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之前吴氏中毒一事给唐明月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而且在京中久了,听到的阴私太多,唐明月十分怕她娘再着了什么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吴氏此时便是这样的感觉。那种被一家人陷害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娘知道了。”吴氏应下,母女二人便离开了说话的地方,毕竟还有不少人在家里,也不能一直母女俩独处。
吴氏去陪亲戚,唐明月便去跟唐明玉说话,在家里用过午饭,夫妻俩便回家了。回门不能在娘家过夜,吴氏便叫他们赶紧回王府了。
路上唐明月想起于慧,忽然问聂恒宗,“那个了无大师批命到底准不准,他说蒋公子克妻,此事可是真的?”
聂恒宗乍然听唐明月如此问,还以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凤命一说,等听她说完,不由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我看蒋公子对玉玉不错。”唐明月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于慧那点心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马车晃晃悠悠的,聂恒宗佳人在怀,根本不想提这些,可是唐明月问了,他自然要回,“其实他那种命很好批,大抵是不会错的,只是有相克,必有相生,这不是绝对的事。”
唐明月觉得聂恒宗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世间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或许她此时胡言乱语说的话,也未尝不可考虑。
聂恒宗大婚得了十日的假,本想好好陪陪着唐明月,可是第五日宫中便来了内侍,宣聂恒宗入宫。
若非急事,永平帝不会在此时让聂恒宗入宫,唐明月十分紧张,在府中等消息,连饭都有些吃不下了。
而此时云府中,一座清幽的小院子里,云翘懒懒的伸了个腰,问她身旁的丫鬟,“消息可准,皇上真的宣了瑞王入宫?”
她的丫鬟点点头,“姑娘,咱们的人亲眼看见皇上身边的公公去了瑞王府,随即瑞王便入宫去了。”
云翘弯弯嘴角,“给我磨墨,叫人时刻关注宫里的消息。”
第67章
聂恒宗回府时, 已经是傍晚了。
唐明月午膳就没动几口, 好不容易等聂恒宗回了, 香儿忙吩咐摆膳,唐明月则迎到了聂恒宗跟前,“宫里发生了何事,这么匆匆忙忙的入宫?”
“北胡来犯,父皇有意令我出征。”聂恒宗的声音极为低沉, 显然心绪很是复杂。
大沂朝的北部, 盘桓了数个游牧民族,原本只是一些散落的部族, 两年前可查部老可汗去世, 几个儿子争来夺去,最后是他最小的儿子获胜, 成了新的可汗,便是耶路可汗。
耶路可汗本事不小,短短两年时间便统一了整个北方,如今把主意打到了大沂的头上。
前生并未有北胡来犯之事,聂恒宗十分清楚原因:耶路可汗如今虽说已经统一了整个北方,可是那些小头领又如何甘愿被他摆布,北胡如今内乱不断,哪会有心情攻击强大的大沂朝。
正是因为知道北胡的情况, 聂恒宗对那边并未多加注意,因为他记得用不了多久,如今统一的各部落, 就要如以前那般分崩离析了。
可如今驻守北方的大将军程鹤却是发来急报,耶路可汗集结十万大军到了边境,准备攻打他所驻守的宁谷关。
宁谷关易守难攻,可是程鹤手里只有区区三万人,如何与十万大军对抗?
十万大军绝不是小数目,永平帝立时召见众位大臣并几位王爷商讨对策。因聂恒宗曾经以极快的速度平息了南地暴/乱,当场便有人推举他带兵前去增援程鹤。
永平帝心中的人选也是聂恒宗,毕竟除了他,几个儿子中并没有任何人有打仗的本事。如此大事,若没有个儿子坐镇,永平帝心中也是十分难安。
聂恒宗觉得耶路可汗此番来路蹊跷,他必须要弄清楚,何况边疆无数黎民百姓,他没有理由拒绝此事,唯一放不下的,也便是唐明月了。
新婚不过五日,丈夫便要出征,唐明月说不难受是假的,可是她也并非只顾自己的小女儿,还能勉强扯出笑容,“宗哥哥是做大事的人,百姓需要你,大沂需要你,我支持你。”言罢靠在聂恒宗怀里,“月儿只盼,宗哥哥能早日平安回来。”
温热的大手抚上小妻子的头,聂恒宗闭上眼睛,“我答应过月儿,要与月儿携手白头,我不会忘,离开之前,我送你回岳父岳母那里住。这王府空荡荡的,我不在,你一个人也是无趣。”
唐明月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湿湿的打在聂恒宗的衣襟上,“为何我们每次相逢都会那么快分开,宗哥哥,我会想你的。”
当年在乐州,他们相处了十几日便分开了,一别两年,唐明月到京城没有太久,又随父外放,如今他们刚刚成亲,聂恒宗又要出征。唐明月仔细回想,似乎他们一直都在分别与等待中度日,不知何时才能日日厮守。
她想起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她就是相与心爱的人朝朝暮暮。
香儿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可是晚膳再不用,便又要凉了,何况唐明月午膳便没有吃几口,所以她只能再次破坏气氛了。
“王妃,您中午就没吃两口,晚膳早些用吧!”香儿知道王爷听到她如此说,定然要赶紧催着王妃用晚膳的。
两个人坐下用膳,都有些味同嚼蜡,可是在对方的看顾下,却也用了不少。晚上就寝时,唐明月一改往日的羞涩,前所未有的热情起来,聂恒宗心中好似有一团火,一次次将小妻子送上了云端。
边境军情紧急,不能耽搁太久,没过几日聂恒宗便协同老将刘成率大军出征,唐明月的马车守在城门口,看着大军越走越远,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她想起早上天还未亮,聂恒宗便悄悄起身,穿好铠甲离开时,还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她为了不让他担心,一直装睡没有睁开眼睛,等他离开之后便掉了眼泪。说好不来送他的,可还是忍不住坐了马车出来,看着他越走越远,心中难受,好在此时无人会因她落泪伤心。
“五哥此次出征,定能得胜还朝,五嫂若有事,可随时叫人寻我。”唐明月许久未见聂恒宪了,此时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就从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来,她心中不快,却还是客气道:“不劳六弟,六弟事忙,我先回城了。”
聂恒宪看着远去的马车,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他倒想看看,等聂恒宗的死讯传回来,她还是否如此时这般骄傲。
唐明月的马车回城,聂恒宪的马匹却往城外疾驰而去,京郊的一座別庄里,云翘正围炉煮茶,待聂恒宪人到,她刚冲泡好了茶水。
“翘儿。”聂恒宪人一到便将云翘整个人拦腰抱起,吓得云翘娇呼一声,“表哥快放我下来。”
聂恒宪将人放下,又在云翘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若不是你来说,我是不会如此做的,可今日看着他领兵出征,日后也是有来无回,我心中实在是畅快。”
云翘低头去取茶杯,闻听此言强力忍着才没有将茶杯扔掉,她连身子都不敢转过去,生怕露出什么端倪来,“表哥如何说是有来无回?”
“他那王妃不是惹了你不快,放心,表哥定替你报仇,待日后登基,你做了皇后,想怎样不成?”聂恒宪没有细说自己的计划,反而想起唐明月对她冷冷冰冰的模样来。
若说聂恒宪哪里最像永平帝,大抵是都爱上了一个云家的女人。永平帝喜爱云贵妃,聂恒宪则喜欢云翘。
只是他们的爱又十分自私,总是以自己为先,以大位为先,聂恒宪为了韩来明的势力,可以与韩芷柔虚与委蛇,也可以为了唐明月的凤命,去求永平帝赐婚。那时候,他是丝毫想不起云翘来的。
而云翘与云贵妃又是不同的。云贵妃将一颗心交付给了永平帝,云翘却丝毫不喜聂恒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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