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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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没闹够,又来了,这次他想干什么?”

……

姜玉姝打起十二分精神,审视原告,正欲询问,却听县丞惊讶问:“荆先生?你、你怎么——方才是你在击鼓鸣冤吗?”

“荆先生?”姜玉姝诧异,轻声问:“莫非他就是本县的教谕?”

“对。”黄一淳无奈告知:“他便是荆远山。”

荆远山须发雪白,醉醺醺,傲然昂首,劈头问:“你、你就是新任知县?呵,果然,还真是个女人。”语毕,他长叹息,大着舌头,含糊嘟囔:

“牝鸡司晨,不成体统。”

牝鸡司晨?

姜玉姝听清了,脸色突变。

“大胆!”

“老先生,休得无礼!”李启恭猛地起立,正气凛然,“此乃朝廷派来的新任知县,图宁父母官,您虽然是举人,无需下跪,但也得行礼啊。”

荆远山站得笔直,明显流露不敬之色,沉默打量新上峰。

姜玉姝微微皱眉,冷静挥手制止了李启恭,明知故问:“堂下何人?为何击鸣冤鼓?”

荆远山怒气冲冲,嚷道:“老夫要状告县太爷!”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今天想请假,但又销假了,拼命赶在十二点之前更新,日更拿小红花,已经成为入骨的习惯……然而,我极少获得全勤,每个月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勤一两天……

第207章 杀鸡儆猴

“状告县太爷?”

此刻, 公堂内外,既有胥吏,也有方才观礼的乡绅耆老, 加上尾随原告而来的老百姓, 乌泱泱,人头攒动。

众人哗然,或惊奇注视原告,或交头接耳:“这是……官告官?”

“老先生太大胆了!”

“姜知县第一天上任, 他竟敢捣乱?真是醉糊涂了。”

“奇怪,他的家眷和学生, 怎么不拦着点儿?”

“八成又是偷溜出去喝醉的,防不胜防。”

“哎, ‘牝鸡司晨’是什么意思?”

“快闭嘴,不要命啊!”

……

姜玉姝端坐, 目不转睛, 严肃审视堂下的老人。

窃窃议论声中, 县丞瞥了瞥知县,抄起惊堂木,重重一砸,“啪~”锐响, 喝道:“肃静!”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皂班衙役分列公堂两侧,个个手握水火棍,一则负责行刑, 二则帮腔维护秩序,听候差遣。

姜玉姝面无表情,再度发问:“堂下何人?你声称‘状告县太爷’,不知是想告哪一位知县?”

“老夫荆远山,乃图宁县教谕,状告、状告——”荆远山停顿,打了个酒嗝,激动嚷道:“孙一翔!老夫要告他,孙捷!”

前任知县孙捷,字一翔。

姜玉姝被“牝鸡司晨”鄙夷得动了怒,克制脾气,诧异问:“你状告上一任知县、孙大人?”

“不错!”

姜玉姝满头雾水,疑惑盯着对方眼睛,尝试分辨其真醉或假醉,“因为何事状告?”

“其一,孙捷滥用私权,克扣下属俸禄,近一年内,我的俸禄被减半。”荆远山醉意上头,激愤填膺,脸红脖子粗,痛斥:“其二,孙捷滥用私刑,故意在县试之前杖责童生,不仅毁了读书人的前程,更害得他伤重身亡,今天,正是那名可怜学生的头七!”

姜玉姝皱了皱眉,“竟有那等事?”

“千真万确!谁会红口白牙咒人死?”

“其三,”荆远山借着醉酒,彻底豁出去了,愤怒道:“孙捷铺张靡费贪图享乐,衙门宽裕时,他借口修缮,前堂草草带过,趁机把自家住的后衙修得十分精美。”

数百双眼睛注视下,姜玉姝冷静问:“还有吗?”

“其四,韩大人在任时,仁慈爱才,曾颁布一道命令:凡是本县家境贫寒的儒生,以及家境贫寒且文采出众的童生,每人每月可领取一份粮食,官府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刻苦用功,努力考取功名,为图宁增光添彩。”荆远山痛心疾首之余,万分惋惜,“可惜,北犰贼兵屠城,韩大人不幸被杀害,英年早逝。”

“然而,孙捷从上任到离任,三年内,从未资助寒门学子一次,漠不关心!失陷期间,县学学堂被敌兵烧毁,至今未重建,寒门儒生囊中羞涩,只能待在一所破旧小院内温书。饿着肚子,如何能专注于功课?”

教谕一提起“韩大人”,主簿闻希下意识不安,余光瞟向小舅子,李启恭却不动声色,认真旁观堂审。

愤怒陈述一通后,老教谕气喘吁吁,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玉姝听毕,不由得头疼,沉思不语。

黄一淳无奈叹息,“荆先生,你又喝多了!咳,官府办事,皆有考量,绝非你认为的那样。”

“哼,黄县丞乃孙捷的得力干将,凡事自然帮主子说话。”荆远山不屑冷哼,酒热冒汗,失望喃喃:“官官相护,果然,官官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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