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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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麒看她是铁了心要打上这一架,便也不去阻止。虽说她内力不能尽用,但以双手敌人单拳,符宴归想从她这边讨得便宜也是不易。

他这么想着,登时便宽了心,此时,舞台上的二人已动起手来。

率先出手的是长陵。

昔日在符府,她夜探符宴归卧房时曾与他交过一次手,尽管全程不过三招,也足够瞧出此人武功之深不可测。她既已决意通过比武将这层黏糊的关系剔个干净,是以一开场便猱身而上,斜掌猛拳,招招直逼他要害之处,出手之凌厉,直如生死搏斗一般。

符宴归一手负于身后,只能单靠右手招架,他没想到长陵上手就是杀招,便也丝毫不敢怠慢,当即足下一踏,腾挪之际双腿如闪电般踢出,避开长陵攻势的同时,又出奇招,招招都瞧的人目不暇接。

座下有江湖宗师不由惊道:“此乃奇门老门主的‘步下乾坤’,不仅能够进退自如的避开敌手,更能出其不意攻敌不备,每一步下皆有乾坤,想不到贵国符相如此年轻,就能将此神功练得如此出神入化。”

周沁听到这话心头一惊:那不是比我们萍踪步更厉害?

长陵眸光微微一闪。

步下乾坤论的是先闪后攻,而萍踪步是讲究先攻后避,这两套腿法撞在一起,就要看施展功夫的谁更快一筹。

长陵踢、蹬、踩、绊之时,符宴归则闪、切、腾、跃,而当他一步三转之际,她又倒踏四步九环,总之就是以快打快,以更快敌更快。

两人腿上交换了十来招,手上也没闲着,霎时之间,舞台上的两道身影左回右旋,只听掌风呼啸,人却连影子都看糊了。

在场众人均是惊诧不已,有人小声道:“一个位列第十的进士就能有如此身手,那武状元还得了?”

王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舞台,心道:若换成是我,此番定是被压制着打了,但她……竟与符相旗鼓相当。

然而此刻长陵,却并不显得像外人所看到的那般游刃有余。

她自幼修习的释摩真经以内家心法见长,说穿了,就是凭着诡异的身法与浑厚的内力,一掌掀翻一大片,哪怕用剑,也多是以剑气杀人。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是不能使用本门武功,一拳一掌皆是实打实的近身肉搏,这种斗法,考验的就是出的招式速度与力道。

若不是一度为了帮沈曜夺盟主,将中原各大门派挑战了一圈,她也不会去研究什么繁杂多变的武功招式,但即使如此,没有经过日日夜夜的勤修苦练,就算上手也快不到极致;至于力道……她的每一次出招都蕴着劲力,而符宴归的内功比她想象更加深厚,不仅分文不差的接下来,还能用更大的力道还击——

长陵暗骂了一句娘。

在寒冰洞里躺了十一年,肉没多长一块不说,原本的一身肌肉都掉了个光,眼下才对上了百来招,拳头、手臂甚至是脚骨都有些隐隐作痛了。

符宴归如何不知她的忌讳?

他一早就知道长陵不能使用最拿手的武功,而到目前为止,他也只用上了六成的功夫,她就已经吃不消了。

他欺身而近,手肘一振一压,一推一送,根本不给她取巧借力的机会。

这场比试,他势在必得。

叶麒站的离台近,听他们两每一次肘臂交接都撞出咯咯闷响,心不由提了起来。他深知长陵的身体状况不宜硬扛,但此时要是掷剑给她,怕又要被人说道不公。

他一抬眼,看到了插在舞台边上用作装饰的纤长的梅枝,当即提醒道:“梅枝!”

长陵余光一瞥,转了个大圈步,抢在符宴归之前一手摘下了那根梅枝,而后整个人彷如秋雁横江一扫,情势大有不同。

枝条虽轻,但握在长陵手中,有如剑刃锋芒毕露,他不敢徒手去接,只得避开,这一分神,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化攻为守,纵然沉如磐石,但于长陵而言却是化被动为主动——她的左手依旧周旋于拳掌,右手枝条则有条不紊徐徐逼近。

众人方才看他们俩打的不分伯仲,顷刻间,这小姑娘居然只用了一根梅枝逆转了局势,无不惊骇,她使的剑招虽稀疏平常,但迅如奔雷,矫如灵蛇,夜色之下翩若惊鸿,当真又是养眼,又是痛快!

高手过招,输赢决于俄顷,若接二连三只避不攻,极易露出破绽。

符宴归的“步下乾坤”已被打乱了节奏,长陵瞧准时机,左手并拢五指斜劈,右手举枝翻腕,一招“孤鹤穿云”,望他面门刺去。

这一招玄妙而又陌生,正是长陵当日为符宴旸苦心研究专适用于擂台比武用的招式。

符宴归心神一震,忙仰面让开,终于还是慢了半拍,枝端在耳廓擦过,带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周沁一眼认出了这一招,“这不是……”

“是亭姐教我的孤鹤剑,”符宴旸惊奇道:“没想到给她用上,有这么大的威力。”

周沁默默的瞄了符宴旸一眼,心道:这符二少也真是个怪人,自己的哥哥被吊打成这样,他居然还能头头是道的分析起剑法?

长陵看见了血,反手收了梅枝,似笑非笑问:“还打么?”

适才交手之时,符宴归能感受到她的劲力与体力皆受了限,故而才留了手,眼下瞧她这般神态,心下莫名起了一丝低落之意:我处处让她,她却招招狠绝,以前……她何曾会这么对我?

转念一想,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下的怕就不仅仅是狠手了。

符宴归收敛了心神,道:“香只燃到一半,为何不打?”

长陵俏眉一挑,“行,那继续。”

说罢,左掌一推,右手手腕灵巧一转,“燕鹤骨”、“云鹤纹”“驾鹤归”三招并发,忿然而冲去。

符宴归不再避让,而是直面而往,头一摆,梅枝险而又险的从他脖颈擦了过去,不等长陵回勾,他的右肘突地一摆,徒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招出手极快,长陵猝不及防,想要撤手时已经迟了——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内力沿着他五指渗入她的太渊穴,只一瞬,那股力道便沿着穴道流向四肢百骸,刹那间,手足酸软,由头至尾浑身僵麻。

长陵心头一凛。

这就是那一夜,克制徐来风无法动弹的一招!

长陵只觉得膻中气海所凝聚的内力正在散开,逐渐往对方方向游走,她当即沉封自己的穴道,如此一来,虽说内力不会被吸走,但自己也无法施为。

这他娘的是什么邪门的功夫?!

本来场上两人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打着打着突然就停住了,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长陵动不了,看符宴归也没有动,想起那一夜他将匕首丢给自己,要她去刺徐来风,由此可见使出这招的人一时半会儿间也不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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