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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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端来热水,刚好听到一部分,惊道:“郎君还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嘉柔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铜盆接过,转身回到屋里去了。秋娘要再问云松,云松却摇了摇头,怎么都不肯说了。

嘉柔为李晔处理伤口,下巴绷得很紧,动作却十分轻柔。她以前在军中,什么血淋淋的场面都见过。可此刻手势还在微微发抖,生怕弄疼了他。

她口中的丝丝热气喷在李晔的掌心,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消弭了一些。

刚才路上的事,本来可以避开的。可那些金吾卫好像是从王承元藏身的康平坊一带追过来,李晔是为了掩护白虎他们,才故意将动静闹得大些,吸引金吾卫的主意,最后只能结实地摔这一下才能收场。伤势也不算太严重,只是看起来狼狈而已。

“嘉柔。”李晔开口叫她,“你怎么不说话?”

嘉柔娴熟地缠好纱布,然后收了药箱:“一会儿你把衣裳解了,我要仔细检查你身上每一处。若是有内伤的话,就立刻让秋娘去请大夫。”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李晔知她的话并没有深意,仍是动摇了一下,说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但只是些小伤,我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他不请大夫就算了,还想瞒下伤势?嘉柔气得瞪他,索性将药箱随手一扔,就去扯他的衣领。李晔抓着她的手阻止,她喝道:“你把手拿开!”小小年纪,却是很有威势的。

李晔只能依她,任由她把自己的衣领向两边扯开,一直褪到腰间。他的皮肤如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光洁无暇,仿佛能透过光。嘉柔抛开些许杂念,看到他胸上两寸的地方,有一块淤青,约莫是手掌大小,特别醒目。

她伸手轻轻触碰,李晔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缩了下。

嘉柔收回手,犹豫地问道:“很疼吗?还说没有受伤!”

李晔低头把衣裳穿好:“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一点都不疼。”

嘉柔却更加自责:“那么大块淤青,怎么会不疼!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又不会武功,还让你大半夜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广陵王府。你在这里等着,我立刻让秋娘去叫大夫。”

她转身欲走,李晔却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安慰她道:“我去广陵王府,不仅仅是因为你。路上出了事,实属意外,更不是你的错。你放心,王承元已经被安全地带回广陵王府。”

李晔虽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李淳,但凭他对李淳的了解,李淳必定会救王承元。

嘉柔现在才不想管什么王承元,李承元,说道:“可我刚才碰你的伤口,你的反应,明明是很疼的!”

李晔无奈地叹了一声:“我的反应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因为你的触碰啊,傻丫头。”

嘉柔怔怔地看着李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迅速地低下头,脸颊如同火烧。她刚才只顾关心他的伤势,没注意到那样的触碰跟挑逗没什么区别。李晔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和她额头相抵,低声笑道:“怎么,还想继续给为夫检查身体的每一处吗?”

他的气息极近,温热而又暧昧的热气拂过她的面颊。她忽然觉得燥热,嗓子眼都在冒火。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了很香艳的味道。她现在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她争辩道。

李晔拉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按在心口的位置上。他的皮肤也是滚烫的,心跳得跟她一样快。而且触感滑腻,如同在摸着丝绸,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她也忍不住心猿意马。

李晔被她触摸着,呼吸急促,低头吻住了她。她的嘴唇就像熟透的樱桃,甜美红润,如同浇了酪子一般可口。嘉柔的舌头都被他卷入口中,喘息渐浓,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的伤口。

李晔挑开她的绦带,长裙瞬间滑落。她抹胸上的并蒂莲,莲心凸起,明艳绽放。他眼眸暗沉,隔着衣料含入口中,嘉柔浑身一阵战栗,抱着他的头叫道:“别,你的伤……”声音却是破碎得不成样子。

等她神智渐渐游离,李晔把她抱回床上,倾身覆了上去,伸手拨开她汗湿的额发:“你好好看着,我的伤势是否无恙。”

嘉柔恨不得骂他两句,哪有人这样证明的!可是,李晔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口。

屋中春色渐浓。

等到玉壶回来,房门依旧紧闭,已过了丑时。门外守夜的婢女对她摆了摆手,她便知道什么意思。郎君和郡主正忙着,此时不方便打扰。可他们的人没有救到王承元,只知他被带走了。

玉壶怕耽误正事,又不敢进去打扰,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看到嘉柔从屋里出来了。她披散着一头黑发,身上只穿着小衣和绸裤,外面裹着李晔的皮裘。她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看到玉壶,走到她面前。

玉壶刚要开口说话,嘉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个人走远了一些。刚刚一次之后,李晔就累得趴在她身上睡了过去。以往一次都满足不了他,今夜大概真是身心俱疲了。

“郎君刚睡着。我已经知道王承元的下落,你们辛苦了。就当做不知此事。”嘉柔轻声吩咐道。

玉壶点头:“婢子回来时听云松说,郎君受伤了,不要紧吧?”

这个云松还真是个大嘴巴。嘉柔摇头道:“他自己说没事,也不想请大夫。等明日,还是悄悄请个得力的大夫过来看看,我才能放心。”

玉壶掩唇笑道:“咱们郡主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若是常嬷嬷和王妃看到,应当会觉得很欣慰。”

嘉柔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自己回屋子里去了。

稍晚些,婢女提了热水进来,偷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晔。嘉柔挡住她的目光,命她退出去,自己帮李晔擦拭身体。擦到腰间时,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继续。反正两个人已经做过很多亲密的事,她早晚要习惯的。

每回完事,都是她先睡着,他来帮她净身。今日难得颠倒过来,嘉柔才体会到,这样的事做一次容易,但次次坚持,也没那么简单。他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中所倾注的感情,她以前看不到罢了。

擦拭完毕以后,嘉柔又拿了药膏涂抹在他的胸口,然后才躺在他的身边。

这回,她闭上眼睛,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日,嘉柔醒得早,扒开他的衣襟,查看那块淤青有没有消退一些。她看不出什么,又去取了药膏给他涂抹。李晔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衣裳微敞,她粉白细长的手指正细细地在他胸口处打旋,一阵骨头酥软的感觉。

嘉柔原以为他会晚些起来,没想到醒得这么早,手指顿时停住:“是我弄疼你了?”

李晔双手枕在脑后,笑着看她:“没有,很舒服。”他原本就生得好看,晨起的时候还带了一丝慵懒,似能魅惑人心。

嘉柔却不想涂了,将药盒放在一边,下床穿鞋。李晔起身,从背后抱她入怀,与她耳鬓厮磨。嘉柔避开他,轻声说道:“你别闹了,一会儿还要去给大家请安。”

李晔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同,像是冰山融化了一样,不肯放手,柔声哄道:“昭昭,像昨夜一样唤我。”

嘉柔只会在床笫间欢愉时那样叫他,清醒的时候,却是不好意思叫出口的。但她被闹得没办法,低而快地叫了一声“四郎”,李晔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嘉柔吩咐婢女进来伺候两人起床更衣,期间李晔咳嗽了两声,她听了直皱眉。因是元日,嘉柔梳着高髻,换了身飞鸾衔花草纹的长裙。布料上的每一团花纹中的飞鸾都不一样,或是站立,或是高飞,显得雍容华贵。

他们去郑氏住处的路上,云松跑来禀报。宫中传来消息,昨夜太师带着王承元进宫面圣,三人不知道密谈了什么,没有任何人在场。而后皇帝便命禁军和金吾卫收兵,喧闹了一夜的长安城,终于安静下来。

今日是元日,有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算是开年盛事。百官天没大亮就要入宫准备,所以李绛父子三个都没有回来,只有李晔还能安稳地躺在家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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