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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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渐渐的,两只魍魉现出了身形。向坡上望了望,又踅摸到岸边树下,轻声地商议起来。

离得很近,严锦听得一清二楚。

“当真要干呐?”李元庆说,“寡妇这药可妥当?”

“嘿嘿,荞麦地里捉王八——十拿九稳。”李俊发出猥琐的笑,“不瞒哥哥,想弄谁就弄谁!”

“啧……还是觉着不妥。”李元庆似乎犹豫,“不如照我爹意思,先拿银子许他吧,换他女人去陪贵人一夜,既得银钱的好处,又有天大的体面。他再是个泼物也该知这理儿。若是武断地把人给药了,天亮又是一笔官司。闹将起来连累不小。”

“我的好哥哥,敢情弟弟费了半宿唇舌,还没把你脑袋里的洗锅水倒干净呐!”

他有点急,音量也大了些,“那严氏你别瞧着嫩刮刮的水样儿,实则是个贞烈泼妇……你不把她药了,她自个儿肯张腿才怪!撒起泼要死要活,惹怒贵人谁来顶缸?”

李元庆受此点拨,内里关窍顿时一通!

“是理是理,到底是你世故些……既如此,就干吧。早些把人弄去,洗得香喷喷等贵人临幸。嘿嘿……”

两人头挨着头,捂嘴发笑。

“小瓶儿是致幻的,大瓶儿是撩兴的,没错吧?”元庆又问,“可真有用?”

“这鸭嘴啰唣个没休了!”李俊压低声音,“不瞒你,寡妇早年得过异人指点,颇有些风月上的旁门左道。村上谁辱了她欺了她,就夜潜去使些手段,没有一次不顺心得意的。”

“此话当真?!”

“你当她真是个软瓜?周小矛那桩丑事不就是她一手操办!”

“你说爬灰的事?”

李元庆爱听阴私,立刻不思“正务”,兴致勃勃问起来。

李俊推他一把,“到底你媳妇看你太紧,跟我们不常亲热,这些下酒好料都错过了!不光爬灰,什么父女俩、兄妹俩、母子俩,看不顺眼的尽被她使手段拉派上,嘿嘿,简直不拘一格……别瞧他们人模狗样,将来阴司判刑,头一等的淫罪!嘿嘿!”

“我的个亲娘!这些个官司怎不早嚼给我听?”

“还不是哥哥胆子太小。心里又藏不住事儿!如今只听听便罢,遇上那些人只当不知。”

李元庆沉默半晌,心慌慌说:“……啊哟喂,闹了半天寡妇是风月里头的大枭雄!”

“枭雄个屁,落咱们兄弟手里,还不是一只任宰的麻花鸡!嘿嘿,走吧,休要啰唣啦!”

李元庆咬咬牙,“行,我撒了这泡尿就去。”

说罢,便掀起衫子,掏出家伙什向树根下放水。

严锦:“……”

两只垃圾真叫人醉了!妥妥的人间渣滓啊!

回头看看丈夫,方才暗下去的眼睛此刻短路了一般,忽明忽灭地燎着火星子——情绪怕是要失控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她嘴边,示意噤声。手臂缓缓松开……

庞大的身躯如水鬼般,无声无息潜向榕树边。

李元庆尿到兴头上,耳畔传来一道怪声。

——类似猛兽的呜咽!低沉雄浑,轰隆隆的!

他浑身一僵,尿给吓干了。

“阿俊,听到没?”

李俊自然也听到了,正汗毛倒竖,没个主张呢。慌忙掐住他胳膊说,“快走,河里有东西!”

李元庆是个胆小的,闻言,忙不迭放了衫子。一心似箭、两腿如飞,跄路而逃。

然而这时……

四周气温骤降!地上的毛草、半空的树,全都结了冰渣子。如堕九幽寒窟,满地肉眼可见浮出白霜。

两人的腿瞬间给冻得梆梆脆,哪里还撒得开?

回头一看,胆子都吓碎了!

黑魆魆的水面上,浮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如两盏幽冥灯,森冷冷盯着他们……

水鬼啊——

两只馕糠货屁滚尿流,三魂离了七魄!

李元庆闭上眼,大声嘶呼:“观音菩萨!观音菩萨!观音菩萨——”

好像菩萨是专供他使唤的!

他叫得越凶,鬼怪造势越猛!

河面上翻波滚浪,兴起了狂澜。滔滔荡荡,如雷似鼓,似有万千鱼龙游走,三界神鬼齐作怪!

好端端一条山涧,转眼就成流沙河了!

两人肝胆俱裂,扯开嗓子便喊:“阿泰哥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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