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交手(1 / 2)
纪承锦就住在内宅的西厢房,赵重衣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中悠闲地品茶。
看到赵重衣,他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心情颇好的朝她笑了一下,仿佛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十分自然地招呼道:“来啦,坐下喝杯茶吧。”
赵重衣不动声色地四下环顾了一番,院子里很安静,她完全察觉不出这四周有没有埋伏人手。
纪承锦仿佛不曾注意到她的打量似的,垂眸换了新茶,烫好茶盏,不疾不徐地注了新的茶汤,茶汤清亮,香韵幽长,他将茶盏轻轻往前一推,“请。”
“我看起来很蠢?”赵重衣看了一眼那碗清亮亮的茶汤,很是怀疑自己一口下去就要不省人事了。
纪承锦面不改色地伸手拿起茶盏,自己饮了一口,“难道你以为我会在茶中下毒吗?”
“舒小满呢?”赵重衣直截了当地问,“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我藏她干什么,我是为你而来的,如今你既然来了,我自是要放她回去的。”纪承锦弯了弯唇,看着她含笑道。
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她人呢?”赵重衣不为所动。
纪承锦拿起了手边的一个鸟哨,放到唇边,轻轻吹了一下。
赵重衣一下子绷紧了神经,手按在了腰间的斧柄上。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在紧张什么?”纪承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鸟哨放回了桌面上,“我不过是如你所愿,放舒小满回去罢了。”
赵重衣看了一眼桌上的鸟哨,将斧头拿在了手中。
她不信他。
“你不信我?”纪承锦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受伤,他看着她手中的斧头,“你的昆吾呢?还没有找回来吗?”
“你当真放走了舒小满?”赵重衣没有理他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问。
“千真万确。”纪承锦见她一副不信的样子,轻叹一声,“鸟哨是信号,舒小满就坐在县衙后门的马车里,我吹了哨子,自然会有人放她离开。”
赵重衣看他一眼,这么干脆地放走舒小满,他就这么确定有本事留下她?她知他肯定留了后手,但她不想看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作势转身便走,果然便听得身后纪承锦慢悠悠地开了口。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天骑阁的人就在衙门里,你知道的吧?”他道。
赵重衣倏地转身,“你果然和天骑阁联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和天骑阁的人有什么勾连?”纪承锦一脸惊讶,“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天骑阁奉旨追捕你,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若是你我在县衙里大打出手惊动了天骑阁的人,你大概就要被一路押送回京了。”
听到这里,赵重衣心下了然,这就是纪承锦的后手,他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脉门,她不想惊动天骑阁。
现在她只需要面对一个纪承锦,她可不想再面对一个天骑阁。
“听闻天骑阁阁主周温然也在东篱镇。”纪承锦状似无意地道。
赵重衣绷紧了神经,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纪承锦看着觉得甚是有趣,原来赵重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在欺骗之上结合的姻缘,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他轻轻一撕,就破了。
赵重衣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神情便觉得心中烦躁,只觉得手上的斧头在蠢蠢欲动,她蹙了蹙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纪承锦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忽地笑了,“我那么喜欢你,被逃了婚还对你痴心不改,自是千里追妻来了。”
这说辞十分耳熟,不正是她先前忽悠那个六出门杀手的说辞吗?
“……”赵重衣尴尬得脚趾抓地,没想到传谣传到了当事人面前,那个杀手竟然是个长舌妇!
纪承锦见她一脸尴尬,终于舒服了,他又给她倒了一盏茶,很是诚恳地道:“放心,我原就没打算为难舒小满,毕竟她先前也算用医术救了我一命,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坐着马车好端端地回家去了,现在各归原位,不好吗?”
各归原位,这四个字让赵重衣稍稍恍惚了一下。
“你是赵重衣,又怎么可能变成舒小满,胆颤心惊地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名字活着,当真自在吗?”纪承锦将茶盏递给她,又道。
赵重衣看了一眼面前碧清的茶水,将手里的斧头对准了他,“你自己喝下去。”
纪承锦顿了一下,有些没趣地轻啧一声,随手将那杯茶水倒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警惕呢。”
赵重衣嗤笑一声,咣地一声将斧头拍在了桌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对你自是句句真心。”
“实不相瞒,你的脸皮是我生平仅见的厚。”赵重衣嘲讽。
经承锦含笑不语。
“你当真放舒小满回去了?”赵重衣又问。
纪承锦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要的是你,留她何用?”
赵重衣被他这一眼嗔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她倒不怀疑这一句的真实性,如他所说,鸟哨是信号,他一早就让舒小满坐在马车里,就等她一现身,他就放出信号送了舒小满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让她和舒小满各归其位。
而她受制于天骑阁的威胁,根本不敢在县衙和他大动干戈,只能忍了这一时之气。
“我有些好奇,昨日在舒家,你为什么不当场拆穿我。”赵重衣好奇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在那样的场合,当着舒家众人的面拆穿我,看着我众叛亲离悔不当初不是应该更让你觉得大快人心吗?又何必多此一举搞今日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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