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她那个时候,被兰家嫡支接到太傅府养着,被人用各种异样的,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挑剔着,没日没夜的学着各种东西,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到她呆呆的,微叹了口气,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准备去睡。自己去西北一事的确太过突然,他总要给她时间消化一下,说起来,她嫁给自己,也没过过什么安稳日子。
兰妱从那个画面中醒过来,摇了摇头,甩开了这莫名其妙的臆想。
她小的时候就进了太傅府,可从来不认识他,而且那个时候他正在北疆吧?她可从来没去过北疆。刚刚他那般说,难道自己心里竟也那么祈望,自己是自幼就认识他,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吗?也太会做梦了些。
她觉得自己会有这种臆想简直傻得可怜。
第33章
兰妱从那个突然闪过的癔梦中醒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深邃硬朗如刀刻的面容,其实, 经了这么些时日,她心里早就没那么怪他了,本来自己也有错,他既然知道了三皇子冒着大雪去庄子上寻她,他问自己话时自己还瞒着他, 他会生气也是自然。
只不过, 怪不怪都好, 她却也不愿再惯着他, 免得将来他一生气,又要来“失控”一番, 她可不愿再受那种罪。
因为原以为日子还很长。
可是现在, 突然他就要离开了。
短则一年半载, 长则数载, 可能很多年她都再看不到他。
而且,那可是战场。
西刺和西夏人屠城三日, 杀六万手无寸铁的城民, 一万大周军士全军覆没,主将副将全部阵亡。
她的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说, 如果等不到他回来的话,就让她殉情。
她喉咙梗住,想说“不,你一定要回来”, 可偏偏说出口的话竟然是,“不,大人,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定会再寻个妥当的人嫁了,继续好好过日子的。”
郑愈原本已经准备去睡,看她突然又哭出来又有些心痛不舍,上战场没什么,可留她一个人在京城,就算她素来机灵,那些人手段繁多,肯定是凶险异常。他心里十分复杂,还在想着要怎么哄一哄她之时,却不想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脸瞬间黑了下来。
兰妱看他黑脸,明明很难过,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她坐起了身,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探过身去,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撤开,手抵着他的胸,看着他,道,“所以,大人您还是好好回来吧。您在北疆那么多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您说,甘家暗杀您多年,您都无事,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和以往一样,娇软温滑,带着一股醉人的甜馨,只是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因为她的唇还和着她的泪水,有些咸咸涩涩的。她只是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就撤开,但却吻得他的心都化了。
***
郑愈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更何况这还是他食髓知味,现在要走才发现放心不下的人儿,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忽上忽下替其担心过,之前他因为发现她对自己的影响而抗拒过,可等他要走了,却发现这种抗拒多么可笑。
很可能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没了这种牵挂他会开心吗?显然不会。
他的生活会再次陷入一潭死水中,溅起的水花只会是因为一柄杀人的剑罢了。
他伸手,便已经将她按在了怀中,大拇指有些重地摩挲着她耳后的肌肤,道:“好,那你等我回来。”
又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他的手上都是厚茧,又用了力,兰妱被他摩挲得有些疼,但这一次她也没跟他计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低声道:“大人,您说,那日您并不是因为三皇子而生气,那,是因为我瞒着大人不肯跟大人说实话的缘故吗?”
她看着他的目光睛清澈如水,现在因着他要离开的消息而带着些惊惶,又因着先前的泪水,睫毛湿湿的,簇成一缕一缕的,别样的可怜可爱。
郑愈看着她,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自持的柔软。
他的手从她的耳后滑到脸颊,道:“嗯,算是吧。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
兰妱靠在他的怀中,鼻息之间尽是他的气息,以前他的气息和太过强大的存在感令她心慌,可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喜欢的,甚至会依赖,会令她心安。如果,今后的日子她都再感受不到......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难过。
她低声道:“我怕大人误会我和三皇子有什么,我和他从来没什么关系,也不喜欢他在我们之间留下什么痕迹,所以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人,妾身......”
她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妾身的心里只有大人。
她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可从来都没有这般想过。
她打住了,郑愈也没有再等她说话。
那日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此时她柔顺的靠在他怀中,闻着她身上清淡却让人晕眩的馨香,想到那日让人蚀骨销魂的滋味,郑愈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他终于伸手将她略略托起,然后低下头去吻她的唇,强势的撬开。
兰妱本就在心情恍惚迷乱之中,他这样吻过来,只让人的骨头都酥麻了,以往,她对他的亲吻和爱抚更多的是恐慌,可从来也不是这般酥醉的感受。
而且此时,她当然也不会拒绝他。
甚至不再是最初那种带着害怕的柔顺,而是伸手主动攀住了他,回应起他来。
她第一次这般主动,郑愈越发的难以自控,但他想到那晚,却也不敢太过,压着她压抑地吻着,带着些小心翼翼,因着这般强行控制,身体格外的紧绷,肌肉一条一条的,汗水已经都滴了下来。
兰妱察觉到,身子迎上去,抱着他低声在他肩头道:“大人,那日,妾身,其实也是喜欢的,只是大人时间太长了。”
声音越说越低,说完话,她的脸已经像火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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