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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汉军连续作战,伤兵也不计其数,已是十分疲惫。吕布有心趁机收复云中郡,但显然如今士卒已无力再战,只得暂时留在定襄郡。
汉军此次取得大胜,重振国威,乃是百年来的盛事。消息传到京中,闻者无不欢喜。京中的百姓也仿佛过年似的,走上街头,议论纷纷。不少人聚集在茶馆,听说书人讲昔年霍去病、卫青和李广大战匈奴的故事。刘协心下也大为宽慰,对有功的将士褒奖毫不含糊,免赋税的土地、白银皆如流水般赏赐下去。
不过朝中不少人对此不满,议论纷纷:免税的土地岂赐给这些乡野村夫?
然而数月前他们就没法阻止刘协将司隶州的土地分封给有功的兵卒,如今依旧阻拦不得。
刘协心里早有计较:并州土地产出远少于中原,即使收租也是微不足道。还不如免去田赋,免得百姓觉得种地不划算使得田地荒芜。若不是担忧其他的州郡心生不满,荀攸和陈宫拦着,刘协都想要直接下诏免去并州、幽州和凉州三处贫瘠地方的田赋。
同时,刘协下诏,招民迁徙至定襄郡,奖励开垦,并给于了分房、分免税土地、头一年免费使用官牛等许多优惠。此外,以招民多寡考核招头的业绩,以业绩定他们的俸禄。
匈奴大败后,乌桓和鲜卑见势不好,带了自己的战利品迅速撤去。匈奴自己已经无力集结大军,再对汉军造成大规模的打击。一个月后,老单于之子于扶罗率众赴定襄郡诉苦情,并上降表。
降表吕布无权处置,连忙派人将降表以及匈奴的使臣送至京中。
太原郡太守主张:这匈奴不会有诈吧,要不命他们放下武器,容我们捆起来,以示诚意。
张杨说:太守,万万不可。若是如此,他们本来有投降之心的,也该被逼走了。我看他们先行归还了五千虏为奴隶的汉人,来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应当是有诚意的。
赵云道:昔年霍去病大将军也曾策反匈奴为自己所用,我们学习他的计策也未尝不可啊。这于扶罗既然为老单于之子,应当素有威望,在夺回城池的时候应当会派得上用场。只是我们不了解匈奴内部的状况,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要当心诈降。
于夫罗在匈奴里面不受重视,他有向汉之心也不足为奇。那日在战场上,吕布已见识了赵云的万夫不当之勇,对这位武艺高强的常山太守极为重视。吕布之前不发一言,此时缓缓对赵云道:按照我们目前匈奴的情报,他说的须卜骨都侯被众人推举成为新任单于,新单于有杀他之心,应该不是假的。
但是,各位将军,匈奴人反复无常,自百年前依附我大汉称臣以来,背叛、请降的戏码已经上演过不少次了。高顺皱着眉头说:末将认为,即使匈奴是真降也不能放松警惕。他们此次请降,不过就是想占据云中郡罢了,看他请求的封地就在云中。若是朝廷接受了他的降表,那我们汉人的土地、牛羊和粮食岂不是白白被掳掠了吗?那些被匈奴所杀的血债,要如何讨回来?
京中召见了匈奴使者的刘协,也是第一时间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心想匈奴的脸可真大,即使是上表请降,姿态也做得如此之高。当下不顾朝臣阻拦,立即驳回了匈奴的降表,冷冷道:既然吃了败仗,你们就该拿出诚意来,让于扶罗亲至,否则这仗还得打下去。献上的这点子金银,朕看不上,拿回去给他!
赶走匈奴使者后,大臣们劝诫声不绝,只有少数的主战派跳出来支持刘协的决定,认为当对趁机对匈奴赶尽杀绝。
主和派则认为汉军已经无力追击匈奴,何必继续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不如接受于扶罗的请降,将其分封在云中郡,作为汉军和须卜骨都侯单于的缓冲带,如此边境也可以放心休养生息了。
刘协冷笑道:各位大臣只想着暂时的安逸,却没想到边疆的血仇未报,如此轻易地接纳这些匈奴人,让浴血奋战的边民们怎么想?这些投降的匈奴人心里又是怎么想?焉知匈奴心里不是暗自嘲笑大汉,反正他们已得到了牛羊、土地和钱粮,表面称臣又如何?
他看了刚才叫得最欢的王姓官吏一眼,疾言厉色道:王言倾,若换做你,父母妻子皆被强盗所杀,多年积蓄被强盗一扫而空,强盗忽然要从良,官兵不计以往,依旧让他住在你的身边,你怎么想?
这王姓官吏讷讷不得言。
刘协拂袖而去,随后给吕布写信,详细写明了接受匈奴投降的条件,表示若是一样达不到,皆不言和。
第55章 京中日常
北部烽火连绵,中部不得太平,就连西南也趁着朝廷无暇顾及的时候搞起了事情。根据布衣卫的汇报,益州牧刘焉命人偷偷砍断和中原联通的桥梁并堵塞道路,意图割裂益州和中原的联系。
当年正是刘焉为了私心,建议汉灵帝废史立牧,派遣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州牧,安定天下,并强烈暗示自己就是最优人选之一。然而州牧的权力比刺史还大得多,独立性堪比汉景帝初年时一个个佣兵自重的诸侯国主,有收税、募兵的重权,乃是天下大乱的隐患。
幸而汉灵帝死去得早,只分封了刘焉和刘虞两个州牧。刘协又因为演义早早留心到了州牧之患,坚决不再分封。
蜀中富庶,乃是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昔年秦皇就是依靠蜀中的粮食供给平定天下。刘焉这老狐狸当年听方士说益州有天子之气,就想方设法提出废史立牧的馊主意来,蒙蔽灵帝占据了这方大好的地盘,果然是狼子野心。刘协简直要被昏聩无能的汉灵帝给气死,连父皇的称呼都忘了叫,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愤愤地将益州呈上来桥梁断裂无法向朝廷运输粮草的表书给扫到了地上。
陛下息怒。负责探听地方官异动的布衣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劝诫道:益州山高水险,关隘众多,易守难攻,不宜在此时大动干戈啊。
一个个的,知道朝廷□□乏术,都趁火打劫。刘协咬牙切齿道。他不愿意迁怒,只甩了甩宽广的衣袖,冷声道:下去吧。这富饶的天府之国,他是势在必得未。且早有计划在益州完成粮食的规模化生产,建成平定天下所需的粮仓。
刘协冷笑了一声:益州易守难攻,朝廷大军难至,但若是刘焉以为这就可以高枕无忧,那就大错特错了。若是派出刺客,或是重金重利使其内部分化,刘焉还能防得住不成?而且刘焉的子孙没有一个出息的,且都留在京中为质,倒是不怕有人能够完全继承他的势力。他想了许久,终于记起一个关键的名字,心下稍缓,于是奋笔疾书,让布衣卫暗中带信给宫外的戏志才。
刘协惦记远处刘焉的项上人头,殊不知,有一人也在惦记他的命。同一天,一清瘦的中年男子求见被公孙瓒打得焦头烂额的袁绍,献上了一招刺杀毒计:既然公有改立之心,何不效仿董卓,行釜底抽薪之事,当龙椅上的人不在了,扶持明主上位,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写完信,刘协又亲自过问了冶炼和烧纸水泥的进度。水车和动力锤改造的高炉早已建好,如今精钢打造的各色武器出产顺利,水泥在经过多次失败后也烧制了出来,只是量比较少。
新建成的冶炼厂在城郊,城中也有一处改造好的冶炼厂,已被更名为洛阳第一冶铁局。武器在这多事之秋乃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刘协便携了许褚和众多侍卫一道视察。
见天子忽然亲至,冶炼局局长慌忙披上衣服,一边系带子一边疾步走了出来,一面兵荒马乱地指挥道:赶紧去换衣服!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收起来!吩咐大家,不要乱说话!
话还未落,天子的马已到了他的面前。
不必声张,不要泄露天子的身份,就当是布衣卫下来视察。许褚替刘协发话道: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大热天的让人穿上衣服在火炉旁边干活,这不是难为人吗?
冶炼厂的众多工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此时正是三伏天,身旁又是火焰的炙烤,匠人们都是忍着热,只穿一条轻薄的亵裤,赤着上身干活。冶炼局局长一脸生无可恋:让天子看到这些,实在是不成体统啊!不知道明天礼部的人会不会参他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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