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娇香 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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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脚才走,后脚温伯诚就重重叹了口气。

顾氏亲自绞干面巾给他擦脸,嘴里道:“你也不必这么忧心忡忡的,事情还不清楚究竟,兴许只是同行相争呢。”

温伯诚这次却眉头紧锁,握了妻子的手,叹道:“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想要对付温家。”

他看着携手同年的妻子,想着当年出身显贵却甘愿抛弃一切,同自己私奔的女人,低声道:“我不放心,还是送你们去永安避一避吧。”

第10章 、〔一零〕有信

顾溪亭在国子监任博士,以他当年连中六元的才知,及他幼时任皇子伴读的经历,旁人都认为他理该在入朝为官后,得任高官。

顾家在永安,也称得上是簪缨世家。只是这个世家,现如今早已没落,有名无权。

顾家祖上自前朝起至今历经六代帝王。到太爷顾沣,因有战功,得封开国公,爵位世袭三代,三代后,逐代降爵。

长房大老太爷在太爷过世后承爵,为开国郡公,官至刑部侍郎。大老太爷过世后,爵位由嫡长子顾渐承,为开国县公,却只谋了个州府通判。等到日后顾渐过世,顾家就再无爵位,除非子孙后代还能再拼出一个。

到顾溪亭这一代,顾家各房子嗣出息的已然不多,更不提这其中在朝为官的不过寥寥。

顾溪亭虽然只是个国子监博士,但在如今的顾家,阖府上下都靠他一人撑着,即便是几位老爷,也都在盼着他再往上挪一挪,以便让顾家重回早年的兴盛。

顾溪亭的堂兄,顾家大郎顾溪识年近而立,诸事无一有成。顾家长房大老爷顾渐为着嫡子通门路,花费了不少,也想尽了办法,甚至还曾经希望顾溪亭能帮着去宁王面前举荐。

顾溪亭依言做了,宁王那头却“一不留神”漏了口风,叫御史们参到了圣上面前。顾渐的通判差点被撸。

“大老爷又做了什么?”听着书房外窸窣的说话声,顾溪亭搁下笔,看向身边伺候的书童长明。

他身边有俩跟着伺候了几年的书童,年纪小小,却是人精,最是清楚身边的事。

长明嘻嘻一笑:“是两位小郎又被卞先生打了。据说卞先生先前布置了《幼学琼林》的课业,结果两位小郎非但没能记住其中的篇章,还让身边伺候的丫鬟帮着誊抄作业。卞先生发现了,拿戒尺狠狠打了小郎的手掌。”

顾渐的妻子汤氏和儿媳卢氏对两个孩子挨打的事,心疼的不行,抱怨卞先生脾气不好,不会教孩子,闹到家学要将先生赶走。

顾渐得知,自然是气急了两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当着她们的面,把最宝贝的两个孙子又打了一顿。

旧伤未愈,又在屁股上添了新伤,两个孩子哭得直闹腾,偌大一个顾府全都听见了动静。

“七八岁的孩子了,连《琼林幼学》的篇章都记不住。”长明满脸笑嘻嘻,“大老爷的心里只怕急得不行。”

顾溪亭扫他一眼,长明立即收敛,低头不语。

这时,书房外响起书童长乐的声音:“三郎,有人送来了一些东西,说是凤阳温家送的。”

长明眼睛一亮。

顾溪亭朝他点头。长明立即从桌案边离开,开了门。长乐脚边摆了几个箩筐,箩筐上头都盖着油布,底下似乎放了不少东西。

“这是什么?怎么抬到三郎的书房这儿来了?”

“是凤阳送来的东西,有粮食也有当地特产。刚二娘经过,想占了去,我直接让人给抬过来了。”

听着门口长明长乐的交谈,顾溪亭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了那几个箩筐上。

他前不久为着一些事去了趟凤阳府。与人私奔到凤阳的堂姑如今已经成了当地有名富商的妻子,家业更是令现如今的顾家望之不及。

时下南方商贸发达,茶盐不得私贩,因而粮商做得好的,多数就是巨富之家。单看养在堂姑膝下的那个小娘子,顾溪亭就知道,温家究竟有多有钱。

想着温家的事,顾溪亭对那几个箩筐有了兴趣:“掀开看看。”

长明应声掀开油布,长乐则递上了一张礼单子。

温家的礼送的不少,其中一筐装了几袋粮食。长明解开口子,嘿了一声:“三郎,是大米,还有白面。这可比咱们府里吃的还好些。”

顾溪亭看了看米面:“送来的人回去了?”

长乐道:“似乎是同温家相熟的商队,顺路帮着温家送东西的。”他说完,想起一件事,又从箩筐里翻出一封信来,“温家的信。”

顾溪亭接过。

东西的确是从温家出来的,信也是。可东西也好,信也罢,都是他那个娇娇软软的小表妹的手笔。

笔迹和人一般,轻轻软软,没有那么多的锋芒。

先是说为了感激他几次相助,然后笔锋一转,像是小孩听着了不明白的事,好奇心作祟,找了人一股脑倾泻脑海里的问题,漕粮、发干、粮长……问的都与漕运有关。

一会儿说粮长没换人,却有人想让她阿爹当这个粮长。

一会儿又说听说家里的商船这次要帮着运粮。

顾溪亭反复看着信,见她最后结尾时的语气,依稀能想象到她那时写信开头的洋洋洒洒,中间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抓耳挠腮,想必写到后面已经不知该怎么收尾才能不叫人看出点端倪来了。

顾溪亭忍笑。

国子监博士这样的身份,在小表妹眼里,大抵就是一部辞典的作用。

他这个小表妹,倒是有趣极了。借着送谢礼的名义,送这封信过来,怕是想从他这儿问出点什么。

凤阳。

蘅芜院内,温鸾睡得在小榻上团成了一团。

松香进门伺候,将人唤醒,扶起来喝过水后,这才喂了一颗糖果。

温鸾抱着软枕靠在小榻上,还有些迷糊:“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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