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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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他会当真的……他真的会当真的!”苏瑶绝望的哭喊,她拼命的摇着头,拼命的祈求着,她知道,白笙安向来不会深究她短信的内容,如果他信了,她就真的没有丝毫希望了。

贝希文很开心,翻出她偷拍的白笙安的照片,深情的吻了一下,一吻结束,苏瑶脑袋里突然有根弦轻轻的响了一声,她发短信从来不称呼白笙安为白先生,通常情况下都是直呼他的名字,贝希文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心底的狂喜倾泻出来,她咬着嘴唇,满嘴的血腥味,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清醒。

白笙安那样明察秋毫的人,一定会发现端倪,并且会及时的解救她,贝希文永远不会知道,就是因为她自己不经意的小细节,她的计划就满盘皆输了。

短信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她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嘶吼出声:“他回复了,他回复了!”

她就说,他会回复的,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的手机在这里,他通过定位一定会找到她的。

贝希文瞧了一眼,看着她眼里突然亮起来的光芒,啧啧出声,“他说,嗯,我知道了。你说,这是救你呢,还是不救你呢?”

苏瑶的心口沉了一下,因为呼吸太过气促,嘴里的血全部呛进了喉咙里,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心底隐隐的还抱着一丝希望:“咳咳……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不过是因为你这个变态在,他没办法直接表明意思,他比你聪明多了,怎么会打草惊蛇。

关于这个话题,贝希文没多做纠缠,她留下一段话后就得意的转身离开,把她一个留在血泊里,陪着一具死尸。

临走之前,贝希文关了灯,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苏瑶觉得自己像是下了地狱,在这阴森诡谲的黑暗里,裹夹着腐肉和血腥味,永世不得超生。

贝希文说:“就算手机在他手边放着,短信送到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并且及时回复,整个过程也得需要至少十秒钟,但是,显而易见,这条短信不到五秒钟就回复了,看来我们聪慧的苏瑶小姐,原来不知道手机还有个自动回复短信的功能。”

苏瑶也想歇斯底里的吼叫,去辩解,去争取,但是她心底横亘了那么长时间的心结,却让她无法心安理得的问出那样的话。

那次他去林县调查陆岚的案子,她说她手划破了,他明明回复知道了,回来之后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新添的伤口,在她解释的时候,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很明显的茫然。

这样的矛盾有很多次,多到她只能一遍遍的自欺欺人,她只能安慰自己,说他是因为太忙,并没有仔细看短信内容,及时回复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或者,是看过之后忘记了,毕竟,她的短信内容只是平淡无奇的问候。

她自欺欺人了这么久,却远不如贝希文的话更有杀伤力,她可以有无数种借口替他开脱,却无法解释,他不正常的回复速度。

她脑子里空茫茫的,地下室很黑,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也不敢动,因为只要稍稍一动,她就能感觉到脚面上晃动的粘稠血液,搅动起扑鼻的血腥味,让她头皮发麻,恶心欲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周遭死一般的沉寂,她脚边有个什么东西突然轻轻的滚动了一下,她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样,她知道,滚动的,是那颗人头。

脚下的血液也开始晃荡,仿佛这无头死尸在黑暗里吸足了人的阳气,正在挣扎着,蠕动着,攀着她的脚颤巍巍的爬起来。

她在黑暗里歇斯底里的尖叫,鼻端的血腥味和脚下的粘稠液体产生共鸣,她垂着头剧烈的呕吐,几乎快要把胆汁吐出来。

她不知道这样惊悚绝望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因为等她再次清醒时,是被贝希文一桶冷水浇醒的。

屋子里依旧只有一盏惨白的灯,她没有时间概念,嗓子沙哑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距离你脱离你的美好生活才不到24小时,你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我还以为白先生看上的人能有多大魅力,没想到,也是个怂包,除了狗一样瞎叫唤,哪有半点骨气。”

其实,经过昨夜的绝望,苏瑶已经到了麻木呆滞的情况,像是人在应激状况下的一种本能的自保,她的神经已迟缓到做不出昨天那样歇斯底里的反抗了。

见她没了濒死的挣扎,贝希文很不开心,她一把扯住苏瑶的头发,把她的头皮撕扯的渐渐泛起了血光,看到她面露痛楚,泪流满面,这才满意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嗯?”

苏瑶脸上的泪顺势滑落在地上,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说话的时候气若游丝:“因为你喜欢白笙安,而白笙安……而白笙安……”

她顿了几次也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而白笙安……喜欢我。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贝希文松了手,把掌心摊到她面前:“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个。”

那个苏瑶再熟悉不过的标识,现在还在她掌心留着浅淡痕迹的标识,她如鲠在喉,呜咽着说不出话,贝希文语气轻淡的说道:“反正你也死到临头了,临死的时候开心开心也好,其实我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助理,我一开始接近白先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时为了黎哥要了他的命。但是到了后来,我发现我还挺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难怪黎哥会那么疯狂的喜欢白先生,他虽然性子冷了点,没什么热乎劲,但是说白了,我也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好人,和他倒是也挺般配,所以,我就喜欢上了他。之后我就不舍得杀他了,黎哥一直让我把白先生绑来,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他虽然疯狂的痴迷白先生,但是脑子不正常,我就诱哄他,我说白先生有个女朋友,两人恩爱有加,我说要是把这女的绑过来折磨死,那一定比直接折磨白先生本人更加痛快。黎哥一听,立刻就答应了,你对白先生来说,确实很重要,白先生可不是一个会关心照顾别人的人,我这么一说,黎哥就信了,转而把目标投向了你。”

她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哦对了,你应该见过黎哥吧?他说他已经躲在暗处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让白先生注意注意了,于是,那天晚上原本是准备让我去的,但最后还是黎哥亲自去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白先生果然就上钩了,开始着手调查黎哥的事情,似乎从那开始,你在他心目中就越来越重要了。”

说到这,贝希文的语气突然变得尖刻锐利,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她掐住苏瑶的脖子,看着她脸涨得通红,濒死般的挣扎,不甘心的出声道:“我真他妈后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白先生会看上你这个废物,我就不该给黎哥出这个主意,大不了等黎哥准备动手的时候我想办法救了白先生,兴许他还会感念我的救命之恩。”

说了几句,她又开始笑,嘴角扯的大大的:“不过这次黎哥命令我把你绑了来,就为了吊白先生出来,他的本意是不想让你死的,毕竟黎哥的目标终究都只是白先生。但是我不一样,我一早想除掉的就是你,所以,我才不会听黎哥的话,留你这条贱命,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白先生看着你的尸体,到底能流几滴泪!”

贝希文开始陷入一种癫狂状态,或哭或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随时能从眼眶里挣脱出来,她的目光浑浊晦暗,看不见一丝光亮,她一个人在血泊里自娱自乐,苏瑶被晾在一边,便有了时间思考。

贝希文口中的黎哥应该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他一直藏在暗处操控着一切,那个论坛里的人只不过是他的棋子,一个替死鬼,他躲在最深处,注视着白笙安的一举一动,这是一种变态的痴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蛰伏的窥视已经无法让他得到满足,于是,他便开始堂而皇之的介入白笙安的生活。

罗雅雅的那个案子,应该就是他嚣张的宣告现身的第一步,现在想来,那天晚上的记忆已经变得浅淡了许多,罗雅雅虽然绑架了她,却也仅仅是囚禁,并没有对她进行实质性的伤害,因为,归根结底,罗雅雅只是个因一时冲动犯了案子的正常人,而贝希文,是个处心积虑的变态。

她一直困惑的事情终于得到解决,贝希文口中的那个黎哥,因为对白笙安作品的狂热喜欢上升到对他这个人变态的痴迷,并且通过那个诡异的标识成功的引起了白笙安的注意,这几起案子都是他在步步为营,钓白笙安上钩,她是个合适的诱饵,所以被莫名其妙的卷进这场无妄之灾。

她并非后悔被波及,当了炮灰,只是在心里想着,那个变态以及贝希文把她当做压制白笙安的筹码,那么白笙安呢,他又是怎样看待她的?

她没敢往下想,贝希文也没有给她时间想,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拔了刀鞘,露出泛着锐利冷光的刀锋,阴笑着看着她,一开口,带着诡异悠长的回声:“你说,我该从哪里下刀呢?”

苏瑶精神上受到极大的刺激,加上体力不支,反应已经变得很迟钝了,没了刚开始的歇斯底里,因此,贝希文说完,她也没多大的波动,眼睛木木的,声音濒死般的沙哑:“你不会杀了我的,你享受折磨我的过程。”

贝希文瞬间被激怒,扯着她的头皮把她的头高高的抬起,咬牙切齿道:“苏瑶,我他妈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张自命清高的婊子脸,像昨天那样,向我摇尾乞怜,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苏瑶被扯的眼角血光一片,应该是从头顶流下来的血,她脸上湿湿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鲜血,她低声的回答:“没用的,我求你也没用,你不会放过我的。”

“你个贱人!”贝希文抬脚踹在她胸口,她整个人直直的倒下去,彻底的淌进血泊里,黏腻恶臭的血液一点点的渗进她的衣服纹理,之后遍及她的四肢百骸,她望着天花板,微微的闭上了眼。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精神气正在一点点的消弭,她逐渐变得木讷,呆滞,麻木,对于疼痛和惊悚的敏感度渐渐下降,内心逐渐的安定下来。

贝希文又踹了她几脚,她似乎昏死过去,期间半梦半醒,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意识扩散开来,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又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久到苏瑶感觉捱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贝希文又来了,擒着她的头发把她从血泊里扯起来,她的衣服和凝结的血污粘连在一起,发出撕扯的闷响。

“黎哥叫我办事了,便宜你了,我没办法亲手结果你,只能任你自身自灭了,可不是我不留活口,得看你的造化了。”

苏瑶换身瘫软,目光涣散,开口时,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喘了很久才拼尽全力的说了句:“有没有……人……联系过我?”

“哦,有个叫陆霖的,不过我好人做到底的帮你回复了,你放心,他不会担心你的,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等着他来收尸。”

贝希文关上门走了,苏瑶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低低的垂着头,眼眶里的泪一点点的落在腿上,散发出一圈圈微小的涟漪,带着她的体温。

到最后,她依旧没有求得白笙安的解救,发自内心关心她的人,无论她怎么自我催眠,到头来,也只有陆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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