中作梗,想压制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官员还是很容易的。
看这小子脱口而出的熟练模样,想必类似的事情没少说,而闵行忠,或许也没少做。
闵聪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凑到闵源身边耳语几句,后者瞬间面无人色,忙上前死命按住兄弟,才要对庞牧重新行礼,却见庞牧已经拂袖而去。
完了!
闵源本能的追了几步,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年轻侍卫拦下,“我家大人不见客,闵公子请回。”
闵源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尴尬,他张了张嘴,见这侍卫看自己的眼神中都透了凉意,不由僵在当场,只觉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中满是幸灾乐祸,大冷天的生生急出来一身汗。
“你这奴才好生无礼!”闵聪赶上前来,冲小五转身离去的背影嚷道。
“住口!”忍无可忍的闵源回身就是一巴掌,低声喝道,“混账,你要害死我爹和叔父么?你可知他身份?”
胖子见他神色不似玩笑,也顾不上喊疼,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怕了,“身份?什么身份?”
如今西北一带还有什么名牌上的人物吗?不打仗的将军就是个摆设,还不是要对着文官低头哈腰的讨钱。
只要是当官的,谁不巴结吏部官员?究竟是什么人,能叫伯父也这般忌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