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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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样。荣裕说。

哪里像我了,我睡觉才不打呼噜。盛奕不满反驳。

荣裕意味深长地勾唇:你自己怎么知道?

盛奕愣住,迟疑问:我睡觉打呼噜吗?不可能吧,靠完了,我的帅哥形象。

没有。荣裕低笑了声,但也睡得很死。

那是我睡眠质量好。盛奕松了口气,思索着笑说:也是,不然咱俩一起睡这么多年,你觉那么浅,早就受不了了。

你半夜又不会醒,怎么知道我觉浅?荣裕笑问。

能感觉到。盛奕也觉得很神奇,有时候半梦半醒,听你的呼吸声就知道你还没睡熟。

说到这里,盛奕忽然就有点好奇,认真问:你是只对我有感觉,还是天生就对男生有感觉?

荣裕也很认真答:只对你。

那对女生呢?盛奕莫名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荣裕会对女生有感觉吗?

荣裕的眸色变深了些,揉了下他的耳垂:你就很好。

盛奕笑着眯起眼:我要是女生,早就怀上你的孩子了。

隔着睡衣覆上盛奕平坦的小腹,荣裕暧昧地低声:怪我太努力?

盛奕脸有点烫,不想输掉,故意反击:我也没个对比。

刚说完,盛奕看见上方的人眸光幽暗下来,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视线,凉凉问:你想怎么对比?

背后一凉,直觉到强烈的危险,盛奕很有求生欲地转过身抱住荣裕的腰,讨好地说:老公就是最棒的。

荣裕嘴角忍不住又要上扬,不是很喜欢这么好哄的自己,惩罚地咬了下盛奕的耳朵。

许久没有这样彻夜聊天,两人好像回到了还是朋友的时候。关系的界限时而清晰,时而跳跃。却不会尴尬,只会感到更加亲密。好像多种关系都融合在一起,逐渐深入,又可以随时自由转换。

说到朋友之间的话题,荣裕会耐心聆听,自然地接话,偶尔给出一些建议和回应。聊到一些暧昧的话题,荣裕会漫不经心地撩他一下,然后看着盛奕脸红的样子,再低下头亲他,摸他的耳朵。

聊到两三点,盛奕有点饿了,两人就离开床去厨房翻冰箱。

荣裕找出唐芸给他们冻进去的水饺,煮了一盘,陪着盛奕吃了一些,又给被香味馋醒的Ares也准备了小零食。

你记不记得数学老师当时的表情?说起初中时候的趣事,盛奕笑得肚子疼,我感觉老师好像真的怀疑你整容。

盛奕学着数学老师摸着地中海光头纳闷的样子,模仿老师的口音:咦?龙裕同鞋的眼睛怎么变大咯?

荣裕正在喝水,看见盛奕神似的模仿猛呛了一下,偏开头掩嘴咳嗽,笑得肩膀颤动。

吃完觉得还不够,盛奕找出一瓶红酒,拿出两个高脚杯倒了一点,和荣裕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边喝变聊。

不知道会怎么样。盛奕喝酒上脸,只喝了一点耳朵和脖子就红了,靠着荣裕的肩膀双眼朦胧地说,我的画风和老师太像了,每次下笔,我感觉我就像老师的影子。

荣裕长睫微垂,安静地听盛奕倾诉烦恼。

能有厉害的启蒙老师是很好。盛奕玩着荣裕的手指,鼻息发沉,低声说:凌也一直很羡慕我,这是多少人梦寐已求的事,我都知道。但也只有我知道,有一个这样厉害的老师,想要突破自己有多难。

我已经能想象到以后大家对我的评价了。盛奕失落地笑了声,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没有办法超越。无法超越,就没有意义。

荣裕偏头看着盛奕落寞的神情,反过来安慰地捏住他的手指。

因为老师已经封笔了,所以大家以后会为了纪念老师买我的画。盛奕让自己乐观起来,转头和荣裕对视,笑说,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画卖不出去,也挺好的。

荣裕安抚地笑了笑:画展是什么时候?

四月中旬吧。盛奕期待地问:你会来看吗?

我也可以买你的画吗?荣裕问。

你想要?盛奕这才发觉,他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地送一幅画给荣裕,立刻说:等你生日那天,我送你一幅吧。

荣裕的眼睛亮起来:好。

不过画展的时候你不可以买。盛奕提前警告。

客观开价也不行?

荣裕有点遗憾,他很想当盛奕职业道路上的第一位伯乐。

所有盛奕的第一次,他都想占有。

不行。盛奕断然拒绝完,发现荣裕眼里的失望,又抱着他的手臂软声哄:没有这个必要。都是自己人,你花钱买,和我从自己银行卡里取完钱又放回去有什么区别?而且这种事圈里太多了,找熟人高价买下来炒作成名,我才不要这样。

知道盛奕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价值,荣裕只好放弃了。

但他已经开始羡慕那个幸运的第一位伯乐。

想到要为了荣裕创作,盛奕顿时灵感爆发,这段时间所有拥堵在窍口的创作思路和沉重压力一扫而空,只想立刻拿起画笔。

手痒得不行,就把ipad拿过来,靠着荣裕画了一幅睡在狗窝里的Ares。

等盛奕画完,荣裕把图片保存,当做手机壁纸。

这夜熬得越来越精神,快到黎明时分,盛奕看了眼落地窗外,腾地一下坐起来,突发奇想:小裕,我们去看日出吧!这附近是不是有座山来着?

替代晨跑,两人一大早开车去了附近的山。

来看新年第一次日出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去山顶的寺庙为新年祈福消灾的,盛奕看见还有很多人带着巨大的香柱,应该是为了抢头香才来这么早。

盛奕穿着运动服戴着帽子,很有活力地拉着荣裕爬陡峭的山路。

清晨的山间晨雾弥漫,群青色未完全亮起的天空下,白蒙蒙的雾气像仙境般湿润缭绕。爬到高处,树枝上都是白色的冰晶和覆雪,雪松的味道清香幽美。

爬到后面盛奕已经气喘吁吁,荣裕的气息还很平稳。

盛奕喘着气站在接近山顶的高阶上回头看天边。

一片渐变的蓝色,缓缓被地平线泛红的鱼肚白顶开。

新年第一场破晓已经开始。

快快,太阳就快出来了。盛奕着急地拉着荣裕跑台阶,还好没带Ares过来,抱着它爬得中午才能到山顶。

好不容易爬上顶峰,太阳正好探出一个尖。

山间的雾就像云海,踩在他们的脚下。红彤彤的光一点点在雾面蔓延开,随着岩浆滴成般的小球缓缓上升,天边变成灿烂的玫瑰金色,圣洁又庄重的光公平地普照着每一个人。

盛奕不自觉变得谦虚,因为震撼和复杂的情绪莫名鼻酸。让他对眼前的一幕心怀无限感激,也对幸运完整找回的生命更加珍惜。

和荣裕坐在石头上,安静地看完了日出的全过程,盛奕双手十指交扣抵在鼻下,虔诚地许下新年愿望。

荣裕在身边转头看着盛奕颤动的睫毛,没有问他许了什么愿。

看了一会儿,也望向那颗已经平稳漂浮在天边的太阳,在心里还愿感激。

一年前,他在最绝望的时刻独自爬上过这座山。

他没有信仰,但那一刻,他看着承载着世间所有希望的日出,向天地间所有的神明许愿,请求祂们把盛奕的灵魂还给他,为此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荣裕不知道那些神明从他身上拿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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