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魔帝前女友番外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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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雪满头雾水,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师傅,你听我……”

“无雪,师傅想通了,与其拘着你,这辈子你都不会高兴的!你放心去做你喜欢的事吧,师傅不会阻拦你的!”

“师傅,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白发老人憋回了眼泪,冲着身边的弟子雷厉风行吩咐道,“去,去把老子最大的那只酸菜缸砸了,把最好的灵珠拿出来,咱剑门再穷,一份像样的聘礼还是出得起的!不能平白让人看低咱的身份!谁还不是金大腿啊!”

师兄们同样拍着胸膛,纷纷表态。

“小师弟你不用怕,二师兄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的私房钱,够够的!”

“对的,你五师兄的美男烤鸭档今年可受欢迎了,区区份子钱,不在话下!”

“放心小师弟,三师兄很久之前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早就知道你会有出嫁这么一天,从你七岁那年就给你备嫁妆了!嗷,师傅别打,我发誓,我就想想,没引诱小师弟做坏事啊,哎哟,我的屁股,师傅你轻点——”

在三师兄的鬼哭狼嚎中,剑门迎来了最盛大最阔气的一场婚礼,也是仙门与魔门的首次联姻。

仙魔之恋结出了另一种的结局。

牵着红绸拜见高堂,玉无雪还有些如坠梦中。

……可能是跳崖的时候出现了幻觉,要不他再跳一次?

他这么想着。

玉无雪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是新婚之夜去跳崖,琳琅绝对会把他的腿打断的。

婚后的生活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他的称呼除了“小师弟”、“小师叔”、“流光仙尊”之外,又多了一个“王夫”。

是的,虽然师门给他撑腰了,但在魔门的大手笔“江山聘礼”之下,师傅跟师兄们还是没出息,深深屈服在庞大灵石的魅力下,把他迅速打包给魔门,成了入赘的姑爷。

所以现在玉无雪不去跳天极峰了,改去跳幽域的幽冥桥了。

鬼看见他都要避着走,生怕自己在河边一个打盹就被砸死了,真是太冤了,它们战战兢兢做鬼,招谁惹谁了。

琳琅算是服了这个间歇抽风的天道爸爸。

每次弄得遍体鳞伤回来,还不是她给照顾着呢?

到底是她折磨人呢,还是这人折磨他呢?

她想不明白,但还没琢磨出来,胸口一阵反胃,吐了天道爸爸一身。

对方惊慌不已扶着她,一把脉。

有了。

于是天道爸爸傻了。

小家伙很是折腾人,琳琅觉得这出生以后肯定是个混世小魔王。

她不好受,转眼就折腾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总算消停了,也不去跳桥了,整日精心伺候她。

瓜熟蒂落,小魔王降生。

“哇——”

那哭声洪亮,简直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

琳琅吵得脑仁生疼,“闭嘴。”

奇异的是,娃娃好似听懂了她的话,立马把嘴巴闭上了,还使劲撅起小屁股,非要瞧他的母亲长个什么模样。

刚出生的婴儿看东西是模模糊糊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兴致勃勃挥舞小胳膊小腿儿。

要阿娘抱抱。

接生的女祭司就笑了,“一看就是个会疼娘亲的,你要抱抱他吗?”

琳琅被小讨债鬼折腾了几个时辰,正头疼得很,“玉无雪那个混蛋呢?谁的儿子谁去哄……等等,这家伙不会又去跳河了吧?”

心腹咳嗽一声,“王夫听您哭了,也蹲在墙角,嗯,偷偷哭了一会,后来才出去了,也不晓得……”

话未落音,窗外投进一缕曙光。

天明了。

众人怔了怔。

幽域是森罗鬼城,只有月,没有日,唯有到了三月,上天才会吝啬照进一抹明光。可现下分明是一月,哪里来的光?

难道是什么异象?

祭司正苦思冥想,听见小婢恭敬喊了声王夫。

那人身姿秀长,白衣翩然,眉眼略微疏淡,犹如月光映照的清霜,教人不敢轻易冒犯。可这位谪仙此时狼狈得很,衣衫被汗水打湿,鬓发凌乱,手里局促捏着一朵蔫了吧唧的海棠花,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哄你儿子。”

琳琅瞪他。

他低低嗯了声,先是把花放到她枕边,又替人擦了擦耳边的汗,掖了被角。

这才看向他的儿子。

女祭司赶紧把小殿下递过去。

小殿下的胎发茂密,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住那圆乎乎的大脑门。眼睛睁开了半点,水润又朦胧,异常惹人怜爱。此时小家伙挥动着胳膊,传达出要抱抱亲亲的意味。

年轻父亲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抱住了那软软的小身子。

如视珍宝。

父子温馨相拥,心腹们突然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叭——”

一只白嫩泛红的小脚丫恶狠狠踩在爹爹高挺的鼻梁上。

众人:“……”

那小脚丫尤嫌不解气,又叭叭□□爹爹美如冠玉的脸庞好几下。

去死吧渣爹。

陛下说对了,小殿下果然是个混世小魔王来着,连人都没认清楚呢,就干脆利落怼上了他亲爹。

于是鸡飞狗跳的生活开始了。

“哇——”

这是哭得凄惨的小殿下。

“琳琅,我、我没有弄哭他,是他自己哭的!”

这是手足无措的天道爸爸。

又比如,“琳琅,琊儿又尿在我身上了。”

琳琅:“……”

她看这对不是父子,是天生的仇敌吧。

小团子长到两岁,粘琳琅更紧,当然,也对亲爹更加虎视眈眈了,坚决拒绝他靠近阿娘半步。

年轻父亲忧郁着眉眼,身形愈发消瘦了,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他。

琳琅揉了揉额头,她怎么就养了两个讨债鬼,小的一肚子坏水,大的心知肚明,还一昧纵容他,是不是傻了?

“你师兄来信了,说是他们打算组团逛人间的乞巧节?你要不要去?”琳琅问他。

其实这就是个幌子,剑门的师兄们生怕她欺负入赘的小师弟,隔三差五就要发来一份外交邀请,殷勤得很,尤其是琅琊降生后,一向矜持的太上长老也加入了组团申请,常常是一群人逛到半路,师公就带着小徒孙跑路了,回来的时候满嘴的油,也不知是偷吃哪户人家的叫花鸡。

“你去吗?”男人一如既往问她。

琳琅白他一眼,“我要是不去,你半路走丢了,谁拎你回来。”

玉无雪微微笑了,柔声道,“丢不了的。”

小团子看得忿忿不平,这渣爹又在用他的美色迷惑他阿娘了!是欺负他包子脸吗!别得意,他也会长大的,到时候比他还好看!!!

一家人敲定了出游的日子。

转眼到了七月初七,夜色如水,星河烂漫。

天道爸爸局促捏着袖袍。

琳琅却抿了笑,“紧张什么?我都说,这身衣服是最适合你的,好看得很。”

她给他挑的是一件绛红色长袍,腰系玉犀,衬得他身姿颀长,面容清俊,尤其在煌煌的灯火下,红衣艳艳生辉,照得这双清冷的琉璃玉眸有了人间的热闹。

玉无雪惯常白衣打扮,他第一次的红衣还是当新郎官的时候,说是艳惊四座也不为过,可他从头到尾都在注意她,自然没有过多理会他人的惊艳。

“可是,很奇怪。”他为难蹙着长眉,鸦发梳着玉冠,谪仙风姿一览无遗。

“有什么奇怪?”琳琅指了指自己的嫣红罗裙,又指了指琅琊,“我还特意给琊儿换上红肚兜呢,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的。”

“……阿娘。”小家伙脸红得滴血。

穿红肚兜什么的,太羞耻了。

但是天道爸爸一下子就心理平衡了,变得从容起来。

小团子猛瞪他。

剑门的人早就到了,七嘴八舌围了上来。

“师弟你瘦了,都成竹竿了,琅琊枕着你睡觉就不怕硌得慌吗!”

“嗯,恭喜师兄又胖了十斤,很快就能打响剑门第一胖的招牌了。对了,五师兄的鸡最近还好吗?是不是又走丢了?”

“……”

得了,师门一枝花也就在母子面前装乖,对娘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胖长老痛心疾首。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弟!

今日是乞巧节,对于夫妻的意义倒是非同一般,剑门的人很识趣,给一家三口空出了单独逛街的特权。

晚风习习,街上到处是成双入对,拖家带口也不在少数。

琳琅一家三口的组合颜值太高,惹得路人频频回顾,还引来了一些觊觎夫人美色的地痞流氓,虽然最后免不了被那位谪仙丈夫暴揍得很惨,只能哭爹喊娘地求饶。

“走吧。”

揍完人的天道爸爸神清气爽走出来,自然而然牵起琳琅的手继续压马路。

小团子:“……”

你们是不是还忘了有个东西落在后面?

难道……他就是那个真爱的儿子?

他蹬着两只小短腿噔噔噔冲上去,想要冲进了夫妻俩的手心,可惜个子太矮,直接窜过去了,差点撞到前头的路人,还是玉无雪眼明手快抓住小儿衣领,把人晃了回来。

一计不成,小团子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忽然指着旁边驮着儿子的男人,响亮地嚷,“我也要!”

他要折煞一下男人的威风!

玉无雪怔了怔。

小团子窃喜,果然犹豫了吧,放不下男儿的尊严了吧,很好,他这就向阿娘告状,他根本不爱他!!!

小团子正组织着告状的话,务必要凄惨动人,突然双脚悬空,一阵天旋地转。

小儿被父亲抛了起来,两条小胖腿正好架在父亲的脖子上。

视线骤然开阔。

不远处是一条青碧碧的河,有人正弯着腰,嬉笑放着河灯呢。

“坐稳了,别摔下去。”父亲嘱咐他。兴许是之前怼师兄怼得过瘾,年轻父亲毒舌的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万一真摔下去,鼻孔朝地,烙成了个大饼儿,我可不负责。毕竟我小时候也没你这么胖。”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简直就是一万点掉血暴击。

小团子大怒,揪着父亲的头发发泄,“你才鼻孔朝地!你才是大大大饼!我胖你管我呐!!!”

尽管脑袋折腾成了鸡窝,玉无雪很淡定牵着琳琅走。

年轻母亲有些小孩心性,看见一串串诱人的糖葫芦,央着夫君买。

她吃了一枚,又一手捧着,殷勤递给了玉无雪,歪着头笑,“很好吃的。”

玉无雪勾了勾嘴角,俯身咬了口,神色不变,说,“的确好吃,琊儿你也尝尝。”

“我不要吃你口水!”小孩子正在气头上呢,哼唧哼唧的。

父亲语气落寞,“……不脏的。”

小团子顿时僵住了。

又来了。

一个大男人成天忧郁做什么啊!

半晌之后,小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哼了声,咬了一枚红果子。

“啊我呸呸呸呸——”

好酸呐。

牙齿都快酸掉了。

小团子被刺激得眼泪汪汪。

“你们……”

小家伙气得浑身发颤。

简直令人发指啊!

居然联手坑孩子!

卑鄙!无耻!

“哈哈,被骗啦,小笨蛋,真可爱。”

琳琅将脸靠在玉无雪的肩头上,双手搭着,笑得乐不可支。

小家伙气鼓鼓瞪着两人,都是坏人!

不久后,街上的人见着了奇异的一幕。

有一家人穿着红衣,提着蟠螭灯,戴着昆仑奴面具,丈夫牵着妻子,脖子驮着一头健硕的小马驹,悠哉悠哉的,穿行在流转的万家灯火中。

他们坐上窄窄小船,小儿撅着屁股,奔到船尾,放了一串儿亮晶晶的河灯。

水波荡呀荡,河灯摇呀摇。

阿娘,牛郎织女怎么还不相会呢?咱们都放了亮亮的河灯,牛郎再瞎,总该认得路呀。小儿仰着脑袋问。

大概是喜鹊偷懒了吧。

咿呀喜鹊太坏了。

嗯,太坏了,不可以学它们。

小儿等啊等,没等到喜鹊,反而揉着眼,困倒在母亲的膝头。

母亲揉着眼,又歪倒在父亲的怀里。

父亲无奈摇头,取下斗篷,把母子俩盖的严实。

那后来呢?

后来星子们驮来了月牙,小船儿棹来了暖风,小河灯牵来了点点萤火。

一尾鱼儿跃出粼粼水面,正殷勤搭讪着美丽的蝉娘。

正是热闹的时辰呢。

父亲不知不觉睡着了,脑袋埋进了妻子温暖的颈窝。

而小儿打起了浅浅的呼噜。

干嘛去呢?

他去梦里找他的坏喜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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