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 / 2)
却原来是甜的。
“原本想用蜂蜜的,可找遍了碗橱却没找到,只能舀了些白糖兑了。”裴华解释道,接着将手里的棒棒糖递过去,“喏,和糖水一起吃。”
就像哄柱子的语气,杜芊芊有些想笑,不过被心上人当孩子宠的感觉还真不赖,只是,“为什么?”
裴华被问得微微一愣,“啥为什么?”
“这些啊!”杜芊芊举了举左右两只手,一只手里端着糖水、另一只手里攥着根棒棒糖。
“哦,你说吃了甜的心情会好。”
杜芊芊不知道这种话能不能算作情话,但在她这里,这简直是再动听不过的超满分情话了,这句话她并不是对裴华说的,而是和柱子无意之间说过,那会儿柱子嘴里嚼着牛轧糖,口齿不清地问自己:“芊芊姨,怎么你做的零嘴儿都是甜的啊?”
牛轧糖粘劲儿大,柱子用力地嚼着,咬下去的时候还罢了,上下排牙齿再要打开可得费点儿力了,“嘶嘶”吸溜着口水,真怕他把嘴里原本换牙期已经岌岌可危的牙齿给粘掉了。
“因为甜的吃了会让人心情好啊。”
就这么一句,让站在一旁的裴华听见了、记住了,所以今儿就照着做了。
其实糖水加上棒棒糖,真得甜度过大,嗓子眼儿有些齁儿得慌,不过不妨碍杜芊芊开心地又吃又喝,有了这份用心,这不起眼的糖水和糖果比世上的所有甜点来得可口。
“裴华哥,我没事儿。起码现在知道步骤了,要往哪方面攒劲儿,总比之前无头苍蝇强多了。”
裴华点点头,眼里满是笑意,在他眼里,世上的所有甜点也没眼前人的笑眼来得甜。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想要告诉杜芊芊,但是他忍住了,过不了几天就到芊芊的生日了,他想要等到那天给她个惊喜。
“还要吗?我再给你倒一碗。”看杜芊芊喝得眉开眼笑,裴华心里暗道,这法子果然有用,还盘算着等等再多舀些白糖。
呃……杜芊芊暗自吐了吐舌头,就不了吧,现在喉咙就已经甜得直发紧呐,再来一碗只怕真的要甜得掉牙啦。
她聪明地没有作答,而是站起身拉了裴华,“裴华哥,咱们去后院瞧瞧我姐归整的菜园子,除了薤白看看还种些什么?我记得你爱吃茄子,我让我姐也种几垄……”
第425章 衙参
虽然进出县衙府邸也有几次了,但这还是李康第一次见到衙参的情形,方知道原来所传皆真、而非杜撰。
“一曰乌合,二曰蝇聚,三曰鹊噪,四曰鹄立。”
主簿、训导、教谕、典史、巡检等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官,出身也各有不同,这句颇有些挤兑的意思,说这些人有如乌合之众,赶在黎明前像蚊蝇一样于县衙里聚集,吵吵又嚷嚷,鸦聒鹊噪。等堂上梆发作响,各自像“鹄立”一样站好,也就是小站班的意思。
“五曰鹤警,六曰凫趋,七曰鱼贯,八曰鹭伏。”
等二梆敲过之后,堂鼓就一阵紧似一阵,虽然这与李康并不相干,但他听着也心如擂鼓颇有些激动。那些县衙里的官员们就如同鹤受了惊吓,立即抖擞了精神,接着鸭子一般摇摇摆摆、又似游鱼首尾相接,一齐上堂参见县丞老爷。鹭鸟体型高大瘦削,颈项和足都很长,这些佐杂官吏们见主官时不用行大礼,因而他们的动作均像“鹭伏”一样。
“九曰蛙坐,十曰猿献,十一曰鸭听,十二曰狐疑。”
参见之后栾县丞赐座,但为了表示恭敬,这些佐杂官吏们并不能挺起腰板来坐直身子,必得如青蛙,微微前倾,因而称之为“蛙坐”。随后进行的献茶仪式,他们必须躬身起立谢茶,这会子身形又像长猿。下面就由栾县丞训话,这些人就鸭子听雷,不知所以然了,所以被称“狐疑”。
“十三曰蟹行,十四曰鸦飞,十五曰虎威,十六曰狼餐,十七曰牛眠,十八曰蚁梦。”
衙参结束,诸人退出,速度也有要求,不能快也不能慢,脚步得稳,此乃“蟹行”;等到了衙门大门之外,完全出了栾县丞的视野,这下子一点儿束缚皆无,“鸦飞”一般;这会子就两幅面孔了,临上轿子得大耍一番“虎威”,唤交付、骂跟班,一路威风赶回家去饱餐一顿,更甚者有的还要再补上一觉,好做一个“蚂蚁缘槐夸大国”的美梦。
这种对权力的向往看来是刻在男人的骨子里的,李康看完,心中叹了又叹,此种“叹”不仅是感叹更是赞叹,而与栾县丞这样的人攀上了紧密的联系,李康也是十分庆幸,不仅他爹娘和兄长,就是他自己也是想着今早完婚才好。
“李公子,老爷请您进去。”有丫鬟来传。
李康还兀自琢磨着心事,丫鬟声儿也没敢大,见没反应,又微微提高了点儿嗓门:“李公子!”
“啊?”李康回过神来。
“老爷请您进去。”
“好。”李康答应着朝那名丫鬟轻轻笑了一下以示感谢,略上挑的眉眼配上这笑容,看得那丫鬟双颊绯红,转过身去,悄悄儿捂了捂小鹿乱撞的胸口。
李康在栾县丞那里比平时呆的时间久了不少。
“老爷,康儿那孩子今儿个来怎么呆了那么长时间,走的时候还兴致却不甚高的样子,莫不是他办错了什么事,你训他了?”
栾县丞呷了口茶,是栾夫人惯常喝的花茶,这会子心里有些不爽快,嫌这花茶腻歪,招了下手,示意一旁的侍女给重新换了乌龙来。
“不是我训他,竟是他为难我呀。”
贴身服侍的丫鬟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当上的,且不说每月月例银子比其他丫鬟要多,且地位也要高上一阶。一众丫鬟里,得那些出挑儿、惯会服侍的才能被选中。丫鬟领命后复又端上的,是栾县丞最近最爱喝的金萱乌龙,因着发酵程度重的关系,汤色呈现澄净的橙红色,虽有淡淡果香,但却是不折不扣的乌龙。
“嗯,不错。”栾县丞咂摸了一口,随口夸了一句,随后嘱咐道,“这金萱乌龙两三泡以后方出彩,留着别倒了。”
“是。”
接着,栾县丞才同栾夫人道,“这小子,倒真是个上进的。”
“怎么?”栾夫人朝着身后示意了下,丫鬟便赶紧上来给她揉肩捶背,昨儿个被小宝缠不过,抱了会子,今儿个肩颈连着腰背就酸疼的了不得。
“也是会琢磨,想着当咱们县木行的头儿呢。”栾县丞说着,摇头笑了笑。
栾夫人先是愣了愣,接着便也笑了出来,“这孩子,他才多大了?哪里能压得住那些个行商几十年的老狐狸。”
“我也是这般说,他这么个毛头小子,说出话来也立不住。”
“再说了,人家祁家兄弟两个当了这些年了,同咱们往来也近,哪儿有将人家换了的道理?”栾夫人这话够婉转的,言下之意谁都懂,祁家平时没少往自家进贡,“那孩子聪明,你指点一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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