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 2)
什么叫赶来?
守殿弟子早就释放了求救信号,而身为悬镜堂首座的裴景桓却视若无物,姗姗来迟。分明是故意等前来夺取玄冰泉的黑衣人与清玄殿两败俱伤之后再坐收渔利。
同时对方既然敢做这件事,必然已经趁原主虚弱之时控制了宗门,如今是不会有援兵来搭救他们的了。
心道像你这般心机狠辣之辈,是渡不过进境雷劫的了。
他操着有气无力的嗓音冷笑道:怎会?若非我他顿了一下:若非本尊活了过来,你应来得恰到好处。
这句话里有话,听在蔺宇阳的耳朵里立刻明白了其中含义,裴景桓姗姗来迟,又带着一众悬镜堂弟子,分明是另有所图。
少年立即悄悄握紧了剑柄。
裴景桓微微眯眼,寒光从眼底划过,他细细观察着白景轩,见其如纸片般脆弱,气息也有若似无,分明是个将死之人。
可这一地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回光返照?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机不可失,既已被识破意图,不如破釜沉舟。杀了白景轩,宗主之位与玄冰泉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他扬声道:宗主竟修习邪魔外道,如何能为一宗之首?如今已遭天罚,不如交出玄冰泉,早早让位才是!
白景轩冷冷一笑,还真是毫不掩饰,只可惜他现在连提剑都做不到了,否则顷刻就要此人的性命。
蔺宇阳道:大师伯何出此言?
裴景桓面露狰狞的笑意,张开双臂一指殿外,清玄殿外此时已寸草不生!且灵脉尽碎之人又如何斩杀得了一众刺客?若非宗主修习邪术,该作何解释?
蔺宇阳正欲理论,却听见身后那个微弱的声音轻飘飘地道:师兄莫不是忘了声音迟滞了一下,伴着一阵咳嗽后喘息了好一会,玄冰泉藏于紫府,与元神合一,非宗主身死不得取出。
对方面露得意地笑道:自然记得,只要你死了,我自有法子。
既如此本尊要让你失望了。
一串咒语从两片纤薄的唇畔逸出,旋即大殿内狂风大作,一声长啸响彻耳畔。硕大无朋的银灰色羽翼在众人眼前扑腾着掠过,掀起阵阵飓风。
一众弟子被这携带着磅礴灵流的飓风震慑,不由自主地抬臂阻挡。
蔺宇阳听见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带为师走。
两道身影如闪电般随着偌大的羽翼一同消失于殿外。
迦楼罗鸟裴景桓凝视着已没入夜空的一抹灰羽,厉声道:追!
第2章 驱逐宗门
巨大的灰羽掠过天穹,朝南边驶去,不知疾驰了多久,白景轩感受到一阵异样的结界气息,他瞳仁一亮,命令巨鸟朝结界的方向驶去。
蔺宇阳很快反应过来,那是通明涧的方向,其间的灵兽森林不仅凶险万分,还自带一道天然阵法屏障。
而那也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自幼便被丢弃于林边的他,因受到狼群庇护,直到八年前被原主救出。
他也因此受森林认可,能够自由进出结界。可若是旁人擅闯,则必遭反噬,故而此处往往只有晖阳境以上的尊者方敢进入,即便如此,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见白景轩笃定的目光,他连忙阻拦道:师尊,此处结界凶险,您深受重伤难以承受,咱们还是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无妨。
白景轩头也不回,继续命令着迦楼罗鸟疾驰着,所有天地化生的天然结界与他同源,自然不会排斥他。
蔺宇阳眉间紧簇,迦楼罗鸟并不会听从他的指令,正忧心之时,灰羽忽地一声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
就在这一瞬间,他扭头望向白景轩,却见其面不改色,似乎毫发无伤。
正诧异之时,却感到脚下一空。
迦楼罗鸟受结界冲击,直接在半空中变回了一只巴掌大的灰羽山雀,二人便即刻从半空掉落。
白景轩立即感到天旋地转,却在瞬息之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他抬眼看见一个棱角分明的挺拔侧脸,丰神俊秀,朗目疏眉。
蔺宇阳反应极快,掉落的瞬间立即召剑而出,怀抱着他驶向峰顶。
须臾后,二人飘然落地,他们安全落入了灵兽森林的结界内。
白景轩此时终于松下口气,有结界庇护,应能拖延些时间。
他刚些微放松精神,立即感到一阵眩晕,被压抑许久的痛感袭便全身,他脚下一软,耳边听见少年轻呼了一声师尊,便失去了意识。
紫府中的玄冰泉快速运转,汲取天地灵气,全力修复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强制白景轩进入龟息状态。
可这具身体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仅仅能够为其吊着一口气,且对已经彻底被天雷烧尽的灵脉无计可施。
他再次睁眼时,见自己在一处昏暗的洞穴中,身旁燃着一堆篝火。
他的前襟敞开着,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肤,血液被擦净了,能清晰地看见寸余长的剑伤,已经结痂,并传来药物作用的灼热感。
此时蔺宇阳见他醒来,忙道:师尊,您醒了。说着细致地替他整理好衣衫,顺着他欲起身的动作将他扶起,感觉如何?
白景轩蹙着眉,感受到浑身无力,以神识查探了片刻原主的身体后,不痛不痒地道:灵脉尽毁,五脏破碎。
他是实话实说,可少年闻言脸色都凝滞了,许久才沉声道:可有法子医治?
他摇摇头,若非凭借他强大的神识,就原主这具身子早该成为一具死尸了。
神仙难救。他道。
话里虽也有些对这具身体不满赌气的成分,可也不算过分夸张,只是他没有说的是,他却并非只是神仙。
他心头盘算着,要救回身体委实过于麻烦。反正这小子迟早会堕魔,他又来晚了一步,不如放弃再等下一世?
可身为天道化身,头一回夺舍就功亏一篑,要他无功而返?
想到这他就浑身一震,绝对不行!
毕竟已经斩杀了对方十二世,却都是徒劳,若再来一世,又将是生灵涂炭。
只见蔺宇阳双拳微微捏紧,低声自言自语一般低语道:师尊切勿心灰意冷,弟子定为您遍寻名医
白景轩闻言,微微诧异。
原主是个刻薄寡恩的师尊,向来只将弟子当做练功的道具,平日里呼来喝去,从未有过好脸色。
若非蔺宇阳体质特殊,怕是早就被榨干灵脉身亡了。
可这孩子不仅没有半句怨言,还唯师命是从,拼死相护。
真是匪夷所思,他想着。
此时见少年眉头紧蹙,面色沉重。
他微微思忖了一会,联想到对方之前因其师之死而觉醒了那种未知的力量,心道坏了,万一真不管不顾,这小子会不会彻底觉醒?
忙干咳了两声,天无绝人之路,应当还有法子。
垂首的少年闻言抬头道:当真?
他点点头,心道只要你别再受刺激,又安抚了句:无需过于忧心。
蔺宇阳的脸色虽缓和了些,可却流露出一丝疑惑。
师尊何时这样语气温和过?
他心下有疑问,于是言语试探道:师尊曾说过六壬心诀可修复伤势,可需要
不必。白景轩果断地摇头,原主修习的六壬心诀虽精妙,至臻境界时甚至有永生不死之效,半步成神。
可却需要另一人作为炉鼎,修习该法炼化灵气之后再反输修习者。
而成为炉鼎之人却会因一次次反输灵气后被抽干紫府,逐渐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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