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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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板着脸孔,宋悦也没太在意。反正她睡在这儿只是图个心安,一扯被子,就顺势躺下。

玄司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安然倒在自己怀边的时候,心跳不知怎么就漏了一拍,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下去。

真拿她没办法。

翌日醒来时,宋悦惊觉自己好像被谁从背后环在了怀里,一睁开眼,便清醒几分。

玄司北环着她的腰,似乎睡得很沉,她的脑袋倒在他的颈窝边,竟然就这么无知无觉地睡了一个晚上!

天呐!

【大惊小怪什么……宿主难道忘了,你以前都是这么抱着他的。】

宋悦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反正就很别扭。我毕竟是要把他掰正,培养成接班人的……

似乎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玄司北也随后醒了,一对幽暗凤眸缓缓睁开一道缝,带着一丝慵懒,盯着她的耳垂,或许是因为清晨的缘故,声音低哑了几分:“嗯……宋悦……这么早就醒了么?”

他有些渴。

宋悦连忙去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那条胳膊,不知为何,面上腾地一红,尬笑道:“你不也是这么早醒的么?大早上的,我还得去荣府谈生意,就不照顾你了。”

说着就掀了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要多快有多快,胡乱穿戴了一通,转身就走。

玄司北就这么安静地盯着她的背影,在她即将跨出房门时,眼睛微微眯起,眸光一暗。

宋悦不知道怎么地,踏出的步子却又收了回来,在怀里掏了掏,扯出昨晚拼着老命在大侠眼皮子底下卷走的银票,折回身,带着肉痛的表情,一闭眼,递给了他:“我白天不回来,这张银票你拿去,别饿着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得关爱儿子,别让他长歪,象征性地给他点银子花花吧,反正不是自己的,不会那么心痛。

虽然那张银票已经被她抓得有些褶皱了,但玄司北仍然一眼便认出,是他昨晚那张。

他当时根本来不及反应,随便摸了张银票便飞射出去,没想到这傻女人还给捡了回来……她手头上似乎一直不太宽裕,却还想着匀他些……是想养他一辈子?

玄司北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接了银票,心中有些宽慰,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将银票贴身放好,又从暗袋中摸出了一叠银票纸,双手奉上,拿到宋悦跟前:“心意我收下了。这些给你,别老想着节省银子,吃穿用度要好些,不能委屈自己。”

“……”宋悦看着厚厚的一叠银票,惊呆了。见他毫无芥蒂地自动将银票塞到了她的口袋,有点反应不过来,有些惊喜,“这么快就知道孝敬我了吗……”不愧是乖儿子!

玄司北见她高兴,嘴角掠起一丝笑,遂即似乎是想到什么,淡淡说道:“日后,还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宋悦见他卖关子,心下有些好奇,不由得凑近了些。

儿子终于长大了?知道为她着想了?

“不可说。既然是惊喜,说了就不灵了。”他依然笑着,眸中溢满了温柔平和,昨夜的不愉与阴暗似乎从未发生过。为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整了整衣服,才望着她的背影,放她出门。

若是此时和她说,要给她燕后之位……她一介平凡女人,怕是会吓得不能自主吧。他一直在想,一个人站在最高处会不会寂寞,但随后便释然了,只要有她相陪,便足够。用不了多久,待他处置完姬无朝,便向她坦白一切,在司空彦之前将她娶到手。

那可是燕国女人至高之位,据说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所以她应该会高兴的吧?

第43章 与奸商谈判

宋悦兜儿里揣着厚厚的银票, 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想到这是儿子孝敬自己的,就更欣慰了。去往荣府的路上, 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些钱该怎么花。

然而,当她敲响荣府门,说明来意后,看门人却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姑娘, 你还是来晚了一步,昨天晚上这儿来了个大买家, 那两大仓库的粮食, 都被连夜搬走了!”

“什么?!”竟然有人捷足先登, 抢她的粮食?宋悦双眸一眯,有种煮熟的鸭子飞了的震惊, “你可知道那买家是什么人?”

不应该的……她昨天傍晚才和荣华谈妥当, 那时候荣华还表示家里有两仓库的余粮,就在一夜之间, 竟然有大买家上门, 截了她的胡?

“我只白天看门, 晚上的另有其人。那时候我在睡觉呢, 只到了白天才听人说, 好像是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富贵公子,挺年轻的。”家丁皱着眉头回忆道, “那人穿着……”

“织金绮?举止温和, 还有病在身?”

“对!”家丁一拍脑门子, 遂即又疑惑起来,“你怎么知道?”

宋悦心情复杂:“巧了,我刚好认识。”

按照描述,不用猜,是司空彦。

她终于知道昨晚他那句“买卖属价高者得、你情我愿”的意思了……大家都是商人,公平竞争,这句话说出之后,就算他们是朋友,就算他趁夜收走粮食,她也无话可说!

死奸商果然是死奸商,她不应该因为他那张温和老实的脸就放松警惕!

站在街道中心,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宋悦忽然感觉到,自己虽然能造成蝴蝶效应,但时空就仿佛像是一张大手,在无形之中将她的命运往姬无朝原本的轨道上扯,冥冥中自有天数,不断地修正着她所制造出的异数。

前世,因为姬无朝的无为,粮食全都落入奸商之手,等到旱灾时,再高价卖给燕国,让姬无朝背了许多债;现在,她的一个失误,竟然又让粮食被司空彦抢了去,难道她要重蹈姬无朝的覆辙,又得被他狠狠敲一笔,沦落到为司空彦打工还债的地步?

宋悦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从怀中摸出了司空彦的那枚白璧无瑕的玉佩,捏在手心。

那枚玉佩上没有字,只刻着繁复纹路,与看不懂的符号,透着丝丝神秘。

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他给了她这枚玉佩,她应该能见他一面吧?

……

宋悦折回荣府,果真打听到了司空彦在燕都的暂住之处,鼓起勇气,便向着悦来客栈走去。这才知道,原来开遍各国各城各个角落的悦来客栈,竟是他旗下的产业。

之所以在踏入他的地盘时,抱着一丝敬畏的怯意,是因为姬无朝的记忆——

那时燕国闹旱灾,姬无朝走投无路,在大臣们的撺掇下,想找司空彦商量着开仓救济之事,便亲自微服去了逍遥山庄,道明来意后,被直接拒之门外,不说司空彦了,就连他手下的陈耿都没见到面,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原来司空彦早就知道姬无朝是来借粮的,根本没打算接见。

他那群手下,一个个都人精儿似的,看着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对于没有利益的事,是不可能滥发善心的。

宋悦这还没去,心里就有些犹豫着打退堂鼓,可手里那枚玉佩给了她勇气,最终,她还是来到了店门口,抬头望着金漆牌匾,纠结着要不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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