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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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添光”,稳固刘氏的动摇。

是啊,浩然打小儿就是会念书的好孩子,那十大公子之首宇文天虎落平阳,他需要会中举的孩子添光彩。

耳边,响起一个叔伯的话:“公公,宇文天真的到刑部当差去了?看来他的圣眷倒好。”

郭公公淡淡:“皇上顾念旧臣,不能让太师人丢得太大,这不,荣王殿下亲口说刑部尚书本是他的,为抚慰太师,不得不下这道圣旨。”

大家听到秘密似的长长哦上一声,刘氏的额头冒出汗水。

错了,亲事定错了。亲家借来借去的都是别人能耐。这尚书当的不值钱。不值钱的官儿,说不好哪天就下去。但是呢,浩然一旦高中,就能帮他固官职。

刘氏面色腊黄,这当上的不小。

……

鼓打一更,星光悠悠已然到房中,临窗的榻下,刘氏望着月华,却无法如月华般澄净。

云祝走进来,就见到妻子呆呆痴痴的对着地上。

“你是怎么了?困了就早去睡,我说过,我有好些知己要走动,说不好有不回来的时候。”

刘氏醒过神,走过来帮着解外衣,想了又想,试探地说了一句:“今天你在外面又听到说亲家的话了吗?谣言又多出来。”

云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别听闲话!都是吃饱了撑的!我们房头不要别人插嘴。就是大哥大嫂也不行!”

刘氏心头一凉,不敢再说什么。这个反应跟郭公公走以后,她和云浩然的对答没区别。

当时,刘氏胆战心惊地问:“浩然,你岳父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咱们?”

“母亲,我对你说过,别和大伯母走太近,她不喜欢无忧。再说,咱们就要离京了。”

这对父子都鬼迷心窍,半点儿看不出亲家装神弄鬼。

在云祝的呵斥声里,刘氏抱着换下来的衣裳怔住。

“你又在想什么?去把浩然叫来,我有话对你们说。”云祝每天回来,就要听妻子对亲家的怀疑,他语气痛快不了。

刘氏不敢再说,把儿子叫来。

“后天我出远门儿,紧赶慢赶的,也得等浩然殿试过才回来。教导浩然,我都交给亲家了。浩然,你有不懂的地方,就请教岳父。”

云浩然不吃惊,刘氏迸出来一句:“是亲家叫你做什么吗?”不然为什么放着亲大伯不托,却托给亲家。

刘氏一直不是聪明可以知心的妻子,她一下子说中,事情又机密,云祝骇然片刻,母子都看在眼里,云祝才收回表情。

“老爷,您好糊涂。亲家的话现在不能听了。”刘氏颤声。

云祝定定心神,想想他和亲家文天的谈话,从来不告诉妻子。故意道:“你知道我官职小薪俸不高,回咱们旧家那小城,浩然成亲算气派。但在京里会让人耻笑东西不全。这不,亲家知道有个做酒的生意,本来他走一趟,现在忽然当了尚书,我闲着,只能我去,挣些给孩子们的钱。”

刘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唉声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果然他是缺钱用的才回来,果然他是撑不下去才回来,果然他是指使您的,您是个官儿,浩然也要当官,我不识字,但嫁给你以后,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老爷啊,这亲家像是不对啊,您不能听他的。”

云浩然张大了嘴,下意识对严氏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大伯母就不能少胡说八道吗。云浩然能想到,父亲为什么生意走一趟,未必就出头露面的谈价格,和当街吆喝卖东西。他只是代岳父走一趟,不过如此。

云祝稳稳的反问刘氏:“我只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做这生意?”他最着急的,是私密不能由妻子泄露出去。

刘氏一呆:“不是您刚刚说出来。”

云祝忍俊不禁,原来是虚惊一场。

针对刘氏还是不相信亲家的话,云祝说了几句:“我不在家,不管出天大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处置。”命刘氏给自己收拾行装。

刘氏还想劝,让云祝阻止。第二天一早,云祝给家里的借口是会京外的旧学友,在他们家里轮流住上几天,背上包裹离开。刘氏在家里越想越憋闷,为儿子的前程让利用担心不已。

……

宇文天的回归,是京里的大消息。宇文永华等因他而丢官,是另外一个大消息。第三个消息传出来时,按说京中应该麻木,但还是奔走轰动。

“原刑部尚书流配一千里?”

“原刑部主事流配一千里?”

“原……。”

“这不都是他的堂兄弟?”

“全家流配,不管男女和老少?这是一出手,就让他们卷铺盖离京……”

说宇文天心狠的大有人在,但和月院里春风如故。

油锅滋滋响着,里面的吃食翻动着,色泽渐渐的变了。见又好了一个,文无忧用长筷子挟出来,放到一旁摆着的白瓷盘子里。她又做下一个,盘子里的稍凉,春草放到食盒里。

“面粉沾多了,”顾氏笑吟吟的,在女儿后面指点她。

做满一盘子,顾氏取笑:“无忧,咱们可以吃了。”

“母亲要吃,下一份儿给您。这些给浩然哥哥送去。”文无忧娇嗔着,双手把食盒护的紧紧的,外面扎上保暖而且防尘的小包袱皮,送到春草手上:“快点儿去,别赶不上已经出了城。”

春草答应一声:“姑娘看我的吧,我从不会晚。”一溜烟儿的出了门。在街道上边跑边嘀咕:“姑爷要出城念书,说城外安静。姑娘从知道的那天起,一天三回的给他送东西,这是最后一回,姑爷您可千万等着,姑娘书上说的话,什么心有灵验来着,您可等我到了再走。”

她嘟囔着,没有看到有几个人目光呆滞地从外面走到这条街,是几个熟人,七房里的女眷和仆从。

七夫人应该对着大门走去,但和月院通往街道上的门深深吸引着她,似个包揽万物的漩涡,让她只想走过去。

“夫人,九房里姑娘痛痛地说了,官司怎么判是九房里大爷作主,姑娘说别再进那个门烦她。”仆从看出七夫人的用意,把她拉了一把。

七夫人却溺水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急促地道:“我也记得她说,别再走那道门。但是,和月院是两道门,她没有不许咱们走外面这道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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