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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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想要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它扑腾着翅膀试着飞起来,然而它忘了鸟笼就在旁边,翅膀不小心卡在了笼子的铁栅栏之中,刹那间,鲜血和痛苦交替袭来。它在尖叫,她也在尖叫,闻讯赶来的其他人乱成一团,七手八脚地为它包扎处理。

很疼,非常疼,至今它仍然记得那剧烈的痛感。

它与她的第一次正式接触,有一个不错的开头,和一个无比糟糕的结尾……

楼下传来的嘈杂声将理查德从往昔的回忆中唤醒。它甩甩脑袋,试着将这些记忆暂时驱除出脑海——自从它成为精灵后,这种事变得越来越困难,与她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如同昨日发生的一般。

理查德振奋起精神,扬起一只翅膀指着陈列的厨具,对小紫和豌豆黄说道:“锅!锅!锅、碗、盆!”

它知道自己并不聪明,它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对她的拙劣模仿而已。

厨房的门被推开,理查德以为是张子安回来了,立刻换上一副脸孔,嬉皮笑脸地望向门口。它不会再悲伤和软弱了,因为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用细腻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它。

站在门口的不是张子安,而是抱着美短的孙晓梦。

同样的一袭白大褂,同样是一双理性与智慧的眼睛。

恍若yesterday_once_more。

第281章 可怜的小家伙

“星……”

孙晓梦向星海伸出手,想要叫住它。

星海却调皮地向她笑了笑,迈着轻快却又坚定的步子跑开了,明明步伐频率并不快,仿佛每一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却又像一股轻烟般不可捉摸。

她发誓,星海刚才确实是向她笑了!

还来不及阻止星海,它就已经消失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不知为何,孙晓梦有种奇怪的预感,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即使她追过去,恐怕也找不到它。

星海为什么突然出现,又为什么帮她推开厨房门便又离开?她不明白,但感觉是有原因的,因为星海从没有如此跟她亲近过。

厨房门打开的同时,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厨房里并没有所谓的张子安亲戚,也没有她担心的小偷,只有三只鹦鹉在那里盯着她。她之前见过一次理查德,不过那时她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星海身上,而另外两只红面鹦鹉,大概就是张子安和郭冬岳从凤鸣鸟舍带回来的那两只,她听张子安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转了转眼珠,确定不大的厨房里没有其他人了,所以刚才的对话声应该就是出自理查德和两只红面鹦鹉了。理查德会说话,她是知道的,但红面鹦鹉……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张子安似乎没提到过红面鹦鹉买回来就会说话,那么……

孙晓梦与理查德对视。

上次见到这只非洲灰鹦鹉时,它留她的印象是语言轻佻油滑,她认为这是张子安故意这么教它的。现在的理查德却像是变了个人……或者说是变了只鸟,以一种饱含深情与怅然若失的视线注视着她。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它又变了回去,转变速度之快令她怀疑刚才的所见是否是错觉。它张开翅膀嘎嘎叫道:“你好啊,美女!”

孙晓梦忽略了这句跟上次一样轻佻的话,目光紧紧盯在它的翅膀上,在它即将收回双翅的时候轻声喊道:“等一下!”

她刚往厨房里迈了一步,理查德便叫了起来:“猫!猫!”

孙晓梦愣了一下,这才醒悟怀里还抱着那只美短,像个暖手宝一样热乎乎的令她舍不得放开。她明白了理查德的意思,猫对三只鹦鹉的威胁实在太大了,若让它们同处一室,很可能会发生悲剧。不过……似乎之前理查德和星海它们相处得很融洽啊?

孙晓梦低头看着怀里这只普通的美短,明明是差不多的猫,但这只猫就没有星海它们那种不可言喻的灵性。她转身把美短放在走廊的地上,捏了捏它的脖子说道:“自己找星海它们玩去吧。”然后走回厨房,把厨房门虚掩上。

美短略显茫然地喵喵叫了两声,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这时,星海从张子安卧室的门边探出头,向它挥了挥猫爪子,“来呀,来玩捉迷藏呀!”

美短看到平时玩伴,喵喵地跟了过去,尾随着星海消失在卧室的门口。

孙晓梦刚才叫住了理查德,它异常听话地没有把翅膀收回身侧,而是维持着半张半合的状态,这个姿势对鸟类来说很费劲也很别扭。

她走到理查德的旁边,轻声说道:“别动。”双手小心地捏住了它的左侧翅膀,动作温柔而坚定,是一双医生特有的手。

孙晓梦拨开理查德左翼的羽毛,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条陈旧的伤疤。如果她不是一个有经验的兽医,绝对不会在它展开双翼的刹那间,注意到它左右两支翅膀张开的角度并不对称——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单侧翅膀受了伤,或者受过伤。

“可怜的小家伙。”她探出一根手指,沿着这条伤痕轻轻抚过,“当时一定很疼吧?”

她能看得出来,以这条伤痕的长度和位置来判断,应该是血羽折断、破损、脱落导致的,肯定流了不少血,这对鸟类来说是即使当场丧命也毫不奇怪的重伤。它能够侥幸活下来并且痊愈,大概是受到了及时的治疗与精心的照料。

在她的指尖下,理查德突然像触电般颤抖了。

“咦?难道还疼?”

普通人的反应是急忙翘起手指,而孙晓梦反倒加重了力道,以专业兽医的手法检查鸟翼上的骨骼。检查的结果是——它的旧伤确实已经痊愈。至于刚才的颤抖,也许是心理上的创伤未愈?

理查德没有缩回翅膀,而且还将脑袋缩进另一只翅膀下,不想让自己此时的神情被任何人看到。

“可怜的小家伙。”

同样的一句话,由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人说出来,无论是音位还是超音位都截然不同,然而在理查德听起来却那么相似,其中饱含的感情是同样的真挚。

它想试着将翅膀从她的手中抽出来,身体却使不上力量,仿佛她的手指有某种魔力,让它不由自主地想去依赖。

“过……玩……”

两只红面鹦鹉在这时候再次说话了,将孙晓梦的注意力转移到它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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