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大门处的小厮见到马车上的标识,立马就认出了了赵煊的身份,当下领着人往后花园去了。阿黎跟在王安后头,他们走哪儿,她便去哪儿,一步不落。
郑国公府不似王爷处处精致奢华,倒像是江南水乡,水榭亭台之间,独有一番韵味。
走过一处小桥时,迎面走过来好几人。阿黎对那日的事还记得甚是清楚,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那位郑公子。那位应该也是得了消息,特意带着人过来迎接。
阿黎见到郑公子身边还站着几位年龄相仿的公子哥儿,众人看到赵煊,忙上前寒暄。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无妨。”赵煊也懒得说这些客套话。
郑明泽微微侧身,让出了中间的位子,道:“王爷这边请。”
赵煊没有推辞,一面问道:“今儿来的人都有哪些?”
“都是几位国子监和翰林院的同僚。前些日子家父得了几幅长康的字画,被几位友人得知,急着过来鉴赏,这才办了这场小宴。”
郑明泽听到赵煊问起,回过头说道。
他方才正对着阿黎的方向稍稍出神,那小丫鬟低着头,小胳膊小腿的夹在几个高个儿中间,意外的显眼。可郑明泽还是瞧出来了这位是谁,为了这个小丫鬟,赵煊和善直都闹翻了,他又怎么能记不住。
只是,他没想到赵煊还会将她带出来。那日赵煊迁怒的模样,郑明泽还以为这小丫鬟要吃些苦头呢。郑明泽当日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也觉得赵煊的态度有些过激了,为了一个小丫鬟,将善直的面子踩到脚底下,未免有些不妥。且今儿看着,这小丫鬟似乎是有备而来,连衣裳首饰都与那日不同了。
真是不知道赵煊究竟是怎么想的,郑明泽收回目光,又琢磨地看了赵煊一眼,心里颇为不解。
赵煊没有注意到边上人的打量,说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呵,哗众取宠。”
郑明泽只当作没有听到。
哗众取宠,那你还不是来了?
一行人绕过一条小道儿,便到了一处开阔的亭子处。里头零零星星站着七八个青年人,见到赵煊过来,纷纷行礼。
赵煊抬了抬手,让众人起身,而后在郑明泽的手势下理所当然地坐上了主位。
众人抬头,有些人只注意了赵煊,有些人却看到了赵煊后头的阿黎。这样的场合,随从也代表了主人的脸面,几人目光在阿黎脸上游移了一圈,诧异地不行。
摄政王,莫不是眼睛不太好?
这带来的丫鬟怎么这么……貌若无盐。
也不怪他们,毕竟阿黎站在王安身后,连王安都比她白些。众人一眼只看到了个大概,哪里还会细瞧她五官脸型究竟是什么模样。
前头的赵煊也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心里那股被压着的不舒服又涌上来,点了点桌子,厌烦道:“不是说赏画么,画呢?”
“王爷莫急。”郑明泽稍做安抚,随即转身从旁边的小丫鬟手中取过画,放到赵煊眼下展开。
一时间,众人纷纷俯首,专心看着展开的画卷。
“这是长康的娟本?”赵煊瞧着面前的画,迟疑地看了郑明。
“《烈女仁智图》?”边上一人惊叹到,虽是疑问,可也带着一股自信的笃定和激动,甚至迫不及待地探出身,想要就近看得细致些。文人总有一股傲气,比起别人说的,更容易相信自己看出来的。
“正是。”
“这真的是真迹?”
郑明泽点点头,肯定道:“确是真迹,已经请人验过了。此画还是上月初,家父出京城办事,因缘巧合从一位商人手里得来的。那位商人并不知此画出自长康手笔,只当作一般的绢画准备贱卖了,后得了提点,却也还是将画卖与家父。”
“幸亏这画到了国公爷的手上,否则,只怕是要泯与人间了。”
不知为何,阿黎听出了一点拍马屁的声音。或许是她经常想拍孙嬷嬷马屁却总是拍不好,阿黎对这方面尤其敏感。
不过,阿黎听出了郑明泽仿佛并不会这话感兴趣,谦虚道:“大魏懂画之人不计其数,纵使这画入不得国公府,也注定会有旁人慧眼识珠。”
阿黎在心里连连点头,觉得这位郑公子真是不错。
少顷,又有人言:“都言长康之画如春蚕吐丝,此卷却刚劲有余,委婉不足。”
边上一人解释道:“昔日汉成帝耽于女色,荒废国事,长康奉上此画意在惊醒,自然会与之前的画风有些不同。”
“不过,这画上的女眷婀娜多姿,容颜绝妙,确是不俗。”
“是极是极。”
几人被这话转移了目光,又移到画中的几位女子身上,一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观赏起来。
阿黎心里痒痒,伸着脖子瞅了一眼。
绢画有些发黄了,不过还是能辨出线条的,阿黎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将那画上的几个女眷给看清楚了。
而后,她深深的觉得这几个人脑子都有坑。
这也算是容貌绝妙?
阿黎不由得生出一个自豪感来,给了他们一个高高在上的眼神。只是,没有人看到罢了。
不多时,郑明泽见众人看得差不多了,又将画卷说好,重新摆上一副。众人又围着桌子,三三两两地说了起来。阿黎不过是个小丫鬟,顶多能看得懂字,书却没有读过多少,因而他们说的话,她也只当作废话来听,左耳进右耳出。
本来她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想等宴会结束了之后就跟着回府,算是完成今儿的任务,没有给赵煊丢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黎脖子微酸。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小幅度的扭了一下脖子。
边上有一个小丫鬟,远山眉,一点朱唇,腰肢细细,端着茶水摇摇摆摆地过来了,眼神定定地黏在赵煊身上,温柔地快要溢出来了。见阿黎向她看过来,还挑了下巴,做了个示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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