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席镶和甄博文对视一眼。
席府的管家面色古怪,大概是因为席县令要续娶寡妇当新妇,甄二郎面色也这么古怪,甄博文和席瑞安都当甄二郎也听说了此事,顾及到席镶的心情,才这么一副为甄博文考中进士高兴的同时,又这么纠结的欲言又止的神情。
甄二郎想要说什么,甄博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回去再说。”
甄二郎瞪大了圆溜溜的狗狗眼,“大哥,你都知道了?”
他又面色古怪地看了席镶一眼,垂下了头。
甄博文和席镶心中就更觉得,此事和席镶有关了。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寡妇身份很有问题。
第102章
因为岑知州现在在席府,甄博文就没有先回家,而是和席镶一起,去席府先拜见岑知州和席瑞安。
其他学子也跟着一起。
路上甄二郎、席镶、甄博文三人一辆马车,其他举子的马车和牛车都是在码头临时租的,码头现在每天迎来送往很多商货,停靠的马车和牛车也多,现在四月底了,春耕刚过去,家里的牛都闲着,家里有牛的,就带着牛出来拉拉货,赚点钱,多是没有车厢的普通牛车。
甄二郎因为以为甄博文已经知道阿娘要和县尊成亲的事,面色放松了不少,心想大哥都不在意了,那他就更不需要想太多了,于是一路都很放松的赶着马车。
甄博文和席镶面色虽凝重,但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默契的想要等看到席瑞安,先弄清状况再说,此时两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怀安县的变化。
甄博文离开怀安县不到半年,怀安县的建设从一年半以前就在做,当时第一件事就是铺路,倒没觉得怎么样,但席镶和路上其他举子们就不同了,全都震惊的看着这一路平整的马路,这条足足有十里长的马路,居然全都如此平整,而且可以同时并排行驶四辆马车,马车在路上也不会拥堵混乱,来去有序。
穿过码头之后,马路两边则是一望无际的明黄色花的海洋,美不胜收。
其实这个季节油菜花都已经到了快要凋谢的时候了,可架不住量多啊,远远望去,依然是浓烈明丽的一片金黄,这种大片成群的美丽,和单独一亩地的所造成的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这让这些举子们观看油菜花田的同时,不由文思泉涌,甚至想到来年春季,可以打着来怀安县赏花的由头,来拜访席县令。
席县令可是真正进士出身,当年考中的排行靠在前列,而且怀安县又有县学,也不耽误他们读书。
有学子不禁好奇:“老汉,现在春耕时节,怎么这两边的田地没有种上稻谷,反而种了这无用的芸苔?”
驾车的老汉笑呵呵地说:“可不是没用,原本芸苔榨出的油有毒,只能用来绢布,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想沾点油腥,就只能买荤油,现在可不同了,县尊想法子去了芸苔油中的毒,叫人在县城中和下面的各镇上都开了榨油的油坊,将种好的芸薹子送到镇上的油坊中,就可以换来上好的芸苔油,芸苔油烧菜香着呢,你们头没吃过吧?”
老汉喜洋洋的感慨说:“咱们县尊可是那农神在世,自他来了咱们怀安,咱百姓不仅吃上了大米饭,冬季也不再害怕寒冬,有炕呢,现在连油腥都吃上了。”他爱惜地摸了摸驾车的水牛,“往年如何能想到老汉我还能买上牛?趁着现在农闲不忙,我再攒点钱,来年也可以买写红砖,盖上砖瓦房喽!”
“红砖?可是路上见到的商铺的砖?”举子们好奇地问。
“就是那砖,结实着呢,可不比青砖差,价格却只有青砖的十分之一,我们村里好多人家都盖上了砖瓦房啦,老汉若是也能住上这砖瓦房,这辈子死而无憾喽!”驾车的老汉脸上的皱纹舒展着,笑呵呵地说。
这些举子们全都是苏省人,有些就是淮州的举子,大部分都是周围州府的举子,然他们看到的怀安县,和他们所在的州府县城,却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等到了县城,举子们又震惊了。
先是高数丈的城墙,进入县城,县城里面的路和外面是一样的,只是宽敞的马路两边一溜排全部都是和怀安码头一样的两三层楼的排屋,一楼都是商铺,卖的也都是怀安特产,还有许许多多的客栈和食肆,且路上十分干净,不像他们所在的县城,路是泥土的不说,各种大小便脏污非常多。
举子们发现,他们这一路上,每个两里路,就会看到一个矮矮低低的小砖瓦房,开始以为是那户人家,但那房子未免也太小太矮,且每一栋都建的一模一样,两边的门上也写了字画了画,一边写男,一边写女,写男的那头画了个男子图案,写女的那头画了个简笔的女子图案。
一个举子指着那路边的矮矮小小的砖瓦房,不由问驾车的车夫:“老汉,那是什么?”
老汉黝黑的老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神情略微有些得意和骄傲地说:“那呀,那是茅房,收集粪肥用的,看到那两个小人没?那穿短褐的是男厕,穿襦裙的为女厕,可不能走错了,不然我们怀安县的衙役可是很严格的,要抓去坐牢的,还要交罚款。”
听到那一路上看到的小矮房子是茅厕后,这些其它县的举子们都震惊了。
茅房居然是砖瓦房?还这么多?基本上是每隔两里路必然有个小茅房矗立在马路边。
经过两年半近三年的治理,此时的怀安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不说家家户户换上了砖瓦房,至少马路两边绝大部分都是砖瓦房。
一直到了县衙,这些举子们还恍恍惚惚,待看到县衙也是那灰色材质修成的结实建筑,举子们已经麻木了。
他们就十分好奇,想见到席瑞安,看他是如何在短短数年之间,让怀安县有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他们对前岑相和席县令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接受指点,还有深深的敬仰。
这么多举子,县衙肯定住不下,席府的管家便先带着他们去县学。
县学里建了很多校舍,还有一些校舍没有住满,每个校舍里都有大通铺,一张炕上可以住四个人,现在是春季,已经是四月中,天已经不冷,可以让这四五十个举子去校舍赞助,顺便参观一下怀安县的县学。
这么多举子来参观县学,哪怕不需要县尊亲自交代,县学的院长和教员们都十分重视,亲自前来相迎。
县学的院长是一个中年中举的老举人,自认进士无望,便当了这县学的院长,教书育人。
其他教员们只有四位是举人,大多数都是秀才担任,而四位举人老师还不是全天授课,他们只是到了他们要教的课程,过来讲课,剩余时间都是他们自己的,他们还是要继续科考的,只是多年不中,来此赚些生计也提高声望,有些举人还在县衙里任小吏。
哪怕这些举子一路上已经见识过怀安县的繁华,此时看到怀安县的县学,依然有种震撼之感,尤其是他们之前大多数还都在他们所在的州府州学里读书的举子们,这县学建造的比他们州学还要好。
先是教舍,他们称之为教学楼,上下两层,长长一排,“这栋楼全都是教学之用吗?”
“是,这只是县学,还有一座县小学,县尊重视文教,要求所有年满八岁孩童,全部进入县小学就读,可以免费先读三年,不收束脩,只要带一些日常的饭食就够了,现在百姓日子好过了,家里有了余财,也有愿意送孩子继续来读的。”担任教导主任指责的举人语气虽平淡,却藏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他没有领着这些刚参加完科举回来的举子们去参观教学楼里面的班级,而是直接领到校舍。
校舍和教学楼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教学楼讲究的是光明、宽大,而校舍周围的环境则是幽然,宁静。
这些举子们都没有想到,县学的校舍环境如此之好。
校舍也有两层,第一层校舍里面全都是大通铺的炕,这个炕经过理工科学霸席瑞安的设计指导,全部是一条龙式,分为两条,整整齐齐,一个房间一条炕能睡四个人,两条炕就是八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八个柜子,可以用来给学子们放各自的私人物品。
第二层楼则不是炕床,而是木质床铺,上下两层,同样是可以住八个人,也是有八个柜子可以给学子们放各自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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