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舒父让其他人等在门外,自己先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几分钟后,舒父就出来带了陈锦州和刘小鸭进去。
舒曼老老实实地跟着舒母站在外面。
这个牛尾叔还有一个怪毛病,看病的时候不喜欢人多。
就像舒安那个时候,明明也就才十岁的孩子,就要他一个人留在屋里,当时给了个据说调养的药方,竟然也不放心一个孩子会不会记错记落了。
但舒家是感恩的,很幸运,舒安的记忆从幼年时期就是佼佼者。
一刻钟后,刘小鸭跟着舒父出来。
“先回去吧。”
“嗯。”舒曼默默地走在后面。
回到林家,刘小鸭被林二舅的小女儿林恬带出去玩。
别看林二舅妈那样,这个小表妹年纪小但许是出生后的好几年一直跟着林老太太,养得脾气非常好,看起来软软地,实际上非常有主见。本来小学毕业后,林二舅妈就不让她杜甫了,她直接跑过来找舒母,舒母就去找了林老太太,说愿意资助她。这事说起来有些丢脸,当时为了表示重视,舒父也跟着下乡一趟,林二舅红着脸婉拒了,只说要是女儿愿意砸挂卖铁也让她读。
这些年,听说学习都挺不错,估计能考个好高中。等高中出来,若是加把劲,考上大学,对于农村女孩来说,那才是真正有了本钱和出路。
有她带刘小鸭出去,舒家人是放心的。
舒父先说了刘小鸭的情况:“说是先天的,不是后天造成的,没办法治。”既然来都来了,不可能只看陈锦州一个人的,反而主要还是为了刘小鸭。
但很可惜,好运不会一直常在。
“可以了,至少耳朵还好使。”舒母心里是可惜的,但事情要往好处去想不是,若是耳朵不好用,那可能会更惨一些,毕竟按照比例来算,基本上聋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哑巴,因为听不到声音不知道怎么说话,不知道怎么发音。
相对而言,只是相对来说,刘小鸭的运气还算可以。
林老太太对刘小鸭倒是没什么想法,她家里孙女外孙女都有了,哪有时间愁别人的事情,只是看女儿女婿的态度,不禁皱眉:“这小女孩是什么情况?你们给我说说?”
等舒曼解释了前因,林老太太眉头皱起:“你们不会打算养着她吧?”
舒父舒母不语。
舒曼也惊讶地张了张嘴。
在这之前,舒家父母从未表露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拒绝吗?
舒曼摇摇头,不说刘小鸭的确挺可怜的,就是身份上而言,自己也是个盗取别人父母爱的一个人,哪有资格还去左右父母的想法。
但林老太太就不这么想了。
“你们两个想清楚才好,好不容易两个孩子拉拔大了,舒安成器了,曼曼,曼曼也算是渐渐往好的方向走,你们两个这些年的辛苦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这又来一个,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反正她是不怎么赞同的。
“再说了,你们城里的户口就那么好上了?”这话一出,旁边两个事不关己的舅妈们立刻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倘若是舒母承认有办法了,她们肯定立马抢上前表达自己的想法。
那可是城里的户口,每个月不干活,都有口粮供应的,可不是农村孩子这样能比的。要是小姑子真有法子,她总不能偏心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而不去管亲侄子、亲侄女吧。
反正就是舒母说肯,林家两个舅母也不会愿意的。
舒母有些尴尬地看了舒曼一眼,见舒曼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好奇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老实说这样的想法,是她和老舒临时决定的。
有多临时呢,大概是今天一早起来出去买菜的时候,刘小鸭胆怯地跟在后面,明明对大城市的上海那略带高速的生活步调有些害怕,但依然固执地跟在舒母后面,想着尽可能地帮着一些小忙。这种害怕被抛弃努力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去讨好舒家人的表现,让舒母想到了舒曼。
她犹记得去年冬天送舒曼上火车,女儿那明明害怕地不行却故作勇敢的表情。
她甚至在想,会不会她也这般,在到了红旗村那个地方后,因为不习惯,因为害怕,因为陌生,就有些不知所措但笨拙地去融入农村里的生活。
小年轻人未必能理解舒母这个年纪人的想法。
她总想着自己若是对别人好一点,那么同样的,自己的女儿到了外面会不会也会碰到好人,而事实上通过舒曼报喜不报忧的论述中,舒家父母是认为自己的女儿已经遇上了好人。
可能的话,还遇上了一个不错的对象。
或许这种判断不太理智,但能被牛尾叔留下来,实属陈锦州的人品应该不算差,以往也不是有来求医的人,也有求医不成恼羞成怒的人,这其中也有大人物,但这些年,能在牛尾叔屋子里呆着的并不多,而得罪过的人当时嚷嚷地挺欢快的,事后总是不了了之。
这倒让牛尾叔这个人增加了神秘性,就是村子里的村支书和大队长回忆着他可能有被来处和背景也想不出所以然,不过作为被劳改的臭老九能发配到与上海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还算比较热闹繁华的哪怕是农村,要说背后没有人,谁会信呢?
陈锦州从舒家人离开后,就一直在脑海中筛选过往那些年看过的某些秘密的人事档案,很遗憾似乎没有哪一位能和眼前这个人对上。
“年轻人想太多会容易死的。”牛尾叔拿着一只大海碗转过身子,里面是奇奇怪怪的药汁。
陈锦州皱了皱眉。
他从进来到现在哪怕静坐不吭声,也不过半个小时。
这药是怎么来的?
有效吗?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没把握未知的东西,若不是带他来的是舒服舒母,陈锦州准掀桌走人,只是他也看出来舒家人以及林家甚至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对这个牛尾叔很是尊重。
“怎么?怕老头子我毒死你?”牛尾叔看出他的迟疑,忍不住哼了哼:“要不是你小子长得像你爹,我还真懒得管你。”
陈锦州板着脸不语,心中的震撼却不亚于滔天海浪。
他一直知道自己能走到现在,得益于父亲留下的诸多类似遗产的馈泽,他其实都有些习惯了,甚至隐隐为之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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