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毕竟上一世里,魏子芩差不多活了五十余年,大半段人生都是作为修士存在的,而对于大多数的修士而言,真正结为夫妻道侣都是需要经过双修大典的,并且一定要获得天道的认可才行。
此刻魏子芩的想法十分简单,只是成个亲罢了,又不当真,反正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决心要一直照顾对方了,如今不过是又多了一层身份罢了。
至于对方一旦清醒了之后怎么办?嗯,那就更简单了,估计都不用魏子芩再做些什么,心智彻底恢复的青年就要先一步想办法与他和离了。
所以在看到激动不已的堂兄时,魏子芩简直莫名其妙。
他不明白,就算娶个傻子真的丢人了,也是他自己丢人,关别人什么事情。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懒得再听对方啰嗦,魏子芩直接打断道:“堂兄想多了,不管是否娶亲,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
与你们无关?
“咱们是一家人,怎么就与我们无关了,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了,你就不怕他们跟着你一起丢脸吗!”魏荣生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向脚边的水桶。
水桶飞出,里面的脏水尽数泼洒出去,几乎马上就要扑到魏子芩的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让魏荣生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就见对方面色平静,只是稍稍动了下手腕,之后便仿佛是时间倒转了一般,所有的脏水在短暂的凝滞后迅速倒退,不过眨眼间便都尽数落回到木桶中央,带着木桶一起重新跌落在了地上。
魏荣生张着嘴,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堂兄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魏子芩问。
魏荣生拼命摇头,完全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逃也似的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仙家手段,原来这就是仙家手段。
回去的路上魏荣生又是恐惧又是气愤,恐惧还好说,魏荣生只是生气,明明魏子芩有那样的本事,会种灵田,甚至还能开起来一家酒楼,他作为对方的亲堂兄,不但一点好处都沾不到,还要平白被连累惹人嘲笑,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
魏荣生一路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就走到了村边的树林里面。正想要打道回府,忽然瞧见对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年穿着件浅灰色的衣裳,手里拎着刚打来的野兔和山鸡,一双眼睛微微笑着,在下午并不浓烈的阳光下仿佛清透的琥珀,映着原本就姣好的面孔越发精致惑人。
这不是小堂弟家的那个傻子吗。
魏荣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看见走到自己跟前的人,白珩疑惑地歪了歪头。
还没等想清楚这人到底是谁,就见对方忽然开口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子芩的堂兄,听说你们两个要成亲了,所以特意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堂兄?
白珩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所谓堂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按照村里面的规矩,所有要成亲的姑娘小子,在成亲之前,都必须到葫芦山上为对方摘一株名叫莺尾草的灵草才行,”魏荣生勾着唇角,笑得一派温和,“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之后的婚事估计就只能是取消了。”
白珩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突然想到什么,将刚打来的野物扔到地上,回身便往葫芦山上的方向跑去。
等魏子芩知道白珩私自跑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听到来人的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白珩他跑到山上去摘莺尾草了?”
“是啊,”来通知他的婶子脸上满是懊恼,“之前他说要摘莺尾草的时候我还没有相信,毕竟谁都知道那莺尾草长的地方寻常人根本摘不到,而且我就想着,哪怕他真的想摘,到了那个地方估计也要知难而退了……哪知道他不但与我说了,甚至,甚至还去别人家里借了绳子。”
葫芦山一共有两座山峰,一高一矮,而莺尾草就长在高的那座葫芦山上,早几十年前,的确还有人能够摘到这种灵草,村里面也有未婚夫妻在成亲前相互赠送,可以让姻缘更加美满的传言。
可是到了最近几年里,山上的莺尾草已经越来越难见到了,除非是冒着生命危险攀到山崖顶上,否则根本不可能摘到。
“不行,不能再等了,”说话的婶子满心焦急,总觉得如果对方真的出了事,自己后半辈子都要一直活在愧疚里面了,“现在天太晚了,什么都看不清,咱们马上去里正那里,赶紧叫上村人一起拿了火把去找。”
魏子芩胡乱点头,心底拼命想着白珩本身并不是普通人,甚至很可能是个修为不低的修士,即便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也应该不会出事。
一定不会有事。
吱嘎一声,就在两人准备出去叫人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老天!”看见来人,婶子吓了一跳,险些跌坐在地上。
青年满身狼狈,早上还是完好的衣裳如今已是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划开的痕迹,就连原本精致好看的脸孔上也沾满了脏污的泥水。
他走到魏子芩跟前,小心翼翼把手伸进怀里,将一株还带着微弱荧光的灵草取出递到他面前。
“阿芩,莺尾草我已经摘来了……”
他想说这一回我们终于可以成亲了吧,结果还没等说完,就感觉自己被对面的少年一把抱进了怀里。
第二十九章
“我说你这孩子, 傻不傻啊,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他这回叫你去悬崖上摘灵草你去了,过几天叫你去跳河你去不去啊?”程月英一面帮青年整理衣裳,一面忍不住地念叨。
被她摆弄的白珩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看着不断唠叨的程月英,白珩心底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阿芩的生母,也能感觉到之前这个人其实一直是不太愿意自己和阿芩亲近的。
可如今他只是受伤了,这个向来看他不顺眼的女人又忽然好像十分心疼一般, 包括对先前骗他去山崖摘灵草的魏荣生的愤怒,也都不像是作假。
凡人真奇怪。
凡人?白珩歪了歪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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