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位于西北边的茗申苑内,几间屋子通亮,屋内时不时传来低呼声,已经换过衣裳的永嘉长公主坐在那儿看着旁边正在上药的王甫,这一脸的伤,越看越心疼。
起初只是挠过的血痕,时间长了,伤痕周边都有些肿,左边的脸比右边稍微好一点,可这也只是比较之下,单看左边,从脸颊到脖子那儿,下巴都没放过,都是剐了皮的,伤痕还不浅,可见挠的又多狠。
“皇后娘娘养的小宠脾气还真够坏的,专挑了你挠。”永嘉长公主伸手摸了下他下巴上的那道,自己还不明白呢,抬眼看他,“你之前看到过这猫儿没?”
就算脾气再坏也没道理专挑一个人挠,看那架势,要换做是个人,怕是有深仇大恨才这么狠。
王甫眼底略过一抹晦涩,声音和在御花园内的又不同,低哑如正常男子:“它就是只畜生,谁知道它发什么疯。”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永嘉长公主嗔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怪本宫没有为你做主。”
王甫垂眸,视线正撞在长公主丰盈的前胸上:“奴才不敢。”
“行了你。”永嘉长公主抚了一下他上过药的手背,叹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小宠,皇上又护着,吃了它的亏也没办法,谁让本宫是借住在这茗申苑的,做谁的主去,你都说了那是只畜生,又何必与一只畜生过不去。”
王甫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公主府那儿逍遥自在,不如小的陪您回去。”
永嘉长公主嘤了声,这手法,揉的她甚是舒服,不由迷上了眼,靠到身后的垫子上,由着他给自己按摩:“你以为回公主府就能逍遥自在了?这宫里的吃穿用度,算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王甫按着她的太阳穴,缓缓往下,到了脸颊后凑去了她的耳畔轻轻道:“公主,奴才抱您进屋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见到这样的画面眼睛都没眨一下,早就习以为常,待王甫抱着公主进了内屋后,这两个宫女退了出去,将门合上,守在了外面。
屋内的动静不小,隔着两道门,娇喘声还时不时传出来,没有半点克制。
半个时辰之后,王甫打开门,披上一件衣衫,让外头的宫女进去侍奉公主,自己则向茗申苑外走去。
一刻钟左右,王甫到了西北角的一间院子门口,两扇门中的一扇已经歪倒,里面杂草丛生,正是他半个多月前来过的地方。
王甫进了门口没有动,看着正对面的屋子,视线朝去后院的那条道儿看了眼,随后,他走进了那间屋子。
点了烛火后,王甫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屋子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半点痕迹后,他正要吹灭蜡烛离开,屋外忽然刮进来了一阵风,迎面袭来,带着院子内杂草气味,还有泥土腥,卷了屋内的尘土,令人非常的不好受。
风吹过床帏后在屋中绕着还有呜呜声,忽的一下吹熄了拉住。
屋内重新陷入黑暗,总觉得每个地方都透出阴凉来,王甫身子一抖,脚步飞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到了院子中后,他已是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未作停顿,王甫匆匆朝院门口走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院子里多呆,忽然院门上方窜过了一道白影,速度之快,王甫也只来得及看清楚颜色。
之间那道白影朝后院方向跑去了,远远的,风声中还带了猫叫,王甫的心顿时一沉。
第13章
做贼心虚之人,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大晚上的,王甫也没去后院一看究竟,心中是认定了那白猫就是那天看到的那只。
他没想到那天撞见的猫是皇后娘娘养的小宠,这畜生的报复心这么强,他砸了它一下就记得这么牢,又总往这里跑,要是把人引过来怎么办。
想到这儿,王甫满是抓痕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一只畜生而已,还会拿它没办法!
这厢,被王甫心心念念惦记上的大宝,躺在红莺给它新换的垫子上,睡的格外香。
夜半时它还醒了一回,伸了个懒腰在外屋来回踱步,守在外屋的红莺替它换了些水,顺着透风的窗,大宝跃出窗户跳上墙头到了内屋上方的屋顶。
月亮渐隐入云层,黎明降至,秋夜的风带着霜冷即将来临的寒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霜冻天。
很快,天亮了。
秋宴中闹出这个一个小乌龙并没有影响到诸位受邀而来的夫人们对宴会的宣传,尤其是瓷制,没多久阜阳城中就有人开始效仿。
效仿时自然有人提起宫中秋宴的操办者白贵妃,以往她还是白家小姐时就有许多人赞许过她举办的宴会,这厢,夸的人更多了。
几天过去后,宫内除了偶尔有人提起,没人再说起秋宴中皇后娘娘的小宠挠了个太监的事,一个小太监而已,犯得上为他去惹永和宫。
此时临近十月中,沈侯府好事将近时,沈嫣才叫人准备了贺礼送往沈侯府给二哥,不过是半日的功夫,负责这事儿的木槿回宫后匆匆禀报,二哥和范家二小姐这婚事,怕是不作数了。
沈嫣伸手,一旁侍奉的红莺将绘料的盘子递上,沈嫣蘸了些殷红,点到绘好的绿丛之中,抬头看木槿,并未觉得意外:“范家悔婚了是不是。”
木槿点点头,也有些疑惑:“婚事定下好几个月了,眼下还有十余日就是成亲的日子,听说还是范家老爷和夫人亲自到沈家来的,将之前下的小聘都给抬回来了,还说,范家二小姐这是没福气做沈家的儿媳妇。”
沈嫣提笔蘸了些清水:“祖父可有说什么。”
“老爷没说什么,听大夫人那意思,是同意范家退亲的。”木槿顿了顿后又道,“二夫人得知此事后两天没吃下饭,到现在还躺着,病得厉害。”
成亲定在二十四,再过几日就是抬聘的日子,范家说退亲就退亲,还是范老爷和范夫人亲自到的沈侯府,可见其坚决,临了这个时候开口,这件事也不会有转寰的余地,但在阜阳城中,不论谁先退亲,说出去总归对名声不好,以沈家的家世摆在这儿,范家也不会因为是找到了更中意的才退亲,那是什么原因让范家不肯结这亲。
沈嫣落下最后一画,搁下笔,走到太妃椅前靠坐下,生了几分懒意,微眯起眼来:“何家退亲,如今范家也退亲,沈家二少爷的婚事一波三折,每每到了要成亲时就成不了,外头可有传什么?”
“回来的路上奴婢去了一趟大当铺,听外头那些人说,是沈家自己恶报。”后边儿的话木槿说的很轻,看着娘娘的脸色有些忌讳,“说是早前沈家看人家何家落败,早年定下的亲事都要逼人家先退亲,现在好了,让人真退了亲,是报应。”
“还有呢。”
“还有…还有人杜撰说二少爷有隐疾,何家落到那田地,按理来说何家应该捏着这亲事才对,可他们却退亲了,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范家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在成亲前夕匆匆前去把婚事给退了,要不然沈侯府这样的人家,谁不是挤破脑袋想嫁进去的,如何会主动退亲。”
还有更过分的话,市井之言实在是太过于粗鄙,木槿没好当着娘娘的面说。
木槿说完后屋内安静了片刻,忽然有轻笑声传来,沈嫣睁开眼,眉眼间尽是笑意:“二哥这么做,算得上是一举三得了。”
红莺端了席嬷嬷刚刚炖煮好的汤药进来,搁在太妃椅旁道:“娘娘您这么说,这些莫不是二少爷所为。”
沈嫣看了眼汤药后又迷上眼,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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