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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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鸢不放心, 依依不舍地扯着自家小姐的袖子不厌其烦的叮嘱,“小姐,奴婢收拾妥帖了,现在便出去将这里的人引开。陈冉统领就在离帐不远处藏着, 如有不妥,小姐高声呼唤陈统领即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骆菀青不耐烦地挥着手,示意画鸢快些走,梁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了,可得抓紧时间准备好。

四周一片寂静,一个人也没看见,定是被画鸢支走了吧。骆菀青心急如焚地坐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梁禛回来,自己也没感到有何异样。许是吃太少,没什么效果吧……

骆菀青摸摸自己毫无异感的身躯,踯躅了片刻,果断将画鸢之前切下的半块栗子糕又咽了下去。再在这寂静无声的大帐内呆坐了片刻,骆菀青感到了头有点晕,心跳有些快……定是药起作用了!就在此时,帐外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男子低沉有磁性的呼声.

“莺儿替我备好水了麽?”

梁禛回来了!

骆菀青腾地起身,突然有些紧张,梁禛是专干坑人事出身,自己如此设计于他,他会不会一眼就瞧出来了?自己是不是要露馅了?骆菀青只觉浑身汗水直冒,焦躁地直在原地打着转。

不行!如此慌张就算是傻子也瞧出问题了吧,骆菀青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抓起两三块栗子糕就着茶,吞药一般囫囵咽了下去。

糕点太多又太干,一股脑儿涌向喉咙卡的骆菀青脸红脖子粗,又胡乱灌了口茶水,噎了好半天,那点可怜的茶水终于浸透了糕饼,打通了喉咙。

骆菀青本就头晕,如此胡乱噎了一通,更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火烧似的热。就在她神智不清,急躁又紧张时,大帐门帘一掀,有人进来了,男子清洌的声音传来,“童莺儿,你麻溜地给我出来,本官早间是如何同你讲的……”

骆菀青突然只觉一阵轻松,焦虑与害怕统统消失不见,她睁大水波迷蒙的双眼望向门口那健硕的身影,“少泽……救我……”

梁禛惊呆了,累了一整日回得大帐,就想沐浴一番后再出门办事,可除了营房外看门的小卒,小厮、婢女、嬷嬷统统不见了踪影。甫一进大帐,竟看见骆菀青独自一人呆在自己帐内,并且看这架势,她似乎要晕倒了……

梁禛几步上前托住了骆菀青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骆姑娘,你为何一人在此,婢女们呢?”

此时的骆菀青只觉浑身酥-软无力,胸腹中一团烈火烧的正旺,哪能再回答梁禛的疑问。她媚眼迷蒙,娇声颤语,“少泽……救我……”一面就着梁禛的胳膊就往他怀里倒,一面胡乱撕扯自己的衣衫。

梁禛心中咯噔一声,不好,在家也中招了!这骆菀青显然被人下了媚药,只不知这下药之人有何企图。无论怎样,骆菀青家世显赫,如若被人发现在自己大帐内成了这般模样,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禛勉力定下心神,环视一圈,决定先将早已神魂颠倒的骆菀青送出自己的营帐。自己带了兵卒自大门而入,此刻必定不能原路出去了。他低头迅速将骆菀青身上被她自己扯的七零八落的衣衫重新整理了一番,又转过头一把扯下身旁捆绑帷幔的丝绦,三两下将在自己怀中兀自乱摸的骆菀青捆了个严严实实。

收拾妥帖后,梁禛附耳向大帐外仔细听了听,确定尚无人靠近后,抄起腰间的大刀挑破捆绑大帐的的革绳,掀起大帐的革布,借着自己尚未来得及换下的甲胄披风的遮掩,将被捆成粽子般的骆菀青夹于腋下,偷偷摸摸地自大帐后方溜了出来。

刚出得大帐,梁禛便听得营帐前方传来繁复零落的踏踏脚步声,夹杂着声声人语,“侯爷,小姐便在梁大人大帐内等着梁大人呢,您莫要忧虑,画鸢她们一直都在……”

梁禛心中怒火蒸腾,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自己的大帐内作局陷害自己!把骆菀青药了,再唤来骆璋,若不是自己夹着骆菀青跑得快,此时岂不被人抓了个现行!若真如此,自己算是得罪死骆璋了,就算哑巴吃黄莲入赘他骆府,也不知能否平息那骆璋的滔天怒火。

梁禛四下里观望了一番,就要夹着骆菀青翻出木栅栏,却听见得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唬得梁禛一缩身又回到了大帐后方。梁禛听到帐外见礼声,“梁侯爷……”

父亲怎么也来了……

梁禛只觉背心汗水湿透了里衣,还好自己不是那贪花恋酒的好色之徒,不然今日自己的终身就已然不是自己的了……

眼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再不脱身也与被人捉了现行差不离了。梁禛心下焦急,周遭人实在太多,又没个屏障,光天化日之下还真是不好脱身。就在此时,腋下的骆菀青发出一声悠悠的呻-吟,梁禛吓得一个激灵,竟然忘记堵住骆菀青的嘴了,手忙脚乱地扯下一块袍角,胡乱塞进了骆菀青嘴里。

塞袍角进骆菀青嘴里的时候,梁禛碰到她绯红的脸颊滚烫,连露出衣领外的脖颈儿也是通红。

“这女子也是受苦了,莫名其妙遭此设计,只是现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否保得你骆姑娘的闺誉虽是不一定,但要保得你不要莫名其妙被定了终身却是我梁禛必要办到的目标!”梁禛自然不知骆菀青心中所想,自顾自只在心里默默的发着誓。

梁禛缩着脖子弓着腰猫在大帐后方堆放多余物资的角落时,帐中诸人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梁禛与骆菀青的踪迹了,大家都说左军大都督回营便进了大帐,可怎生就是不见了人!

梁禛叫苦不迭,胳膊下夹了一个女人,长久保持一个紧凑的姿势不能动,实在痛苦得紧,更何况骆菀青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自己将她捂的如此之紧,都怕将她活活憋死了。媚药起效,周身灼热,此时应当冷浴、宽衣、以药发之为宜。可现在显然没了条件如此伺候骆菀青,梁禛也只能对不起骆小姐了,毕竟还是自己的终身比较重要……

第一次被自己的队伍困住了自由,梁禛只觉讽刺异常。就在梁禛打定主意就要熬到天黑,趁着夜色或许还能觅得逃脱了机会时。天无绝人之路,他看见齐振扛着两条鹿腿,大步流星向自己的大帐走来,显见得是来给自己上贡讨好自己的。

梁禛激动不已,捻起一颗小石子食指微动,便将这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齐振的脚背上。齐振愕然,止住了脚步,又一颗小石子落在了脚边。齐振不动声色的朝梁禛藏身之处靠近,直到他看见梁禛灰头土脸挤在一堆烂木头中的模样,几乎要将下巴惊到了地上。

“梁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嘘……哥哥救我……”

梁禛从烂木堆中探出了头,示意齐振近一些,“劳烦于飞兄想个法子将我们带出去。”

齐振一头雾水,直到看见梁禛胳膊下一张女人酡红的脸,震惊得无以复加,“左都督……营外的兄弟们可是在寻您……”

“哥哥莫要多想,此事一言难尽,且将我与这骆姑娘先偷偷带出去,小弟再细细说予哥哥听……”梁禛的嘴甜的像抹了蜜,他实在窘得不行,耳根都发烫了,只盼望齐振立马施个隐身术将自己与这拖油瓶一并带出营地。

好在齐振很快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不多时便从马厩拉来了一辆草料车,“大人将就些,属下只寻来这个。”

梁禛高兴极了,此时这辆草料车在他眼里完胜那五辂龙辇,他麻利地夹着骆菀青跳进了草料中,“哥哥快走……”

齐振策马扬鞭,拉着这架草料车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营帐。

齐振现在没了品阶,没有单独的营帐可以休息,二人寻了个荒山野岭停了车。梁禛手脚并用,三言两语将情况说清楚了,齐振惊讶于梁禛的古板。

“大人既然光明正大,为何不请来医官将骆姑娘就地于大帐医治?既然骆姑娘本就有情于你,大人顺水推舟促成好事亦显得大人您磊落有担当!左都督,您一大男人,还怕娶个妻?”

梁禛心中苦痛,不就是怕你妹子醋海起波涛嘛,如若我让你妹子做小,想必你也不愿意了……

可他却不能如此言语,只白了齐振一眼,“小弟未婚妻善妒,小弟怕她。”

齐振一口噎住,却不敢真的笑话他,只表情凝重地问道,“既如此,大人该如何处置骆姑娘?咱不能呆这荒郊野岭的一整夜,更何况……骆姑娘需要医官……”

梁禛的脸耷拉得老长,“媚药本毋需医官,可如若无人接手,此事则须得寻医官,如此一来便定要多人配合……骆姑娘也算一代美人,哥哥您可能看的过眼……”

齐振愕然,“你说什么呢!你不想接的包袱,可别胡乱的扔啊!”看他一脸避之不及的模样,梁禛忍不住竟哈哈大笑起来,好容易止住了。

“那么……哥哥您府上可有女眷跟随参与秋狩?”

“有,家母随了父亲住在行宫西北角。”

“甚好!不知哥哥可否请托令慈相帮一二……”梁禛抚掌大笑,双眼亮晶晶地看向齐振。齐振有一瞬的恍然,不知为何,梁禛似乎对自己与齐家有天然的好感,以往他与自己不是追逃与被追逃的关系麽?如此奇怪的亲密关系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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