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2 / 2)
在军营前头的空地上,有排排新砍伐的树干被立在地上。不肯投降的冀州将士就被并州军剥光了上衣绑在上面,任凭他们怎么鬼哭狼嚎都不放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嘴硬不肯投降的越来越少,如今也就剩下一个张郃。
吕布听说他已被饿晕过几次却还是没有低头,心下啧啧称奇,打算亲自出马劝降:这人我记得,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要伤了他性命。能和他战三四十合才露出颓势的,完全可以数得过来。
乐进无奈地说:那袁家大公子都求饶了,怎么这汉子这般倔强?再者,叛军之将,怎么还有脸面讲究起骨气来了?
吕布摸了摸下巴,好些时日没有打理过的胡子有点扎手,问道:他原先是个什么职位?
乐进早已经提前摸清了底细,在军中打探过了,立即回道:这人在张角叛乱的时候应募参军讨伐黄巾,因为作战勇猛,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了军司马。
吕布扬眉,手指轻轻扣在面前的案几上:这么说来,他曾是韩馥的部属了?
正是。
和袁绍可有什么渊源?
暂时不曾探得。
吕布想了想:没理由啊,我去看看。
走到兵营前头,自有有眼力见的士兵搬来胡凳。吕布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直言不讳地对着张郃说:我看你倒是有些本事,怎么要与袁绍这种叛君的小人为伍?
张郃呸了一声:你这认贼作父的小人,不配和我说话!他一个三十岁的膀大腰圆北方大汉,本来是气势十足。可惜因为气力不足,加上饿得面色发黄,这斥责显得很是弱势。
跟着吕布后面的乐进眼皮子跳了跳,董卓毕竟是将军的黑历史,唯恐将军怒气发作踹张郃。张郃滴米未沾许久,若是没收好力,当场踹死都有可能。
没想到吕布只是挖了挖耳朵,完全没有生气:哦,我认贼作父,你背叛朝廷,也高贵不了哪里去。这样看来,我们才像是更有共同语言啊。
张郃怒气冲冲道:一派胡言!我对朝廷忠心耿耿,谈何背叛?
乐进插嘴说:袁绍可是自封冀州刺史,不听朝廷号令。你助纣为孽,难道还不能叫你一声叛将?
袁公对朝廷忠心耿耿,谈何背叛!只是可惜天子年幼,被尔等奸臣蒙蔽,若要我受降,休想!张郃一脸的坚毅之色,一副不屑于与尔等小人为伍的模样。
吕布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还真有人当袁绍是大忠臣啊。看来,天子散播的消息是完全没有渗透到冀州来。
乐进劝说道:当今天子可是不世的明君,称赞他仁慈智慧的百姓,能从并州直接排到洛阳城去。我们此番前来,也是特地为了助力冀州消灭黄巾余孽。你这么误会,完全是被袁绍给蒙蔽了啊!
张郃一脸不为所动。若真是冲着消灭黄巾余孽去的,怎么会精心埋下陷阱攻击冀州军?
乐进从铠甲里面掏啊掏,掏出来一份从吕布那厚着脸皮要过来的报纸:你看,这报纸上写的!正巧,这一期报纸时事政治大谈特谈天子即位以来做的种种利民惠民措施。乐进踮着脚,直接将其怼在张郃脸前。
张郃偏头不看,乐进不依不饶地转动报纸的方向,继续朝着他的脸怼。
张郃气得呸了一声,打湿了报纸。
乐进哀嚎了一声,连忙拼命用里衣擦拭报纸:我好不容易问将军要来的!你不看就不看,乱喷什么!
吕布脸上颇有些不耐:真是井底之蛙,若是陛下真的昏聩无能,你觉得就凭借我一己之力,还能蒙蔽了他不成?他毕竟只是一介武将,更何况手握兵权的重臣还有皇甫嵩、黄琬等人,天子身边还有虎贲、布衣卫等众,这些蠢人到底是怎么相信这么明显的谎言的?就连董卓都不敢说能够把持天子。
乐进觑着吕布的脸色,立即闭住了嘴巴。
张郃舔了舔干裂的唇:哼,你还有那同党陈宫、荀攸,别以为我们身在冀州就什么都不知道!
吕布脸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和荀攸相提并论了。
乐进挠了挠头,低声说:将军,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冀州这边投降的将士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叛军呢。
公孙瓒不是奉诏讨伐他们么?
袁绍对部下说公孙瓒只是找个理由来劫掠,事实上公孙瓒还真是各种强抢,他们就从来没信过对方喊的叛军。
吕布叹道:没想到四世三公之后的名头还真好用。怪不得天子要搞报纸。
乐进迟疑问道:将军,这怎么处理?
吕布想了想:你不是说这人在军中素有威望么?那就不能留他在此处,免得生变。就和袁谭一道,押送回京吧。
诺!
正说着,斥候忽然纵马回来,大声喊道:报!对方搦战来了!
吕布神色一凌:牵我赤兔马来!
不多时,吕布和赵云骑马并肩出现在阵前。吕布骑着无一杂色的赤兔马,身披大红披风,头戴镶嵌夜明珠的紫金冠,冠后拖着长长的红色雉羽,在万军中分外显眼。赵云白衣白甲白马,手持银色□□,在他身边丝毫不显得逊色。
他们身后冀州军和常山军分别列阵,一为锥行阵,一位雁行阵。
徐晃武力颇高,且深知兵法。他定睛一看,不由长长叹道:此处合该为我等的埋骨之所啊。
亲兵说:咱们和城内互为犄角,人数更是丝毫不逊于对方,您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啊。
徐晃摇摇头:咱们这强征的五千人,一冲就溃散。我能用的,不过是这三千人罢了。这三千人以前大多是种地的农民,哪比得上对方身经百战的士卒?不谈武力值,光是气势上,已经完全输了。
可是城中
若是能等到城中救援最好,若是等不到徐晃低低地说:各谋生路去吧。从一开始加入黄巾,大家所求,不过是活下去罢了。只是可惜,后来的黄巾偏离了本心,从一开始的活下去变成了踏在平民百姓的尸骨上作乐。这样的日子,他也已经受够了。
说罢,徐晃纵马出列,举起板斧,喝道:爷爷徐晃在此,哪个来战!
赵云道:我去会会他。
吕布懒洋洋地看两人战在一处,在五回合过后,吕布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体,脸上也收起了懒散的表情:我本以为统军的是个软脚虾,必是不堪一击,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
乐进舔了舔唇角:将军,他们城中人也一直没有出战,莫非也隐藏着好手不成?
吕布奇道:既然有好手,之前像是缩头乌龟一样是在作甚?他也不再小觑了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并叮嘱乐进:好好看着城门,一旦城门打开,我们就依照约定的策略攻城。
然而一直到赵云和徐晃缠斗了七八十回合,徐晃不敌赵云,被击落马下,那城门也没有打开。
趁着气势大涨,并州军和常山军依照军旗指挥,悍然对这城外的黄巾贼发动了攻击。
这些黄巾贼这些天日日被吕布及其亲兵骚扰,早就疲惫不堪,更深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能够抵挡那仿佛天神一样的红衣红马将军,这上阵的时候内心难免惊惶不安。
被驱赶着做前锋的五千乐平郡强征兵一点斗志都无,见己方将领生死不明,对方军力、装备明显高一筹,被冲击后直接溃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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