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宠 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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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女子, 她就当他是姐姐,大概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一瞬间, 谢不倦感到窒息,一颗心恼得生疼, 他收紧了她的手腕。

小姑娘吃痛地轻呼一声,他又不曾犹豫地将她松开。

窗户大开, 马车外的寒风呼呼地刮进来。

看着许知雾垂着长睫揉手腕的样子,谢不倦忽然想,若他连稍稍碰疼她都不忍心,真的能够狠下心得到她吗?

“哥哥,你捏疼我了。”许知雾鼓着腮抱怨他,随后想到了什么, 小心地瞄他一眼, “我是不是把你的钱花光啦?”

哥哥却没有回答她,他靠在马车壁上, 好似在闭目养神。

入夜后,谢不倦翻看着文书,他的心绪好似一汪深潭,白日里的搅动也不过一瞬而已, 只要做了起别的事情, 很快就不会再想。

此时青山克制着兴奋走进来, 向谢不倦禀报, “殿下,暗探来信,有影伏的消息了。”

谢不倦笔尖顿住,抬眼看来。他还是那副平静神色,好似对此时生不出情绪,毫无波澜。可他的指尖却细细地轻颤起来,熟悉他的人该知道,他在意极了这件事。

这影伏乃是殷家豢养的刺客,当年正是他接下了刺杀谢不倦的任务,在谢不倦的寝殿将那个顶替他的小太监一刀毙命,最后得意地拖着刀尖扬长而去。

彼时谢不倦还是个小少年,他藏在床榻的夹层里,眼前是无尽黑暗,耳边是刺耳声音,血腥气味将他重重包裹。谢不倦对情绪感知敏锐,隔着床板都能感觉到凶手的愉悦与畅快。

他很得意吧,能以卑贱出身亲手宰了一位尊贵的皇子。

出于种种原因,谢不倦惧怕那一晚惧了许多年。

直至今日,他不再怕了,却也想要同那影伏做个了结。只有杀了他,确保他消失得干净彻底,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人世间,他才能过得更好。

殷家的账他还没有清算完,但这个人,可以先去死了。

遂张口,淡声吩咐,“找到他的位置了?”

“暗探摸清了他的大致位置,未曾打草惊蛇,静待殿下吩咐。”

谢不倦笑了声,“他没有什么留着的价值,不必顾虑,杀了吧。”

青山有些意外,这并不像是殿下的作风。他本以为殿下会留着当年的刺客,好在需要的时候给殷家一击。

不过青山没有出声询问,只点头应是。

“对了,记得将他的项上人头带来。”

他想看看,这个刽子手在死去的那一瞬,脸上是否也有无法遏制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青山退下之后,谢不倦想要重新拾起文书来看,最终揉揉眉心,发现自己无法静下心来。

不过一个刺客而已,他得修心了。

谢不倦如是想着,起身走向里间,走到离隔断屏风很近的地方,依稀能听见一些水声,当是阿雾在耳室沐浴,她一边玩着水,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好像随时随地都有令她高兴的事。

他站着听了一阵,神情缓缓放松,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

过了两日,许知雾随哥哥去了青云巷许家大房。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新做的衣裳,又戴上哥哥送她的耳坠与发簪,细致地在额心贴上了朱红色的花钿。她本就模样娇艳出众,打扮之后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许知雾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她知道大伯家的知霖姐姐才是哥哥的亲妹妹,同父异母的嫡妹,所以她更不能被知霖姐姐比下去。哪怕她从前与之关系还算不错,但因为哥哥,她恐怕很难不与知霖姐姐做比较。

进了青云巷许府之后,许知雾二人被管家领进院子里,渐渐地,她觉出几分不对来。

今日这府里的下人未免也太少了,一路上都没瞧见几个人。

注意到她的神情,管家解释道,“今日恰巧是府上放奴仆归乡省亲的日子,大多数都走了,唯有我们几个无家可归的留了下来。不过三姑娘不必忧心,做饭的厨子总还是在的,今日一过,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许知雾笑了笑,不由瞧了身边的哥哥一眼,目光传递着她的迟疑。他们来得不巧,恐怕大伯家这时候并不方便见他们。

哥哥轻微摇头,裹住了许知雾的手,好似在说并无妨碍。

前头领路的管家不经意一回头,瞅见二人交叠的衣袖,便跟烫到一般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话。

如今许家大房留下来的都是绝对可信之人,身家性命都全在许大人手里,哪里敢透露出半分消息。因此有那清楚谢不倦身份的,也只作不知。不过言行间到底不敢待他随意。这会儿管家见身后二人相处情形,大约猜出了一些,不说罢了。

许知雾走近正堂,见过了大伯父大伯母,二人与三年前相比都显得老了一些,由此可见,京城的日子当真不比骈州的容易。

而他们的下首,则是大房的两位堂哥,以及二姐知霖,另有一个大姐姐早已嫁了。

许知雾忍不住瞧了许知霖一眼,她今日也好生打扮过,许家的姑娘都生得美,许知霖自然也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察觉到许知雾在看她,许知霖对她笑了笑,而后目光仿若不经意一般扫过她身边的谢不倦。

这时许知雾已经收回了目光,她看向另一边的两个男子,按序齿依次喊道,“清哥哥,沅哥哥。”又喊,“知霖姐姐。”

他们也一一回道,“知雾妹妹”“三妹妹。”

而后大伯父笑着让她与哥哥快快坐下来,许知雾眨眨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了眼哥哥,不由纳闷,哥哥刚刚怎么没喊人呢?

其后便是大伯父与他们二人说话,大伯母很少出声,而三个堂哥堂姐也都规规矩矩坐着,就像是在什么十分正式的场合一般。

连带许知雾都不敢随意出声了。

大伯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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