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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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如果有顾莘这份通透,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如今,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听顾莘口中所说的朝野,更深刻的理解到所有人都难。

寅肃管理天下的难,爹爹守护疆土的难,顾丞相保持地位的难,顾莘争宠的难,这些难都是环环而扣,谁也不比谁好过。

顾南封沉默不语,顾莘继续说到

“这次南方洪涝,良田被毁,很多百姓吃不上饭,有地方官员来报,这场涝灾声势浩大,尤其是宕阳城内,已断粮。朝廷有赈灾粮食运输过去,但缺口很大。哥哥,皇上少年时在宕阳城里生活过,对那感情颇深,安公公说,这几日皇上也忧心忡忡,甚是关心。这次你若能相助,提供粮食送往宕阳,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我跟爹爹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顾莘已有祈求之意看着顾南封。

“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宫去。”

送走顾莘,顾南封难得表情凝重的思考问题,刘玥不想打扰他,正准备离开,却听他忽然问

“刘玥,这事你怎么看?”

刘玥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问的认真,并不是随意,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今晚从顾莘那得到的所有消息,她还未消化完。朝廷之争,后宫之争,她只想躲的远远的。

“朝堂之中的事我不懂,给不了任何意见。”

“刘玥,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善于站在旁观的角度思索问题,你比当局者看的清。所以,我信你。”

顾南封正色的说到这问题,让刘玥原想向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是旁观者吗?她看问题够客观吗?

她是甄将军之女甄六兮,她是被寅肃恨之入骨关进六池宫的甄六兮,更是对宕阳有深厚感情的甄六兮,她曾与寅肃在那度过最快乐的少年时光。

对啊,宕阳于她亦是重要。在顾南封的注视之下,她思索之后,开口道

“我想莘妃说的有道理。先不说你若肯出手帮忙,让她在后宫之中的地位能够提升之外,就拿你们顾家来说,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比我懂,顾丞相在朝廷本就有一定的威望,而你,封府的事业做到覆盖整个天城,十家商铺有九家是你的,自古以来,官商为一丘之貉,官商的关系密不可分,你是清高,不肯屈尊他们,但若不是顾丞相以及莘妃在朝中的地位,没人敢动,恐怕你这封府也早经营不下去。再者说,皇上对富可敌国的你,为何没来打压你?关键还是看你在朝廷需要时,是否能够助其一臂之力。”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顾南封脸色无异,她才继续说道

“你问我意见,我的意见是,不仅要做,还要做到声势浩荡,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顾南封是向着朝廷的,将来不仅你生意好做,顾丞相能保着地位,莘妃也能在宫中如鱼得水。一举两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听完刘玥的一番话,刚才表情还凝重的顾南封忽地笑了,笑容荡漾的看着刘玥

“知我者,莫若刘玥也。就按你说的办,开仓赈粮,我亲自押队送往宕阳。我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取财于民,我也用之于民。”

“亲自送去?没有必要吧,你堂堂通朝首富,被劫持了怎么办?”大事已定,刘玥开玩笑。

“伾伾坯,乌鸦嘴。要做就做彻底,你陪我一起去宕阳城。”

去一趟宕阳城而已,对顾南封来说最简单不过。当年,刚开始脱离顾家,自己出来跑买卖时,天南地北走,一走就是大半年,什么苦没吃过?反而是这几年,事业稳定了,把曾经的激情抖磨平了,但这次,却因有刘玥的陪伴,期待起这次的远行。

封府开仓赈粮的消息一经传出,天城的百姓无不对他竖起大拇指,纷纷夸赞,连带的更多人去光顾封府旗下的生意。

宕阳处在黄河下游,离天城近一千多公里,路途遥远,顾南封跟刘玥押着粮队出发那天,整个天城的百姓都在沿街欢送,尤其是天城的姑娘们,一位位都垂着眼泪,眼巴巴,依依不舍的目送这顾南封离开。刘玥开玩笑

“你真是一个祸害,这些姑娘因为你以后都嫁不出去,即便嫁出去了又想着你,拿你做比较,真真是一辈子都过不好。”

“我现在自顾不暇,哪管得着她们死活?这天下女子,都想得到我,奈何我分身乏术,负不了责啊,辜负了她们。”

“你脸皮可以再厚一些。”

“刘玥,别的女子我管不着,但我只问你一句,你如何看我?”

顾南封问的认真,刘玥也不再逃避这个问题,她想快刀斩乱麻最合适

“你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南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回答道

“真话必然伤人,假话我又不愿意听。你不用回答我的问题了,来日方长,我不急。”

“封少,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纵然是优秀,是整个天城女子的梦中情人,我欣赏你,敬佩你,但无关情爱。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不值得。我迟早要离开”

刘玥还没说完,封少一只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微笑着

“嘘别说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刘玥,我不急。”

刘玥听了他的话,没有往下再说。

他们的粮队为了安全起见,顾南封是请了镖局一路尾随护送,而朝廷亦是重视,请了一队人马沿途护送。

马车由北向南,颠簸之中,刘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睡梦里,她看见了周成明,背着大包小包从欧洲回来,哐当一包工具甩在北京国贸三期的办公室内,然后倒头就睡不省人事。她又梦到自己坐在火车上去外地求学,母亲追着启动的火车跑了十几米,对着车内的她喊

“刘玥,你去了外地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对不起你,你爸不是你害死的,跟你没有关系。”

“刘玥,好好活着。”

母亲因为常年操持劳累,双鬓已发白,追着火车跑几米后便气喘吁吁,而刘玥在车内一直哭一直哭。

“刘玥,醒醒。”

“刘玥,醒醒。”

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她猛然从轰隆的列车之中惊醒过来,望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有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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