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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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柯敏还不知道,不光是现在的勋贵们有机会,以后那些因功封爵的军士们都有机会封国。

可以想象,等这样的消息一出,天下百姓的参军之心必然高涨,原本因为天下承平而有所低迷的征战之心必定会重新燃起。

将士们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林瑜会像历史上别的开国皇帝一般兔死狗烹,好一点的被杯酒释兵权,倒霉一点的,干脆连小命也落不下。相反,当今皇帝在外面准备了大量的土地。让他们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功勋是不是足够,而不是自己的功绩会不会给下一任的皇帝造成威胁。

“其势浩浩汤汤,此令一出,汉家气候已成,难以违逆。”白安在院中喝酒赏月,心情简直算得上是兴奋了。被他招来的弟子隐士弟子孟彦卿给师父空了的酒杯中斟满了美酒,笑道:“当今皇帝大气魄大胸怀,常人难及。”

“皇上的心胸早就超越了常人的程度了。”白安眯了一口酒,问道,“换做是你,你是多纳几个妃子多生几个儿子,还是将那些土地封给异姓之人?”

孟彦卿不由得笑道:“师父快别拿弟子打趣,省得叫弟子院子里的葡萄架子倒了,弟子可冤枉。”他不愿意出仕,他的妻子一个千金大小姐就陪着他隐居深山,亲自洗手作羹汤。他出仕了,就陪着他千里迢迢追来京城,别的人如何他管不着,自己却是不愿意辜负她的。

“师父与你正经说话呢,偏拿我来打趣。”一个端着一盘子鲜果的端丽妇人走进来,笑道,“不过,听说这一次圣上会纳倭国来的那个女国王,可是真有其事?”

孟彦卿迎着她好奇的目光,却是眉头一皱,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外面都传遍了,咱们女眷里头也说呢!怎么,竟不是?”那妇人将手中的鲜果奉给白安,然后道,“我就说么,皇帝陛下对皇后娘娘一片痴心,再不会纳二色的。”只是,这话说出去也不过被人笑而已。那些个将纳妾视作常事的妇人们也不想想,若是皇帝想要纳,早之前就纳了,何必等到现在。

“被俘之人,哪有资格和亲。”白安就捻了一个果子在手里,感受着上面的清凉,道,“不独是圣上自己,便是朝臣,也不可能。”当今圣上是从枪炮之上得的这个国家,怎么可能妥协。

“原是如此,外面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这可怪了。”妇人说了一句,就摇摇头离开了。

“这是倭王一家子来了的缘故?”孟彦卿想想却觉得不太对,明明之前在报纸上做过宣传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流言。就好像报纸上事先说过的,倭女秃眉黑齿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事有反常即为妖。”白安放下酒杯,冷笑一声道,“今朝不以言获罪,他们还真当散播谣言没有处罚不成,只怕这时候他们的名字都已经出现在了皇上的案几上了。”这些人只以为林瑜喜欢按着律法办事,为了自己的颜面,就不能那他们怎么办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还有一个罪名叫做散播谣言,针对的就是他们这些喜欢引导舆论来压人的士子。

第112章

“据说那倭女貌丑,还以秃眉黑齿为美。”在山东的一个美轮美奂的宅院中, 外间书房的主人嘲笑道, “想到那暴君要纳了那样的女子,实在是解气。”说话的此人却是此间主人, 名唤孔吴员的。此人乃是孔家的分支, 如今大多数的读书人依旧尊孔, 但是不得不承认孔家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低了。

照理来说, 他作为一个分支, 孔家嫡支的爵位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此人向来仗着嫡支狐假虎威惯了, 再加上他好不容易考上的举人一朝被新朝给撸了,他心中怎么不心怀怨恨。

当然,之前他也试过去考新朝的科举, 若是考上也就罢了,但偏偏新朝的科举注重实效。只有一个策论他还熟悉, 却写得狗屁不通,而其他如数术律法更不用说了, 能取中才是考官眼瞎。

恼羞成怒之下,他能对新朝有什么好感, 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一次也是一样,孔家本家的人没有出现,他就自告奋勇做了这样的一个牵线搭桥的人。原本他为了能够沾光, 就和嫡支走得很近, 现在这样的事情,他出手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也就罢了。”一边的人同样露出了一个解气的笑容来, 如今这个皇帝的俊美天下皆知,正是因如此,他们才会暗搓搓地除了这么个主意,不就是像恶心恶心皇帝么。不过,他很快收了笑,肃容道,“这话以后还是少说,谁不知道当今天子手中有着堪比锦衣卫这样的鹰犬。”

说着,他还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突然冲进来将他们给抓出去。他们的谋划说小也小,换了一个皇帝,也不过就纳了一个女子。不喜欢,放着不看还不行?

但是,说大也大。在他们心中堪比暴君的林瑜不是重用军队么,他们这就是想要借用天下舆论的压力,逼着当今天子纳了来自倭国的女国王。到时候,出征倭国的战果必然不了了之,军中的功绩被一笔带过,必然势力大减。林瑜作为一个马上皇帝,也只有仗着军队的力量才能做到在朝堂之上一言九鼎。

而军中的势力能被打击第一次,就能被打击第二次。现在这本就是在天下承平的时候,将士们解甲归田也属于正常情况。只要让朝堂上看见这样的机会,相信同属于文官的他们绝对不放过这样一个打击武官勋贵你的机会。

到时候,武官被彻底打压下去。皇帝想要治理国家,还不是靠着他们文官。

至于那时,本就消耗了大量的国库银子的新式教育还没有成效,皇帝失去了强行推行教育的依仗,还不是由着他们说话。想要恢复原本的科举自然轻而易举。

可笑那皇帝还恢复故宋的中书门下之制,任由宰执组建内阁,到时候但凡换一个他们这边的宰执,他们就能叫皇帝的旨意出不了那个皇宫!

想到未来会出现的美|妙景象,孔吴员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来。他自觉站在了对皇帝抗争的前沿,只要他们的计划成功了,整个读书人都会听说他不屈的美名,到时候凭借着声望,银钱滚滚而来,到时候号不是他想做什么做什么。

甚至,在青史之上,照旧会留下他孔吴员的大名!

他就道:“怕什么,不以言获罪,还不是他自己写进了汉律之中。”孔吴员冷笑一声道,“岂不闻他自己在汉律的第一页写下了依法治国,能耐我何!”说到这个,他又是不屑又是得意。毕竟还是他自己想出的这样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好办法。

当皇帝的么,不就是口含天宪、金口玉言么!有本事就把上面的依法治国四个字给去掉,不去掉就永远拿他没办法。不过,去了这四个字,那就是皇帝向儒家妥协。不去,当皇帝的碍于颜面、更是碍于律法的威严,不能动他。

反正,对他来说,汉律反而成了他的□□,能逼得当今进退两难,过一些时日,他自然名扬天下!

“正是如此。”另一个生员就笑道,他身上原本也有着举人的功名,只是现在只剩下了秀才。重要的是,原本不需要交税的那部分农税也要交起来,甚至也因为他名下的大量土地,交的税收额度都比别人要高好多。他怎么会不恨新朝,什么汉家王朝,不以儒家治国,哪里比得上前朝。说前朝遍地腥膻,在他看来,本朝才是礼教尽丧。尤其是汉律之中居然没有了亲亲相隐,那岂不是天都要塌了!

没有纲常了,这个新朝迟早会如暴秦一般,二世而亡,他深深地坚信着。

“可笑那些泥腿子还真吃了皇帝那一套,什么永不征赋,这世上哪来不吃肉的老虎!”说起这个他就牙痒痒,因着他交的税也多,要佃农交的租子自然也就更多一些。这在他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不从这些泥腿子身上不会损失,难道还要自己来么?那才是万万不行的,这泥腿子哪里能和他这样的读书人相比。腌臜的很,平时看见都要捂着鼻子走开的。

可就是这些在他眼里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泥腿子,因为不堪他的剥削,在官府的征召令下来之后,听说迁居新大陆,就每人给五十亩的好田,还给免五年的税。一传十十传百,居然敢退了他家的租,直接跑了大半!

这些人响应官府的号召,属于政治正确,就算他告去官府也没有用。更何况,他为了多收一些租子,仗着这群泥腿子不识字,签的契约都是超过了官府规定的额度的。拿出来不仅不收官府的保护,反过来他还要吃官司!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知道了这一点,这人狠狠地咬牙。

这些佃户怎么知道的,又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这个所谓的读书人也太小看了这些他眼中的泥腿子,也小看了那些因为残疾而从军中退下来担任乡官的军人。

在一个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个乡官还不至于眼瞎到连有人擅自加了租子都看不出来。只不过他不是本乡人,村民们对他有所陌生也实属正常。

但是这样的一个乡官又不是来和村民做对头的。这个退役军人本也是农家子出身,过不了多久他就和村里人混熟了。官府的各项法律法规就算是在小镇之上,也是有人一直在专门讲解着的。那些将信将疑的村民稍微一打听,还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个退伍军人名唤王奇,本是一个步|枪兵,因着伤了左手,在这时候□□需要两只手配合操作的情况之下,才不得不退役了。真要说去来,他对付几个大汉依旧不成问题。

也因着如此,他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在军中建功立业也心有不甘。没有人比一个军人更了解,当今的皇上不是一个甘于眼前的些许领土的人。之前出征倭国证明了这一点,可笑那些腐儒们还幻想着能逼着林瑜放下手中高高举起的枪炮。

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之中,也只有知县才知道这个名为王奇其貌不扬的小小乡官,是一个亲眼见过当今皇帝还收到过嘉奖的兵士。甚至在他退役之前就是队长了,如果不是倒霉的话,这时候已经是百户、千户了也说不定。

面见过林瑜的王奇自然也知道林瑜在行军的途中常年带在身边的一幅舆图,那上面除了中央之外,还有一块比中央小一点但是也很大的土地。或者说,在林瑜的军中大多数人都知道,皇上早就找到了一块新的领土。这也是他们会铁了心的跟着林瑜走下去的原因之一。

这万一事有不协,还可以去那边做一个土皇帝么,那块地也不小了。

是以,他们都知道,皇帝陛下迟早会将这一块久久没有被命名的新大陆开发出来。这一回,政府的征召令一下他就去找了还在军中的兄弟问了问。他知道征召令还不止于此,对于他们这些当过兵,尤其像他这样身上有着功勋的退伍军人来说,对外开拓土地有着更多的优惠。

一般的百姓也就那样,除了满上遍野的田地不要钱之外,种子、农具样样都得花钱。但是林瑜也知道,这些愿意去拓荒的百姓哪来的那么多的银钱,有这些闲钱的也不会愿意出去拓荒了。所以,这部分的费用都是官府折了半价赊给农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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