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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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为什么要离开?

营地里那么多人,无论是呼救还是求援都比她单枪匹马地离开营地要安全。

这个问题,像是环死扣,死死地打了个结。无论她是生掰还是硬扯,都巍然不动。

她僵硬着手,用力地反握住傅寻的小臂:“走,去对岸,亲自问他。”

——

过冰河的难度和滚刀锋差不多,前者若是冰层足够厚,花样漂移都不是问题。可眼下的难题就是,湖面的冰层太薄,指不定哪一块冰面脆弱,一压击碎。

为减负,曲一弦连铁链也没绑,裸着车就上了冰面。

冰面光滑,不易车轮抓地。即使紧握着方向盘,也会发生方向不受控制的情况。

但眼下,比起方向失控,曲一弦更不敢加油门。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

好在冰面跨越的直径还没到让她两手生汗的程度,眼看着一寸寸接近对岸,曲一弦紧绷着的心弦微松,她放缓车速,做爬坡上岸的最后准备。

可就在此时,一直隐在雾中的彭深,斜夹着香烟,拎着把铁楸大步流星地迈步而出。

他站在岸边,手中铁楸从高处掷下,斜插入冰面,凿出一铲碎冰来。

这一系列动作,落在曲一弦眼中,像是一帧帧放慢的电影镜头,她眸龇欲裂,额角太阳穴突突一跳,动作比意识更快地在他凿下第二铲时不管不顾地顷刻间加速。

轮胎在冰面上呲了声,车轮滚动着,原地打了个转。但强大的动力仍是驱使车轮飞旋着往前扑去,逆着对岸飞快加速。

可就是这样及时的反应之下,也敌不过冰裂的速度。

曲一弦清晰地听见有冰裂的声音从车底传来,车后轮一空,她方向一打,驱着所有动力往前扑进。

同一时间,不止耳边冰裂声愈发清晰,就连眼前,离岸边不过一米距离的冰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眼看着车轮即将下陷,曲一弦铆足了马力,一股脑全堆在了动力上。油门四踩到底,刺耳的犹如刹车般尖锐的制动声中,越野车压着冰面飞快地扑上高地。

左前轮上岸的刹那,后轮一陷,全满的动力制动下,越野车的后桥势不可挡地跌扑在岸上,曲一弦听见后桥磕碰的声音,随即车身一抖,四轮全部着地的同时,越野一冲而就直扑浓雾里,借着坡势缓缓停在了泥塘前。

泥塘的上空,狭窄疏密,塘里有截断的枯枝和树墩。

有光透过这片天空漏下来,落在林间树影下。照亮了两根斜插入沼泽地里的大树上,被绳索牢牢绑在树根上的男人。

曲一弦先是一怔,紧接着头皮发麻。

风吹雾散时,她清晰地看见,绑着裴于亮和王坤地那两棵树,正一点点,被下方的沼泽潭子馋食吞没。

第113章 大结局(下)

眼前所见太过惊悚,曲一弦有片刻没能回过神来。

等回了神,她的第一反应是:“江允呢?”

她亲眼看见彭深将江允绑在车后拖着她进了迷雾沼泽林里,眼下王坤和裴于亮都在,江允去哪了?

——

林间山雾缭绕,雪停后的天光透不进林隙,整个沼泽地暗如牢笼。

脚下应是实的,泥土虽软,却没有下陷的失重感。

傅寻先下车,检查越野车的损毁程度。

越野车后轮的后桥撞偏了,移位了两寸,随时可能断裂。这意味着,越野车支撑不了太久,勉强能支持最后一趟冰湖穿越,回到对岸。

曲一弦见他脸色不好,弯腰去看。

移位的后桥没看见,先透过车底瞧见了不远处田垄上的男人高靴。

她起身,站直了身体,抬眼望去。

彭深站在树后,腕上缠着绳索,就立在离他们两三米外的沼泽池另一侧。

曲一弦跟彭深出生入死过,她救援私自攀爬雅丹掉进咸水湖洞穴里的游客时也失足坠下洞崖,是彭深不眠不休,耗费了八小时救她出来。

四月敦煌沙尘暴,救援迷路的游客时,彭深连人带车陷入流沙带,是她用绞盘令彭深脱身。

后来彭深渐渐不做救援,转至幕前当星辉救援队的对外负责人后,曲一弦依旧敬他有救援情怀,敬他心中有生命的大义,无论人前人后,对他一直尊敬爱戴。

包括彭深,表现出来的也是对她完全的信任和纵容。

他手把手教会了曲一弦前半生从未接触过的有关“越野”、“探险”和“救援”。甚至在他退居二线时,他毫不迟疑地将车队和救援队的事务全权交给她打理,只偶尔过问。

车队这批人里,除了王坤是彭深的老搭档,最先跟他的还有袁野。就连袁野都曾计较过,彭深对她的用心至深。

“要不是你是个假爷们,我真的要怀疑老彭是不是想把你培养成他未来女婿了。”

可眼下,争锋相对的僵持对峙下,从前所有错付的感情像柄反刺的利剑,扎得她心口血肉模糊。

曲一弦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问道:“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江沅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不都心中有成算了?”彭深笑了声,往外用力地一扯,拉住系在绳索另一头被绑住双手的江允。

“正好江沅的妹妹在这,想知道真相还不简单?”他忽的松开半截绳索,示意她:“让江允去把堵住王坤嘴的胶布撕了,他就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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