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常小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林茂按在床上,心道林茂之前酒品是在是没有这样差,顿时后悔不已——却不知道后悔自己究竟是该给林茂喝酒还是不改。
那林茂在他身下依然如一条游鱼般乱动不已。醉鬼身上还带着稠酒的甜香,如今被汗一蒸香气竟然愈发馥郁,半边胸口都在之前的挣扎中露了出来,细白的皮肤上也浸着一层细汗,贴在常小青的身上竟像是涂了一层细油般滑不留手。
第40章
常小青眼看着林茂几乎要从他胳膊下扭出去,一股说不出的火气烧得他两眼都有些发红。
“师父!你醉了!”
他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 说话间他翻身上床, 膝盖夹住林茂踢踏不休的双腿, 两只手重重按在林茂肩头, 整个人几乎算是压在了林茂身上。
那林茂的动作骤然停住, 只见他一头鸦黑长发已经散乱披散在脑后,染着红晕的杏眼挑起来狠狠瞪向常小青。
常小青呼吸一滞。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林茂忽然一扭头, 张嘴猛地在他手腕处咬了下去。
“唔——”
常小青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林茂在咬人之前, 大概只是因为酒醉又被常小青定住了身体,便如同那孩童般想要发泄怒气。可等到他真的咬上常小青的手腕, 事情又有了变化。
被他咬住的那只手正好就是常小青今日受伤的那只, 虎口处手心处皆有伤口未曾痊愈。
那一丝一丝微弱的血腥味传来, 对如今浑浑噩噩的林茂来说,倒比那稠酒还要更加引得他饥渴难耐。只见他身体微颤, 由咬改舐,双唇顺着那血气而去,最后停在了常小青掌中伤口之上。
之前他尚未喝醉时候, 花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将常小青的伤口细细清理完毕,可现他却是毫不怜惜之前下的那番苦功。林茂急切地吮吸着那从常小青绽裂疤痕中缓缓渗出的点点血珠, 面色嫣红, 喉头滚动,更时不时便发出声声呜咽——那神情意态真是说不出的娇媚。
而以常小青的功力,将林茂从身上扯开乃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然而见到林茂这番模样,他却是动也不能动,汗水淋漓地僵在原处,胸口像是有那元宵时分的烟花炸开了般又是雪亮又是乱响一片,纷纷乱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在想些什么,唯一清楚的大概就是那曾经在梦中响起的金环的声音,鬼魅般叮叮当当在他耳边幻梦般响起。正当常小青面红耳赤,气血翻涌之时候,忽而感到手腕一痛——原来是他掌心的伤口太过细小,那血珠被林茂舔舐干净之后,再渗出便很少了。林茂那点饥渴之意恰好被这点血味勾了起来,酒醉中不知轻重,下意识便又在常小青身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可算得上是凶狠,转瞬间常小青手上便多了个血淋淋的齿印,几乎就要被林茂这样一口咬下一块肉来。
常小青眉头一跳,低头静静看着齿印血流如注,而林茂却极欢喜地将嘴唇贴了过去,就着常小青的手腕大口大口的吞咽起那温热的血液来。
这场景若在常人看来,不可谓不恐怖不怪异,常小青也隐隐觉得林茂这般嗜血模样不大对劲,恐怕并不如那无名老人所说的仅是气血不足这般简单,可是……一想到自此之后,林茂体内也淌着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常小青却只觉得满心满身都是说不出的欢欣与满足,只恨林茂不能再吸一些鲜血过去才好。
林茂欢欣地将自己咬出来的那伤口处的血又吸了个干净之后,终究是抵挡不过醉意,抱着常小青的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常小青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心中一动,伸手过去探了探林茂的脉搏。结果也正如常小青所料,多日来林茂身体不好脉象细弱,这时候脉象却极为有力,与那正常人并无一二。
“果然要人血才行……”
常小青轻声低喃,拭掉林茂唇边残留的一点儿血迹,然后将那沾了血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唇间一吮,淡淡的铁锈味在他的舌尖溢开,常小青的眼底反倒渐渐地透出了点欢愉的气息来。
第41章
林茂做了个梦。
说来也奇怪,他自己都觉得早些年在忘忧谷的事情他早就忘得干净了, 没想到到了梦里却是那样清晰, 宛若之后那几十年的种种, 不过是偶然一日午休做了个噩梦。
“也就是你在堂上睡得都打鼾了师兄都不骂你。”
小小的女孩子蜷缩在林茂身边, 皱着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林茂有些恍惚地转过头去看她, 大概是十岁不到的女孩儿,依旧穿着南疆那边的衣服,深深浅浅的蓝布衣上缀着叮叮当当一大串敲薄的金锁片金铃铛, 衣服的主人一动便叮叮当当漾起一串粼粼的碎光, 晃得人眼花。
林茂禁不住眯眼,便只能看清楚小师妹那对浓丽的双眸, 乌黑笔直的眉毛下面是琥珀般的淡金眼珠。
难得谷里来了个小师妹, 然而却并未像是别人家的小师妹那样受到优待——相反, 可能说受欺负还要更恰当一点。毕竟是与中原人截然不同的长相,再加上说话时候叽里咕噜浓重的南方腔, 从里到外,与忘忧谷里其他师兄弟都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身体不好的……师兄他知道我就算听了也没用。”
林茂听到自己嘟囔着对小女孩说道,用的是跟女孩并无二样的南方腔。
啊, 是了,之前小师妹的抱怨便也是用她自个儿的土话说出来的, 林茂并没有什么障碍便自然而然地听懂了, 据说自己的生母也是从南方卖来的女人,小的时候便从母亲那里学会了南方那边的方言……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并不惹人喜欢, 又古怪脾气又坏的小师妹在忘忧谷里总是同他最要好。
“啧,你师兄不是好人。”
小师妹探身过来从林茂怀里捞出用油纸包着的鸡腿,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伙房的师傅们也不喜欢名义上来游学,实际上却是南疆送来充当人质的小师妹,每个人每月应当有的吃肉份额便常常暗自克扣下来——也是因为小师妹满嘴南方土话,就连告状都是找不到人说。
那时林茂看着小师妹半夜躲到墙角呜呜地哭,总归是心生怜悯,后来便暗自存下自己那份鸡腿给她吃。毕竟林茂在忘忧谷里,是从未缺过肉吃的——常师兄已经学成下山行走代师父办事,每次回来是不会忘记给自己的小师弟带上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吃的。
“你若是要说师兄的坏话就不要吃我的鸡腿!”
林茂听到女孩漫不经心的诽谤,气得红了眼,伸手就要去抢小师妹手中剩下的鸡腿。然而小师妹见到林茂劈手过来,竟然直接张开嘴,将尚且剩下一大半的鸡腿连肉带骨头囫囵塞进了嘴里。
林茂眼睁睁看着女孩腮帮子鼓起了一大块,然后是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的脆响。
“咕咚……”
小师妹哽着脖子将嘴里的东西一口咽了下去,回过头来冲着林茂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嘴白森森极结实的牙齿。。
“你,你……”
“你们中原人吃饭就是太秀气。”
小师妹意犹未尽地将油滋滋的手指舔干净,忽而扭头瞪向林茂:“你以后娶我吧。”
“啥?”林茂没反应过来,小师妹伸手在他脸上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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