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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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云应了一声,在他即将挂断电话时忽然叫了一声:“贺丞。”

“怎么了?”

楚行云靠在墙上,仰起头看着天边被微风吹散的几抹勾云,悠长的长输一口气,声音低沉,又柔和,笑着说:“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忽然从你房间搬出来,和你保持距离吗?”

说起十几年前的心结,他没料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又深感幸福。

贺丞沉默了许久,再出声时也笑了,问:“为什么?”

楚行云翘着唇角,眼睛里有些出神,蓝天白云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使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再凶狠,愤怒,而是明亮又干净。

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般,楚行云低声笑道:“因为我的那些同学们拿你开玩笑,他们说我宠着你,陪着你,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是把你当做了我的新娘子——我很羞恼,很愤怒,所以跟他们打了一架,但是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后见到你,却羞愧的抬不起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我很狼狈很懦弱的选择远离你。现在想一想,当时我那么气愤,那么羞愧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被那些人点破了心事,感到无地自容吧。”

说着,楚行云话音一顿,低下头,扬着唇角,以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道:“我爱你。”

贺丞的声音像是从凌乱的呼吸中挤出来似的微弱,颤抖,说:“我知道。”

楚行云低笑一声,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又仰头面向头顶的海阔天空,说:“不,你不知道。你说你曾经问过阿姨,我们能不能结婚——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我就在门外,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于是我就在心里起誓;老天啊,这个漂亮的男孩子,他是贺丞,是我的小少爷,请你一定要保佑他,也保佑我,保佑我可以陪伴他,爱护他一辈子。”

贺丞笑了,虽然楚行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却能在眼前的流云中勾勒出他的脸,此时贺丞一定笑的单纯灿烂,热泪盈眶。

“一辈子太久了,现在,你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面前吗?”

贺丞笑问。

一时分心太严重,竟然连巷口什么时候出现两个带着黑帽的男人都没察觉。

楚行云斜了一眼他们藏在外套下的右手,转身朝着他们走来的同一方向走去,不慌不忙道:“没问题,你们先去机场等我。”

说完,他挂断电话,揣起手机快走几步迅速转过巷口。

租来的车里都装有定位系统,这帮人应该是看到了他的车牌号顺藤摸瓜找到了租车公司,这才一路追踪他到这里。

楚行云疾步走在狭窄逼仄的巷子里,凌厉又平静的双眸不动声色的扫视四周的障碍物,掀开外套从后腰枪套里拔出此行前郑西河支援他的手枪。

很好,此地巷深而四通八达,走在其中就像趟迷宫,是个打巷战的绝佳地理位置。

第117章 一级谋杀【41】

机场二楼候机室,贺丞不知是第几次播出楚行云的电话,然而楚行云的电话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无人接听了,当时还能打通,现在语音播报已关机——

他不知道楚行云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难,他只清楚从酒店到机场的一路上异常的顺利,或许是有郑西河帮他引开追兵,留下了一条安全通路,他才能带着陈静畅通无阻的到达机场。

此时距离约定的会面时间只剩二十分钟,飞往银江的航班也在二十分钟后起飞,但是现在楚行云不仅没露面,甚至陷入了福祸不详的失联当中。

手机忽然响了,他连忙接起来,听到郑西河的声音又不禁失落气馁。

“你们在哪儿?”

那边郑西河仿佛在避人耳目,躲进了一个幽闭的空间,几乎在用气音说话。

贺丞有些烦躁的扯松衬衫领口:“机场,你能联系到楚行云吗?”

“楚行云没和你们在一起?”

郑西河比他更惊讶。

贺丞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有些颓然道:“没有,我联系不上他。”说着,他看了一眼在用仓惶忐忑的目光打量着他的陈静,问道:“你找到那个女孩儿的照片了吗?”

“没有。”

他听到郑西河咬了咬牙:“晚了一步,那帮人几乎把房子拆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剩下。”

贺丞默了默,冷静道:“覃厅长也在找这个女孩儿?”

“现在你和楚行云追着这桩旧案不放,他要想逃脱责任和制裁,只能来个死无对证!”

贺丞明白了,覃厅长是打算杀人灭口,灭不成凶手的口,就灭受害者的口。没有受害者的供词,哪怕掌握了再多的证据,都无法翻供。

不过,照目前他也在搜寻陈雨南的下落来看,覃厅长很有可能会按照陈雨南这条线索一路顺藤摸瓜找到真凶,实施一场迟到了十三年的抓捕行动,只不过这次的抓捕不是为了修补被侵犯的刑法,而是为了圆谎,为了将他延续了十三年的恶行掩盖。

让十三年前的那一桩冤假错案彻底的埋入荒野,无人问津。

所以,决不能让陈雨南落入覃厅长手中。

他把这句话转述给郑西河。

郑西河歇了一歇,道:“我知道,我会继续找照片。”

在他准备挂掉电话时,郑西河忽然说:“你和陈静先走吧,在银江你兴许还有些办法,但是在这儿,你比我都被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虽然贺丞听了这番话很怄火,但是郑西河所言属实,更何况他并不是只身一人,还有陈静需要他保护,而他也必须保证陈静的安危。

再一次播打楚行云的电话,回应他的依然是冷冰的提示音。

然而此时,一楼机场大厅中响起第三次催促飞往银江的乘客过安检登机的广播。

贺丞稍一沉默,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证件和登机牌,起身去搀陈静:“我们走。”

二十分钟后,一架飞机分秒不差的从停机坪上起飞,从南飞向北。

带着墨镜的男人刚下出租车,就亲眼看到一架白色巨鸟从他头顶呼啸而过。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六点刚过两分。若是运气好一些,在红灯前少等几分钟,估计还能准时赶到和贺丞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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