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芮彦本来觉得挺得意,听到这句没什么语气在里面的赞美之词,实在是不知道卓莨是真的称赞她还是又在暗戳戳的毒舌,犹豫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了句:“谢谢叔叔夸奖。”
“咳咳。”卓莨不知怎么了,被呛了一下,芮彦忙端了一杯水给他。
吃过晚饭,芮彦见卓莨兴致还好,便提议推他去小区里走走,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卓莨就没出过家门,芮彦也一直没敢提这个事儿。
不意外的,卓莨摇头拒绝了。
眼看卓莨又要回房间,芮彦握住轮椅的把手:“还不到时间睡觉,看会儿电视吧。”
卓莨看了她一眼,芮彦视线有些躲闪,她其实就是想让他有些事情做,不要一个人闷着。
“开电视吧。”卓莨见她站着不动,说了句。
芮彦忙找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看电视也是个脑力活,尤其是两个并不怎么熟悉的人在一起看电视,就更费脑子了。
“小卓叔叔,你喜欢看什么节目?”
“都可以。”
“新闻,军事频道,电视剧,还是综艺?”
“随便。”
芮彦想起平日里跟艾小亚在一起吃饭,艾小亚问她想吃什么时,但凡她说‘随便,都可以’,艾小亚就会抓狂,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晃着她警告她:“芮彦,别跟我说随便,我随便起来可不是人。”
芮彦当然不能学艾小亚那么说话,她拿了个垫子放在地板上,坐在上面,背后靠着沙发,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播,然后悄悄观察卓莨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喜欢哪个节目。
但是卓莨说看电视就真的是在‘看电视’,眼睛在电视上,心思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芮彦最终放弃了,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播放,并不是这个综艺节目有多好看,好处是人多,热闹,就像是家里突然多出来五六个人一样,也缓解了淡淡环绕在两人之间的些微尴尬。
“小卓叔叔,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你想怎么过?”今年的八月十五和十一假期重合了,就在十一假的倒数第二天。
“不过,没什么意思。”卓莨淡淡道。
“哦。”芮彦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双腿蜷起,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没什么焦距的看着电视,“是啊,确实没什么意思,中国人就是喜欢过这种无谓的节日,那些阖家团圆的口号还不如三薪和放假来的有吸引力。”
“嗯。”卓莨眼睛看着电视,懒懒的应了一句,不置可否。
“我也有很多年没过过中秋了。”芮彦垂了垂眸,“不过五仁月饼是真难吃。”
记忆中吃到月饼就代表着要过中秋节了,奶奶会给她一个月饼,五仁的。
一盒月饼里有好几种口味,大伯家的弟弟喜欢各种口味的,唯独不喜欢五仁的。
后来,长得大一些了,芮彦才知道,原来中秋的意义并不是吃月饼,而是寓意着阖家团圆。
可是芮彦并没有多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记忆。
电视上演到几个嘉宾正在被砸锅,阵阵大笑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卓莨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蜷在一起的人,她正看着电视,跟着电视里的人哈哈笑着,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闲谈时顺嘴说出来的。
一连两天,芮彦都没有出门,在家里研究厨艺。
芮彦以前并不喜欢做饭,不管好吃与否,饭桌上也只有她一个人,家里很安静,饭菜也不美味,一个人的饭菜很难拿捏,大部分最后的结果都是倒入了垃圾桶内。
而现在,她突然发现做饭这个事情其实很有趣。
做饭的过程,可以静心,全身心的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有着明确的目标,期待着结果,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在等着吃。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试菜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说‘挺好’‘不错’,然后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光,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厨艺是否进步了。
芮彦每天都会问一遍要不要推卓莨出去走走,到了第三天时,也不知是卓莨突然想开了,还是被芮彦扰的不厌其烦了,反正他应了。
芮彦当时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特别迅速的推着卓莨就往外走,那表情就差在脸上写着‘怕你反悔’四个大字了。
姜堰是个海边城市,十月初,早晚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傍晚十分,穿一件薄外套在户外走走,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小区的小花园正好对着芮彦家的小院,平日里这里人本来就多,尤其是退休了闲着在家的老人,早起过来锻炼,晚上带着孩子过来乘凉,大家聚在一块无非就是谈论家长里短的事情。
时间长了,难免会说几句这家怎么没人住啊什么的,所以房子一旦住上人了,大家都会有些好奇。
平日大家只看到这家里有人,却并没怎么见过这家人出入,所以,当芮彦推着卓莨出来后,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卓莨这么年轻就坐了轮椅,外貌又是极其出色的,更是引人注意了。
芮彦一推着卓莨出来就后悔了,那或好奇的,或探究的,或疑问的,或同情的目光,还有那低低的议论声,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口,泛着酸涩的疼意。
芮彦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的收紧,推着卓莨转身往屋内走,她后悔带他出来了。
卓莨的手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腕:“不是说出去转转吗?怎么又回去?”
“...天有些凉,还是别转了,万一感冒就不好了。”芮彦的情绪几乎是在一瞬间跌入谷底。
相处了这半个多月以来,卓莨也基本摸透了芮彦的性子,小姑娘的情绪向来掩藏的很好,但是只要一遇到关于他的事情,便像是有开关一样,随时随地的炸毛。
“过来。”卓莨说道。
芮彦耷拉着脑袋转到轮椅前,蹲下了身。
卓莨看着她这样,又想起了倒挂在树上的树懒,全身上下写满了‘委屈’二字。
卓莨抬手敲了敲她的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语气中带上了些不易察觉的无奈:“这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他都没觉得怎么着,她先替他生起了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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