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可尽管缺点一堆, 这个新成立的宗门还是让非常多的修士都蠢蠢欲动,尤其是那些不缺灵石的世家大族,几乎都动了将族中子弟送过去试试的意思。
这新宗门不仅仅是一个渡劫大能一个天阶炼药师的问题,更是三个渡劫大能的问题。
他们第一次收门人想必也不会收太多,这一旦选中,那可就都是能得到大能亲自指导的福分。
至于危险……富贵尚且险中求,何况修士呢。
而苏婉他们决定设立宗门的原因,也有一方面正在于此。
散修的势力到底太过薄弱, 遇到很多事情未免被动。他们要修炼,要准备飞升, 哪里有那么多的功夫天天想着如何防备那些明刀暗箭?
倒不如自建一个宗门,做自己的靠山, 也让那些灵兽凶兽有一个栖身之所。
不过既然他们的谋划那么危险,一旦外露便是众叛亲离的下场,所以那些小弟子不仅要认真挑选,还得他们愿意才成。
“你是自己想来的还是其他人让你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收门人, 最基本的宗门流程还是要的。
不过他们的门槛设置得并不算太高, 所以通过了前期关卡的人数并不少。
江祈渊也不急, 就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站着的年轻男修,问了第一个问题。
“他们让我来,我自己也想来。”这个人也是诚恳。就像当初江祈渊他们不敢隐瞒杨忧一样,他更加不敢隐瞒江祈渊,老老实实把事情都说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更好的机会了。我的天资是好,但这个世上天资好的人太多了,像我这样的人,最多能突破到元婴期,天道垂青的话也许可能突破到化神,但我不想这样,”那个人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但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理智,“不过,也不是说一定要怎么样,就算最后真的不能突破也不要紧,但我希望我的修仙之路是有希望的,而不是茫茫看不到头。”
江祈渊他们的一致意见是不要选择太年幼的,所以通过前期关卡的最年轻的也有二十余岁,这第一个人自然也是同理。
江祈渊对他这个答案还算是比较满意,他点了点头,看着对方低下的头,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人用奇珍异宝诱惑,比如天阶的法器、天阶的丹药,又或者是突破到渡劫期的法子,然后让你出卖本门的利益,你会如何?”
如果是在别的情景下,这个问题倒是不难回答,轻易就能含糊过去。
但如今面前坐着的是渡劫大能,场内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阵法,那人只觉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欲望也被勾了起来,眼前出现了诸多的幻影。
“我……我会很心动,可是背叛了本门之人,哪会有其他的宗门收留?又哪里过得了自己心魔这一关?”这人本来想把答案修饰得更加完美,可是多重压力之下,他只能把这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
江祈渊一直在用神识观察着他周围的灵气变化,发觉他并没有陷入太深的幻境,对他越发地满意。
“好,不过可别怪本座没有提醒你,这个宗门可能会得罪很多人,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你要留下来,就要做好准备;如果不愿意也可以走,反正令牌在这里,不离开就去找到后山选一个房子,离开的话就把它挂在随便哪棵树上,自行离去。”
为了这些可能会来的弟子,江祈渊他们还是对九临平原做了很久的处理。处理完之后的这块区域看起来已经和中型门派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外观简陋了些。
第一个人接到令牌大喜,跪下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就出门寻找后山。
江祈渊的最后一句话他听懂了,可是他不在乎。
与其毫无希望地走到寿元的尽头,成为一个自怨自艾心性扭曲的修士,他还不如为了自己的境界赌一把。
江祈渊这里在问人问题,另外三人同样在另外的地方问着那些通过了前期试炼的修士以及零零星星的几个凡人问题。
修士还好,这几个凡人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修炼过,他们孑然一身,却通过了诸多关卡,与这些资质不错的修士站在一起,等待未知的结局。
他们四人彼此之间都没有商量过,每个人的问题都各不相同。
苏婉对这几个凡人非常感兴趣,之前还在想能不能轮到,谁知一抬眼这一波走进来的刚好就是,便坐直了身体,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
因为是凡人,比起修士来更难感觉到大能带来的威压,所以来人虽然觉得周围有点阴森森的,但也没多想,只是搓了搓手。
“你怎么突然想修仙了?”对于凡人,之前的很多问题都不适用,因此苏婉问了她一个新问题。
那姑娘也不怕她,听她问了自己问题,就抬起头看她,然后行了一礼。
“我要报仇。”
“报仇?”苏婉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不自觉想起了当初自己指点过几次的那个人。
按照寿元,他应该早就死了,不过陶鸣曲说,他临死前,还是非常地感激苏婉他们。
“如果报不了呢?又或者有人以报仇为筹码,逼你背叛本门呢?”
苏婉没有多问是什么仇,她只是看着坠入幻境的小姑娘,极缓地问了那么一句。
她的手上拿着一面镜子,从镜子里能看到那个小姑娘所见的幻象,只见她眼前先是急速闪过了血光漫天的场景,很快又褪去,显现出了两个持着刀的人。
他们在狰狞地大笑着,手上的刀已经被鲜血染红。
很快场景又转换,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光,光里有人在说话,也有人在笑。
苏婉隐约能猜到这就是小姑娘幻想中的门派,看着她闭眼落泪的模样,隐约猜到了她的选择。
果不其然,她从幻象中睁开了眼,苦笑了一声,答道:“倘若我因为自己的事,把其他人也变得和我一样悲惨,那我与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苏婉看着她,沉默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笑了下,抛给了她一枚令牌。
一天下来,她已经看了好多人了,不过这还是她丢出的第二枚。
她知道,他们试图庇护那些没有攻击性的凶兽的想法固然对门下弟子会有危险,但是弟子们能从他们身上获得的好处也不会少,所以她不会愧疚,也没想过愧疚。
一连花了三天,四人方才把所有通过前期试炼的人都筛选了一遍。
留下来的人算不上太多,约莫有三十来人,修为最高的筑基期,修为最低的……没有修为。
他们倒也低调,就算是世家出身的,也没有跑去选高处的小木屋,而是统一选了山腰的茅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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