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若是亲近,今天早上就不是那般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了,说不定他被派来保护一个大夫,早就心存不满了。”
“父亲说的是……”简行伟想到了什么,又道:“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碰到了舆罄街的那个。”
听到这个地方,简遵彭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而且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其厌恶的神情:“碰到了就碰到了,反正也不认得。”难道二房还会去给他们做介绍不成。
简行伟见父亲不耐烦听到这件事,是以不再继续提起。
“等他们回来了,把人都叫到主院来,我就不相信在这里用膳,他们也敢明目张胆地讨好一个毛头小子。”
“是,父亲。”简行伟从父亲的书房退出来,自去安排事情。
……
在本家用过晚膳,虽然对着族长的冷脸,但一点没有影响到晓年的食欲。
他在宁安长了见识,而且听堂兄简晓钧说第二天就会安排他进祠堂给长辈进香,能够完成曾祖父的念想,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回去的路上,郑荣跟晓年说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们想要从武原大哥这里套话!”晓年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路从京城走到宁安,晓年身边有蒋智和郑荣,既安心也舒心,比起在王府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自然也更加亲近起来。
再加上蒋智和郑荣比晓年年长,熟悉了以后喊他们一声大哥,两人也不好推辞。
只是蒋智跟晓年说好,只私下喊一喊,到了殿下面前就不这样了。
毕竟某人恨不得把简大夫揣在兜里天天带着,若是不小心被他听到,蒋长史觉得他和郑荣可能会被流放了……
“那武原大哥是如何跟他们说的呢?”套话套到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晓年也是为他们感到可怜。
“没说话。”郑荣面无表情地道。
晓年想想对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郑荣却一点反应都不给的场景,不禁莞尔。
其实晓年明白他们在拉自家“入伙”时为什么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长房的人觉得他在狐假虎威,借着煜亲王的名义想到简家拿好处,等于什么都不做,却白拿简家的东西。
但二房的人却相信、或者准确地说是迫切希望他是真的得煜亲王看重,能够为本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可惜,他要让他们两边都失望了……
回到官署的院子,晓年一如既往得到了热烈欢迎,比起在本家得到的热情多得多。
小虎崽扑到他怀里,嗷呜嗷呜表达着什么,晓年笑道:“乖乖今天乖不乖?”摸摸它的小肚子,发现是圆圆的,就知道小家伙晚饭吃得好,他放下心来。
正准备问问它们白天的情况,吃了午饭有没有午睡,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午后在简宅背街看到的一幕。
对了,都忘记问那“恶鬼”的事情了!
第62章 撑腰
跟郑大人谈过以后, 晓年喃喃道:“也许他并不是食尸的恶鬼……”
郑荣闻言,看向简大夫,似乎对他的话感到有些疑惑。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肯定, 只是有个猜测。”晓年一边说着, 一边仔细思考这个可能性存在的概率。
刚听郑荣说那个人是他简家四房的堂兄, 而且是因为“食尸”而被称作恶鬼的, 晓年只觉得这是一桩骇人听闻的异事。
但当郑荣说只有人见过他分解尸块, 但却无人真正见其“食尸”, 再联想到简家乃宁安有名的医药世家, 晓年心中隐隐有个更加惊世骇俗的想法。
——难道这位简晓意堂兄, 是在从事解剖学的研究?
在晓年的“故乡”, 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有位伟大的解剖学家,他冒着受宗教迫害的危险从事人体解剖,后著有一部解剖学巨作,系统而完善地记述了人体各器官系统的形态构造。
之后的几百年间,先后有先驱发现了血液循环的原理,创立了组织学, 细胞学, 发展和深入了神经解剖学的研究, 直到近现代临床医学的开端……
毋庸置疑, 解剖学在医学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而据晓年所知,解剖学的研究在古时的九州已获得一定的成就,《内经》中提到的“若夫八尺之上, 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循切而得之,其尸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皆有大数”,就是较早的理念。
但由于人们长期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这一学科之后未能得到较大的发展。
如果这位堂兄真的在做这方面的研究,那他可比晓年的祖父还要具有“反骨”!
想到这里,晓年也不禁想尽快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他对郑荣道:“能否请人再跟着我那位堂兄,或者想办法让我去看看他?”
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食尸”,还是什么有关于此的癖好,亦或者真如晓年猜想的一样,是在做先驱者的工作,都只有眼见才为实。
“明日我要代曾祖父去给先辈上香,若是可以的话,明晚我想见见晓意堂兄。”
他们在宁安只待这两天,过了明晚,后天一大清早就要离开,若想搞清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只有明天晚上的机会了。
郑荣看向晓年,对他眼中的迫切虽有不解,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事实上因为晓年白天表现出了对简晓意的关注,现在就有郑荣的手下跟着他,所以才知道对方今日也出城去找城中衙役弃尸的地方了。
相比于有求必应但容易“管东管西”的煜亲王,以及生性比较谨慎而且特喜欢“打小报告”引来煜亲王的蒋长史,郑荣对晓年的要求一般不会反对,而且多半还会竭尽全力地做到。
所以他说了“好”,晓年就非常感到放心。
等郑荣从简大夫的屋子出来,再去找蒋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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