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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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满地的珍珠,一盒子一盒子的装,都那么大,都那么圆,霍锦城清楚记得他大嫂曾有一套镶十八颗珍珠的头面,是压箱底的老嫁妆,爱如珍宝,几辈祖传,非入皇宫大宴不戴……

那十八颗珠子,仔细对比起来,还不如自家主公挑出来的三百对白珠……

世代书香地,满府富贵门,霍家没落败前,亦是燕京顶尖顶的世间,霍锦城发誓,他真是第一次,看珍珠看的眼发晕。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着,还没从震惊的情绪出挣脱出来。

姚千蔓就看了他一眼,默默别过头。

真是……她还是个女人呢,面对奢侈品都这么快回过神来,什么名门贵公子,燕京温玉?真是吃过见过的人??

哼哼!

霍锦城:……

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呀。

“行了行了。”见他二人被珍珠刺激的有点失态,姚千枝率先开口,招招手,将他二人的注意力集中回来,她沉吟半晌,突然道:“我决定亲上燕京一趟。”

“什么??”霍锦城一愣,不敢置信的喊。

“去燕京。”姚千枝著定,斜睨他一眼,点指道:“带着你。”

“燕,燕京……”霍锦城喃喃,目光瞬间变的迷蒙。

“对啊,我当初答应了你,要前往救你家人,如今,晚归晚些,好歹承诺总要兑现的。”姚千枝含笑。

“我,我……”霍锦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感激中带着几分惊惧。

近乡情怯,自霍家灭族已数年有余,他得离燕京,逃将出来,家中嫡姐沦落教司访,是生是死,或生不如死……平时不敢想,救不得便罢,现今,自家主主要兑现诺言,带他回燕京……

他,他……

霍锦城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恨吗?还是惧?

在姚家军做事,帮着主公造.反,他是在报仇血恨,为霍家平反吗?父亲一世忠君,真的会认同他的想法?二姐,还有二姐,全世上,他唯一的嫡脉亲人,世家贵女,一世荣华,沦落教司访,她,她还活着吗?

上回云止来时便隐瞒提起,二姐处境并不好,性命到还保存。如今,惶惶已过年余,二姐是依然挣扎在泥谭地狱里,还是熬不住早早见了爹娘?

想起这些,霍锦城的身子止不住发抖,以往做梦都想让主公早去燕京,现在突然她提起,如他所愿,但,但……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不日咱们就要起程。”姚千枝怜惜的看了他两眼,叮嘱道:“燕京路遥,大晋四处流民匪起,沿路途中肯定不太平,我预备着就带个百余人便罢,你做后勤,还是要多准备的。”

“哦?!哦!”责任压在肩头,霍锦城深吸口气,从无边思海出挣脱出来,俯身低声,“属下尊主公言,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姚千枝便点头。

“诺。”霍锦城返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属,属下多谢主公,此恩此德,永世难忘。”他眼角有些微润,喃喃两句,大步离开。

看着他急匆匆,脚步还有些踉跄的背影,姚千枝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一旁,姚千蔓目光闪烁,突然开口,“你此回上京……单纯就是为了霍锦城?”

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的确,霍家女眷确实很可怜,承诺的事亦该做到,但专挑这个时候,怎么感觉点……

“你说呢?”姚千枝斜睨她,挑了挑眉。

“嗯……”姚千蔓不可置否。

“姚家军偏居一隅,发展归发展,确实不引人注意,然而终归离中原腹地太远,大晋具体什么国情,我不过耳闻,并未亲眼见过。”姚千枝展眉,看了眼窗外,明月高悬,星光璀璨,“……南方黄升,燕京朝廷……这大晋国境中的林林总总,我总要亲眼看看的。”

她想要这片土地,坐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便总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况且……”

“况且什么?”姚千蔓双目炯炯,闪烁着耀眼的光。

“况且……我这总兵位还没坐稳呢。没有朝廷承认,小皇帝大印,泽州还没执掌明白,怎好放眼四边……北方有四个州呢,我尚未得其一,自然要越发‘上进’,亲至燕京面圣了……”姚千枝眨了眨眼睛,坏笑道:“更别说,燕京多人才啊,那些个屡中不第的,同进士当不了官儿的如江如海,咱们姚家军不挑,说不定能择出一个半个愿意跟来的呢?”

“且,咱们手里那十八颗金珠,除了皇族外,等闲谁敢要?到不如献上去,不拘是小皇帝还是太后戴了,上形下效,眼下这些珍珠不就有销路了吗?”

“所以,霍家是个由头?”姚千蔓挑眉。

“不能这么说嘛,答应人家的事肯定要做,不过早早晚晚的,此回恰好一勺烩了。”姚千枝两手一摊,似笑非笑。

“要官要人,要钱要路……千枝,这一遭不容易,你千万要谨慎,不可焦急行事啊。”姚千蔓沉吟半晌,稳定住激动的情绪,千叮万嘱。

“你放心,我自然醒得。”姚千枝便笑着应。

两姐妹坐在屋中你一言我一语,就着商路前程仔细思量,好半个时辰的功夫,正在姚千蔓提出几个比较靠谱的商人,想探探关外情况的时候,外间,突然有人敲门。

“叩叩叩……”

两姐妹互望一眼,这个时候了,月上柳梢……“谁?”姚千蔓提声问。

“大姑娘,是妾身白氏。”门外,女子柔软的声音传来。

白姨娘?姚千蔓满头雾水,侧目瞧着姚千枝,一脸疑问。

姚千枝微微垂眸,目光闪烁,心里有些想法,到不敢著定,只是起身来至门边,打开门闩,“进吧。”她把人让了进来。

白姨娘没回话,小步过门槛,随后垂着脸儿站在屋中央。

一根素银钗压起头发,她穿着身淡蓝的衣裳,上下短打,虽有几分简陋陈旧,到显得干练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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