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小神探 第29节(1 / 2)
许是她家向来名声不佳,旁人怕被讹上,看热闹的人多,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刘夫人抬起袖子遮着脸,低声哽咽,不想一双大手扶起了她,这人正是刘员外。
长相普通,家世清贫,却偏偏得佳人青睐。
没几日刘员外便入赘刘家,做了上门女婿。两家都姓刘,倒是不显他入赘的身份,左右还是“刘”不是,他家中父母早亡,还真不在乎。
入赘五年,刘夫人方才诞下长子刘明知。刘夫人家中二老甚是欢喜,他们刘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便也未再遮掩,在房中取出几个匣子交给女儿两口子。
那夜的情形,刘员外至今难忘,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和地契,可岳父岳母却说不过尔尔。
原来什么聘礼嫁妆都是刘二老想的障眼法,他们只想为独女寻个如意郎君,入赘家中照顾她而已。
怪不得头几年刘夫人未怀上孩子,二老也不着急,想来他们定是动了手脚,舍不得女儿吃苦罢了。
刘员外本就是一心一意爱护妻子,如今天降横财更是锦上添花,做事也更卖力了。
刘明知三岁那年冬天,格外寒冷,刘家老两口不幸患上风寒,各种补药没少吃,还是没留住,开春时双双撒手,扔下了最担心的女儿。
刘夫人伤心过度,若不是怜悯幼子,怕不是要追随父母而去。
诞下女儿明月后,刘夫人身体愈加虚弱,没几年便撒手人寰,此时刘明知不过八岁。
刘夫人走了不过三个月,刘员外便纳了第一个妾室,父子俩关系自那以后每况愈下,直至第五房妾室入门,刘明知带着妹妹离家出走。
“夫君有何发现?”盛景演了半晌的戏,现下有些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歪着头,一双狡黠的眼望着坐在桌旁煮茶的温卓问道。
温卓并未回答,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盛景继续往下说。
“从外貌看,你那便宜父亲和后妈都与活人无异……”盛景正说着瞧见温卓放下手中茶具,作势要往她这边走,忙求饶道:“口误,口误,大人莫要介怀!刘员外和宋仙仙表面看与活人无异。”
“可我拉起她的手,趁机摸她脉门,的确是具尸体。判官所言非虚,那恶鬼道行不浅。”盛景正色道。
寻常的鬼借尸还魂,难以维持尸身不腐,顶多一两个月就得老老实实离开尸体。
可附在宋仙仙尸身上的恶鬼,三年时间不但尸体毫无腐|败的痕迹,气色也甚佳,想来有些本事秘术在身。
“那刘员外呢?”温卓又问道。
“他那身体也是有趣,魂魄还是他的魂魄,但肉身已死……怎么说呢……”盛景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刘员外此时的状况。
温卓转动手中的茶杯,淡然道:“傀儡,与一般的傀儡不同的是,他是在操纵自己。”
盛景从床榻上坐起身,趿着拖鞋,快步走到温卓面前,顺势接过他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满足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不知道他自己明白这点吗?”
说到此处,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已有了计较。
当日夜里,貌合神离的一家“四口”坐在偏厅用晚膳。
盛景甚是活跃,一会儿夸赞这羊肉锅子做得不错,一会儿又说那粥熬得香甜,饭桌上热闹极了。
多亏了她的聒噪,温卓并不觉得难熬,反倒是吃出了些滋味。
刘员外夫妇二人食得少,他们本就不习惯在用膳时夸夸其谈,为了维持表面的和睦,免不了要违心敷衍几句。
许是因上午刘员外的提醒,宋仙仙再见到温卓时,收敛了许多,可布菜的手却没有停下,还不忘解释道,明知离开故乡许久,应多尝尝本地的特色,聊以慰藉。
用膳快结束时,盛景状似无意地问庄上哪里有狗,可否抱来只养。
听闻此意,刘员外垮着脸说:“不可不可,我和仙仙都怕那种畜生。”
盛景噘着嘴看向温卓,模样甚是可怜。
温卓摸摸她的头顶,轻柔地说:“我们将狗养在自己院中,不会惊扰他人。”
刘员外不好驳儿子的意思,只得点头应允,唤来管家吩咐去庄上寻寻可有合适的幼崽。
温卓二人以奔波多日,需早点歇息为由,起身告退。
听到二人脚步声渐远,宋仙仙眉头紧锁,不满道:“明知娶的媳妇也忒不懂事了,想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缺些教养,用膳也那么多话,唉……可怜明知这孩子了。”
刘员外对儿媳妇也不满意,初见时看她性格活泼长得可爱,勉强配得上明知。
哪儿知一番接触下来,哪里是缺些教养,简直是毫无教养!公爹不应允的事情,竟撺掇着夫君违逆父亲,真真儿可恶!
刘员外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宋仙仙的手说道:“不急,明知既然回来了,我做父亲的自然要为他考虑周全。”
山高皇帝远,经他这些年的经营,刘家早已是上水庄的土皇帝,让一个异乡女子“合理化”地失踪或死亡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出三日,管家就抱来几条幼犬给盛景选。
盛景挑来挑去,选了条黑色的小土狗,品相一般,但贵在血统。
黑狗辟邪,眼前这只不但通体黝黑,连爪子肉垫儿都是黑色的,别说恶鬼,就是让黑白无常乍一见,都得退三步。
不过现在它还太小,得再养上一个来月方能行事。
“给你起个名字吧。”盛景将小黑狗抱在怀中,摸着它的后颈,爱不释手。
“小白?”盛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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