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麻了(1 / 2)
果然不出陆瑶所料, 第二日便有人议论起了此事, 说沈封寒兴师动众, 不过是猜个灯谜, 便出动了不少侍卫, 这次还只是猜灯谜, 若是所有节日都这么大的排场还了得?
连当今圣上都没有这样过!还有老臣暗示皇上对他不得不防。之前不管怎样, 他好歹没有子嗣,就算手握兵权,也不过是孤身一人, 现在却成了亲,连锦衣卫都由他掌控着,镇北侯府的侯爷和陆行凯在京城又皆握有实权, 若生了异心, 到时候再防就晚了!
见皇上不耐烦听,老臣们颇有种恨其不开窍的沮丧感, 偏偏又不敢说太多, 上次皇上震怒的神情他们仍历历在目。
这事自然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她揉了揉眉头, 跟秦嬷嬷念叨道:“他也就为了瑶丫头能做得出这种事, 若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只怕他都能为她摘下来。”
秦嬷嬷笑道:“王爷对王妃确实情深意重, 好在王妃是个识大体的,不曾出过差错。”
太后叹口气, 想到沈封寒在战场上时, 也多亏了她的鼎力相助,太后心底才舒坦了一些,总归不是他一个人傻乎乎的付出。
太后又道:“对了,瑶丫头现在有孕在身,没法服侍王爷,你吩咐下去,找几个家世清白,身体健康,性格温顺的姑娘给哀家瞧瞧,若是有机灵懂事的,便送两个去王府,好服侍他。”
秦嬷嬷微微一怔,想起皇上的吩咐跪了下来,“太后娘娘,前段时间皇上特意吩咐过,您若有这个念头,务必让奴婢拦一下才行。”
太后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这是何意?皇上还吩咐了什么?”
她虽然礼佛多年,面色却并不慈祥,不笑时,更是说不出的威严。
秦嬷嬷耐心解释道:“皇上只吩咐了这一句,听说王爷战胜归来时,便向他讨了一道圣旨,不许任何人往他房里塞人。”
旁人又有谁会管他房里的事,他这个举动,明摆着是冲自己来的!太后气的心口一片阵痛,猛地将方桌上的糕点碟子和水杯挥在了地上,“岂有此理!哀家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他倒好!竟然防贼似的防着哀家!”
她头一次如此动怒,秦嬷嬷吓得额前的汗都滴了下来,见太后呼吸不顺,她连忙起身顺了顺她的胸口,又冲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悄悄退了下去,跑去乾清宫搬救兵去了。
秦嬷嬷劝道:“太后娘娘千万别多想,王爷肯定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他好端端的讨要什么圣旨?还不是怕哀家往他府里塞人!?他难道这辈子都要守着陆瑶一人不成?哪个王爷像他这样,二十多岁了才有一个正妃的?就算为了子嗣着想,他也断不能只娶一个!”
秦嬷嬷道:“王爷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能有什么道理?这个孽障,非要气死哀家才满意!你让人把他给哀家喊过来,哀家非要亲自问问他才行!他究竟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请息怒,王爷跟皇上定然不希望您如此生气,您若气坏了身体,王爷肯定万死不辞。”
“哀家算是看懂了,他的心底是只有陆瑶!这道圣旨只怕也是为她求的!偏偏皇上还纵着他,一个二个的都没把哀家放在眼底!”
皇上快步走了过来,他一身明黄色的衣袍,五官俊朗不已,刚走进来,便听到了太后最后一句话,太后的脾气他自然是了解的,这个时候,也没有太着急,只是为自己喊了一声冤,“母后这次可冤枉我们了。”
太后瞪了秦嬷嬷一眼,自然知道肯定是她让人将皇上喊了过来,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一双凤眼朝皇上飞了过去,端的是不怒自威,“冤枉?你倒说说哀家怎么冤枉你们了?!他之所以求这圣旨难道不是为了陆瑶?他身为皇室子弟理应为皇室开枝散叶,可是他呢?至今尚无子嗣。”
皇上插了一句,“王妃肚子里不是揣了两个?很快便有两个了。”
太后被他噎了一下,想到他已经下了圣旨,气不打一处来,“你下圣旨时,她可是一个都没怀!你就没有为皇室血脉着想一下吗?还有陆瑶!她自个没法伺候,还能碍着旁人吗?她身为当家主母,刚一怀孕就该亲自为他张罗几个妾室!”
秦嬷嬷眼皮一跳,清楚太后这是迁怒到王妃身上了,说到底有几个男人不愿意纳妾的?其实太后这么怀疑本没有错。
那些府里没有纳妾的,无不是主母不同意。遇到这样的,莫不被人当笑话讲,要么说男人是个窝囊废连媳妇都怕,要么说女人是个善妒的,合该被休弃,七出中可是有一条,就是忌妒,妒妇是要被休弃归家的。
皇家自然不许这等丑事出现。
太后厉声道:“他平日里维护着她也就罢了,这等大事上还任意妄行,当真是让哀家太失望了!你也是,这么大的事,都瞒着哀家!真当哀家已经死了不成?”
皇上摸了摸鼻尖,扶住了太后的胳膊,“母后稍安勿躁,这次你真是冤枉我了,这事跟镇北侯府那丫头也没什么关系。”
丫鬟们早跪了下来,皇上扫了一眼她们,“行了,都退下去吧。”
等丫鬟们退了下去,皇上才徐徐道来,“子湛刚从战场上回来时,便向朕讨要了这个圣旨,他迟迟没有成亲,难道母后就没怀疑过是他的问题吗?”
太后心中一跳,下意识朝皇上看了过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当年一直不愿意成亲,其实就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母后还记得他突然将丫鬟全部赶出府的事吧?一夜之间,二十来个丫鬟全被他赶走了,自打那日起,他就不能离女子太近,这个母后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不是已经好了?”要不然怎么会娶陆瑶?
沈封寒将这事丢给了他,自己倒轻松了起来,皇上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瞎编乱造。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陆瑶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她是唯一一个离近了不让他觉得难受的人,其实那件事之后,子湛一直活得很压抑,他当时毕竟年幼,又差点碰了父皇的妃子,心底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脏……”
皇上顿了顿,道:“他一直有些自卑,也怕瑶丫头知道这事后,会嫌弃他,不然以他冷清的性子,又岂会对她这么好?”皇上说到此处便住了嘴。
太后愣了半晌,眉头紧蹙了起来,“当年的事又不是他的错,他有什么好自卑的?”
“他当初毕竟年幼,留下阴影是在所难免的,当年甄容的死,其实对他又是个打击,他怕你万一再往王府塞人,才向我讨要了圣旨。就算有了侧妃,他也没法碰她,万一她再想不开……子湛看着冷清,在战场上待久了,却最见不得无辜之人丢掉性命,您若真坚持往他府里塞人,不是为他造杀孽吗?”
皇上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起来,忍不住为自己鼓掌。
太后哪想到他会骗她,听完,心底便沉重不已,想到自己对陆瑶的误会,又有些愧疚,一时间心中不是滋味的很,半晌才问了一句,“他真碰不得旁人?”
“何止是碰不得,离近了都不畅快,不然阿雅那么好,他为什么不娶?”
“你别提阿雅,那丫头……他们俩根本就不合适。”太后深深闭了一下眼,“哀家还以为他早就好了。”
“他不过是怕您自责,才没跟您说罢了。”
沈封寒并不知道皇上已经为他解决了头等大事。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便到了会试的日子,因为陆鸣在秋闱上名列前茅,大家对他在会试上的表现便多了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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