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萧墨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光里闪现不舍与痛苦——
一边是她,一边却事关整个胡狄与大庸间的关系,他却是要如何决择?
萧墨来大庸是瞒着胡狄王悄悄查玉牌而来,所以胡狄王后一再叮嘱他不要闹事,特别是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所以,萧墨来大庸这么久,一直只是像个闲散公子般四处游玩,不牵涉到两国大事大非上。
那怕去龙图阁,他都是谨慎的戴上鬼脸面具,以免被人发现。
而如今,若是因夜闯安王府并火烧书房闹到慧成帝面前去,只怕事情就会闹得天下皆知了。只怕到时安王还会给他惯上偷窃大庸机密的罪名,将他当成细作对待,更会影响两国邦交……
萧墨痛苦犹豫着,左手却是一直不舍得放下苏流萤。
然而,追兵越来越近,就在此时,身后却是传来了打斗声。
萧墨回头看去,却见到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批黑衣人,拦住了追赶他们的追兵,两队人马一碰到就厮杀到了一起。
两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清楚黑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萧墨带着苏流萤趁机逃回了驿馆。
修罗见萧墨一身血污的回来吓了一大跳,立刻扑上前帮萧墨察看伤口。而萧墨却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将腰上的东西解下来扔给苏流萤,低喝道:“快走……只怕安王很快就会搜过来。”
说完,萧墨失血过多疲累的闭上眼睛,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静静躺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流萤担心他不敢走,修罗却是将身上一身衣裳脱下扔给她,眸光嫌恶的瞪着她,冷喝道:“主子让你走你就快走。记住,将身上的衣裳烧了!”
苏流萤终是回过神来,萧墨说得对,他们逃掉,安王一定会不肯罢休,很快就会带人搜过来。
她抱着包裹和衣裳跌跌撞撞的回到隔壁的院子。
此时还未天亮,趁着大家还在沉睡中,苏流萤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韩钰一晚没睡,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他坐在屋子的窗前,眸光急切的看着院门,直到看到苏流萤从外面进来,悬挂一晚的心终是放下。
过了半个时辰,声响再次传来,却是长风回来了。
长风推门进来,向韩钰禀告,任务顺利完成了!
韩钰赞许的点点头,道:“辛苦了,回房歇息吧!”
长风道:“主子也一晚没睡了,属下伺候主子睡下吧。”
说罢,长风上前来帮他推四轮椅,却被韩钰轻轻拦下,道:“不用了,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了。”
果然如萧墨韩钰所料,天光刚亮,楼誉就在京兆尹的亲自陪领下率官兵上驿馆搜查,声言昨夜安王府有刺客闯入,行凶放火并盗走贵重物品,要求搜馆。
驿馆里住的只有各国的来使,而如今里面只有韩钰与萧墨。
京兆尹陪着楼誉首先来到韩钰的院子。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住在后院的苏流萤都听到了声响,心里一跳。
连忙缝完最后几针,苏流萤叠好被子,再将被子收进柜子里,赶到前院。
韩钰早已与阿奴他们站在了院子里,苏流萤一出去,楼誉阴鸷的眸光瞬间就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起昨晚的惊险,苏流萤至今心头还‘突突突’的跳着,手指头因为慌乱被扎中的针头也格外的生痛起来。
面上,她却是镇定的走到韩钰身后,扶着四轮椅的推手,半俯下身子轻轻的问韩钰:“公子,出什么事了?”
韩钰反回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和笑道:“无事。听说昨晚有刺客闯进安王府行凶放火,烧毁了安王爷的书房,京兆尹例行上门询查。”
说罢,他回转身对京兆尹说道:“大人看看在下这个样子,像是昨晚闯进安王府行凶放火的刺客吗?”
京兆尹看着韩钰坐在四轮椅上的样子,也不觉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不由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小声请示着脸色深郁的楼誉。
楼誉的眸光一直若有似无的冷冷看着苏流萤,直到听到京兆尹的话,才将眸光冷冷看向韩钰,狭长的眸子微睇,里面精光四射。
下一瞬,他的眸光转而却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长风,眉头几不可闻的一挑,对韩钰拱手道:“大皇子,不知道可否借贵侍卫的后背一看?”
昨晚夜闯安王府的两名刺客,除了有一位肩上中了箭伤,其他半点线索都没有。
但楼誉却是心细如发,在追捕刺客的过程中,他发现有一名刺客一直是被另一人带着走,而且身量单薄,由此他推断出,刺客当中,有一名估计是女子,且是不会功夫的女子。
而在听到下属来报,刺客中箭留下的血渍在驿馆随近消失,所以,楼誉瞬间就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苏流萤的身上。
若昨晚那个男人不是韩钰,那就是他身边的人了。
所以,他将目光落在了长风身上,要求查看他的肩膀。
听了楼誉的话,苏流萤手下的袖子不自觉的收紧,不自禁的开始担心隔壁院子里的萧墨。
长风面色冷漠的看着楼誉,正要开口拒绝,韩钰已淡然开口:“王爷府上出事,在下深表遗憾。长风,将后背让王爷看看。”
闻言,长风解开上衣朝楼誉等人亮出后背,阿奴拉着苏流萤连忙背过脸去。
长风背上有疤痕,却没有新的伤口。
楼誉脸色一黑,眸光再次看向一言不发默默站在韩钰身后的苏流萤,冷冷开口道:“苏姑娘昨晚去了哪里?”
苏流萤抬眸平静的看向他,淡淡一笑道:“我昨日从牢房出来,公子体恤我,让我早早歇下了。”
“哦,是吗?老夫还以为苏姑娘昨晚过得很惊险刺激。”
苏流萤冷冷一笑道:“拜王爷的前儿媳所赐,我这些日子确实过得很惊险刺激。不过,日子还是安稳些才过得舒服。所以,若是王爷没有其他什么事,可否让这些人离开了。我家公子身上的伤还没好痊,需要静养!”
安王嘴角明明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可看在人的眼里却是格外的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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