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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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就是这猫碰掉了砖头呢?”黛玉故意这么说。

“这不可能,猫爪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达西一口就否决了黛玉的话。

黛玉抿着嘴,有意取笑达西:“达大人博古通今,熟知各种典故,想必也知道,那些成了精的什么狐狸精呀、兔子精。这猫说不准就是个猫精,一会儿就会变身,变成人样来,然后就翻墙,碰掉了砖头,害得达大人三更半夜的还在这守着。”

“林小姐的想像力果然丰富。不过我不认为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碰掉砖头的是人,可不是什么猫精、狐狸精的。”

“达大人是怕坐实碰掉砖头这个罪名吧?”黛玉笑着问达西,“其实达大人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怪你的。那墙上的手指印可以说是那天达大人为了厨房走水时弄出来的。”

达西笑道:“我可不怕坐实这个罪名。这只过是你故意误解我,想要栽给我的罪名。”

“这才是达大人要栽给我的罪名呢。”黛玉小嘴嘟了下,转过身对紫鹃几个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这一宿可是给只猫闹了。”

走了两步,黛玉又转回头对达西说,“达大人,这猫你就好好养着吧,兴许这猫感了达大人的恩德,衔鼠相报,日后也是段佳话呢。二郞神有只哮天犬、嫦娥有只玉兔,达大人有只猫也是应当的。”

达西看着手里的猫,那猫也正抬起眼睛看达西。什么“衔鼠相报”,明明是衔草相报。这位林小姐真是牙尖嘴利,不过到底是瓷器国的小姐,不敢说猫要以身相许。达西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看到托马斯爵士正看着自己,又拉平了,抱着猫往回走:“托马斯爵士,晚安。”

“晚安。”托马斯斯当东爵士对于黛玉的话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倒是听到了“鼠”再想到了猫,便问达西:“林小姐是要用这只猫来捉老鼠吗?”

已经迈上了台阶的达西看了看手里的猫:“这样也好,省得老鼠把我们送给瓷器国皇帝的礼品咬坏了。”

黛玉不知道她的那句笑话达西的“衔鼠相报”会成了这样。

回到了屋里,紫鹃不放心:“姑娘,明儿个让我哥哥守在墙那里。这要真是有什么人要进庵里来可就坏事了。”

黛玉想了想:“那就让你哥哥来几日吧,要是没事就回去好了。”

等天亮,富贵来了,紫鹃便说了。富贵到底是男仆,在庵里不方便。紫鹃瞧了瞧,就让富贵夜里待在正屋的屋后那里。一来那里离那墙近;二来,怎么着也算隔了间屋子,里面还供着菩萨和林如海夫妻的牌位,有长辈镇着,不怕人说闲话。

早上才吃过了早饭没一会儿,王济之的孙媳妇王张氏便来了。王济之的夫人想着自己是长辈,又是太师夫人去哪合适,便让孙媳妇去了。到底都是年轻人,说话怕还方便呢。

王张氏是个伶俐人,不光见了黛玉,还打听清楚好了些事。等回到了太师府,便跟王老夫人一五一十的说了。王老夫人叹了口气:“那这位林姑娘可真是苦命了,打小没了父母不说,如今要是真去给北静王当什么侧妃。哎,这京城里都知道北静王妃可是容不得人的,嫁过去哪能有好。”

说这些话时,王济之也在场,听完就皱起了眉头:“这贾家怎么能这么做事,平日里我看贾存周这个人也还算是个操守不错的官,若是这么欺侮妹丈遗孤,可就说不过去了。”

“那老爷是准备帮林姑娘讨回这个公道了?”王老夫人便笑着问,“你们都说这林姑娘好,我倒是要去瞧瞧,怎么个好法。”

王济之想了想:“这么着吧,我跟你一道去。另外把梁构亭也喊上。到时少不得也得瞧瞧昂得鲁使团的那位特使。”总不能把自己拖下水就让梁构亭这个老狐狸跑了。这事里麻烦的不是林姑娘这边,而是昂得鲁使团这边。俩件事中间都夹着北静王,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梁构亭得了这消息,让自己的夫人赶紧着也一起去。甭管年纪多大,在王太师跟前那都得当小字辈才成。这么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去了广济庵。

广济庵不过是座小尼庵,之前也就仗着广济寺才有了些香火银子。可自打黛玉住进去后,广济庵差不多日日有人来,边人的人家也都知道这是住了位贵女。平日里经过广济庵,好奇里带着小心,就怕光没沾到先惹上了一身腥。

但今天的阵仗大了点。王济之和梁构亭俩人的仪仗一摆,居然不光摆出了巷子,连街上都站了好多。

达西自然得到了消息,这可是个机会。虽说达西平日里傲慢,但这个事关大英帝国,那就不能等着王太师上门了。但达西又是特使,代表着英王,所以还不能让英王失了面子。怎么去广济庵就得找个理由。

最好的理由就是查看广济庵的安全,达西拿起手杖,戴上帽子就准备去了。托马斯斯当东爵士却拦住了达西:“达西先生,我认为由我们先去见这位太师不符合礼仪,应该太师来见特使才对。”

达西把手里的手杖点了点地:“托马斯爵士,我并不是去见太师。我只是去查看下使团的住地是不是安全。这也是我身为特使负有的职责。”达西昂起头收紧下巴,带着通事官去了广济庵。托马斯斯当东爵士想想也跟着去了。

黛玉站在庵门口迎着王太师、王老夫人这几位,心里想着,那位达大人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来见见太师吗?

第29章

黛玉正给王老夫人拉着手问东问西时,看到达西几个人来了,心里不由嘀咕了回:“就知道这人不会不赶这个趟的,果然是来了。”小嘴不由得翘了翘,更添了几分喜气。可把王老夫人、梁夫人看得心头欢喜,拉着手左看右看舍不得移开了眼。

王济之和梁构亭虽说也喜欢黛玉,可不能盯着看,说了几句话就没事就背着手站边上瞅着天上的云了。这达西一来,可算是把俩老人家解放出来有事做了。不用通事官上前禀告,梁构亭就拉着王济之介绍达西:“这是昂得鲁使团的大使达大人。”又跟达西说,“这是王太师。”

黛玉在那应酬着王老夫人和梁夫人,耳朵和眼睛可却都想着法子留意达西这边,就想知道达西怎么讨王太师的欢心。

这位王太师,黛玉小时候是听林如海讲过的。每回林如海给王太师回信时,都会跟黛玉说上番。脾气性情,黛玉便也知道了一二。可现在黛玉不打算提携下达西,谁让昨夜弄只猫来吓唬人,说不得那只猫就是他养的。

达西注意到了黛玉的神情,有种看好戏的意思。虽说不能明白其中的关节,但想着怕是跟昨日的事有关。那件事日后自然能证明自己是对的,眼下没必要跟一位小姐去辩解。

黛玉瞧达西冲自己看来,便请王老夫人和梁夫人进屋里去坐,把院子让给王太师和达西几位。王老夫人和梁夫人便觉得好:“可不,我们进去,别理这些男人家的。他们说的那些,咱们也不要听。”笑嘻嘻地给扶着往屋子里走。

廊下的鹦哥瞧到了,又叫了起来:“有客来了,雪雁打帘子,紫鹃沏茶。”

黛玉一下就想到了昨夜说的那句“达大人有只猫也是应当的”,自己还有只鹦哥呢。偷眼去瞧达西,果然正看着自己,面色倒是不喜不怒,可不代表心里不笑。

这鹦哥一点没体会黛玉的情绪,见一院子的人都盯着它看,在架子上蹦了蹦,长叹了声:“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把黛玉作的《咏白海棠》给念了出来,且语气声调皆是仿得当日黛玉,尤其是念到最后那句“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幽怨凄婉,柔肠百转了。

王济之惊诧地问黛玉:“这是你作的?”

黛玉倒不好意思:“游戏之作而已,还让几位大人笑话了。”

“哪里,哪里。好诗,好诗。这诗就要咏情,你这诗借花抒情,情又衬花,况又是你们女子口吻,相得益彰。好,你有你父亲当日的丰采呀。”王太师背着手,望着天,又默念了番,“题目是……”

黛玉没答,架子上的鹦哥先说了:“咏白海棠。”

可把王老夫人给逗乐了:“这鸟多聪明,可真招人疼呀。”梁夫人也在边上笑着说:“可不是。”

雪雁打起了帘子,黛玉扶着王老夫人进了屋,梁夫人也给丫环扶着进来了。

黛玉亲自给俩位夫人上了茶,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走了。过了一会儿,丫环来说王太师要回府了,俩位夫人便也起身告辞了。

黛玉送俩位夫人上轿,依旧没给出庵门。瞧到了达西站在王济之的轿前说着话,也不知道王太师是不是答应了。再看达西的神情跟还是那样,看不出情绪来。黛玉便怪道,这人怎么老是一副表情,面上喜怒哀乐全没有,难不成给熨斗——熨平了?

达西回头去看正关着的庵门,黛玉已经看不到。若是王太师肯在瓷器国皇帝跟前进言,那可能很快就能觐见,一切都顺利很快就要回英吉利。等自己走了,林小姐还住这里吗?若还是住这里,怕是不安全。

这事得找个机会跟林小姐说下。达西打定了主意,等林小姐散步到那墙残墙那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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