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下面是不能走了,只能从半空过去,她没这个本事,只得仰仗于伏幽。
伏幽嗤笑道:“不是不让我动手?”
赵小梨讪笑道:“这次不一样!你放心,你就算动手后昏过去了,小绿也可以拉住你,不让你掉下去的!”
伏幽习惯了用自身力量来解决一切问题,不像赵小梨一样,因为自己实力不行,总要注意看看有没有投机的办法,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但她一说,他也瞬间明白了。
他低头在赵小梨耳边低笑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赵小梨纵身一跃,来到了小绿所在的树上。
赵小梨紧张地看着下方,见那些虫子就围拢在一丈外,仿佛那里有个无形的防护罩,它们像得了躁狂,暴躁地原地蹦跶,却因为惧怕着什么而不敢靠近,便放了心。
她扭头看小绿:“小绿,我跟你换一下位置。”万一伏幽昏过去了,以小绿的力气也能撑得住他。
伏幽却蓦地将她肩膀一揽,并瞥了小绿一眼。
小绿顿时紧紧地贴在了树干旁,摊开双手死死抱住粗大的树干,闭上双眼好像看不到就可以假装听不到似的。
赵小梨侧头看向伏幽,后者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我拒绝。”
“不是,我可能拉不住你……”
赵小梨话还没说完,就被伏幽打断,此刻的他脸色很难看,蓝黑色的眸子几乎变成了黑色:“我不会昏迷。”
赵小梨敏锐地察觉到她要是再说些什么,他真可能会把她丢下去,只得闭上了嘴巴。反正她已经尽到了提醒义务,万一他真昏迷掉下去了,那也怪不得她吧。
几人在比人腰还粗的树枝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暴躁不安的甲壳虫。它们无法接近这棵树,狂烈躁动在蔓延,最终演变成了自相残杀。它们似乎并没有发声器官,静默中那狰狞凶残的一幕幕,反倒更有力量,断臂残肢被抛得四处都是,亮蓝色的体。液星星点点遍布,不见血腥,却犹如一副夜空美景。
赵小梨托着下巴盯着下方,又分出一点注意力来预防伏幽昏迷摔下去。这棵可以防虫的树她从未见过,树干树枝好像是普通的树,但叶子却是紫色的不规则图形,每一片叶子好像都不一样。她决定就给它起名叫“防虫树”,简单明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依然黑漆漆的,只有甲壳虫被撕裂后流了一地的体。液发出的幽光作为光源,不至于让人伸手不见五指。始终没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赵小梨的思维逐渐变得迟钝,当她猛地一睁眼时,才发现天色已恢复了明亮。
赵小梨呆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靠在伏幽的肩膀上……
她慢慢直起身子,侧头看向伏幽,他也正垂着视线看她,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赵小梨压下尴尬,故作自然地笑道:“早啊!”
随后她看向下方,前夜密布的甲壳虫都不见了,甚至连那些亮蓝色的“血液”也看不到了。
似是看出了赵小梨心中的疑惑,伏幽道:“天亮的时候,这块土地把它们全都吞了进去。”
赵小梨一惊:“土地是活的?”
伏幽道:“不,只是某种规则。”
赵小梨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有些缺乏,但她基本的思维和逻辑推理能力总是能派上用场。他们落入的地方应该是个“秘境”,所以会有日夜两种状态的交替,日间安全,夜间危险,而夜间转换成日间时,夜里的一切都会被复原,所以他们几人日间落入此地,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赵小梨问道:“那现在下去没事了?”
“怕了?”伏幽挑眉道。
赵小梨干笑:“有点。”
虽然她没能看到土地吞虫子的冲击性画面,但她想象力强啊!
伏幽勾唇一笑,那眼里的恶意看得赵小梨心头一紧,下意识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反正不能她一人死!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赵小梨蓦地扭头,只见小绿跌了下去,一头撞上地面,哎哟哎哟痛呼个不停。
耳边是伏幽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看到了吧,没事。”
赵小梨:“……”
她一脸心疼地看着依然在地上趴着的小绿,心里一瞬间试图为小绿讨回公道,然而看看她此刻身处的高度,她放弃了。
“……确实没事。”赵小梨干巴巴地说,“那我们下去吧?”
伏幽一手揽着赵小梨的腰,另一手撑在她另一侧的树枝上,正好将她圈在他怀里,而她也不得不身子后仰,免得跟他太过贴近。
下方作为背影声的痛苦叫唤声在赵小梨耳中渐渐与坏境融为一体,她略微仰头看着伏幽,心里紧张得不行。
他想干啥,不会又是要……
伏幽深邃的眼定定落在赵小梨的脸上,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你很关心你的从者?”
赵小梨愣了愣,反问道:“这事你都想起来了?”
从者这事,进入这里后她可没跟伏幽说过,而且有没有签盟契,从外表看不出来。
伏幽悠然道:“偶尔会想起些许小事。”
赵小梨面上一喜,这说明,他迟早会把所有的记忆都取回的吧。
伏幽勾唇浅笑,眼里却泛着冷意:“你如此关心你的从者,我很不高兴。”
赵小梨本想反驳,但想着他如今的记忆还没恢复,死活认定她就是他的人,反驳只会激起他的愤怒。她倒是没那么怕他发火,他自己都说了,舍不得伤害她,而且万一他发火时控制不住情绪乱使用力量,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她只是觉得那样很麻烦。
“小绿虽然长得丑,但他真挺有用的,什么重活脏活都可以交给他。”赵小梨耐心解释道,“你想啊,要是没有他,在你……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事情会麻烦得多。”
“比如呢?”
伏幽轻忽的呼吸从赵小梨的耳边划过,逐渐下滑,微凉略带潮湿的气息仿佛透过皮肤钻入她的大脑,她脊背一僵,想说什么都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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