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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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如想象的那样貌若天仙,而是非常地难看。基本上新娘若是这样上妆,都长得一样。

她忍不住笑,盖头揭开的那一刻,他要吓死了吧。

杜氏帮夏初岚插着发饰,眼眶又忍不住有些发红。她当然高兴女儿能找到好的归宿,但内心还是舍不得的。女儿嫁人了,那就是别人家的媳妇,总要受着许多束缚,往后也不是想看见就能看见的了。

夏初岚抬头看杜氏,叫了一声:“娘。”

杜氏用帕子印了印眼角:“瞧我,今日应该高兴的。”

韩氏在旁边说道:“当初阿荧出嫁的时候,我也掉了眼泪。等三丫头以后当了娘就知道了。父母都是舍不得女儿出嫁的,就跟心头肉被挖了一样。”

“二弟妹说得对。”杜氏点了点头,扶着夏初岚的肩膀,又柔声叮嘱了她几句。

亲迎是在黄昏时分。新郎盛装前来,骑马在前,花轿和随从在后。一路上都有乐工在奏乐,还有骑马的女子唱曲,队伍浩浩荡荡的,几乎全城都知道了。

等迎亲的队伍到了夏家,夏柏茂招待乐工和随从进去喝茶,还赠给他们礼物和利市钱。顾行简拜见夏家的长辈,他穿着圆领宽袍,腰上束着玉带,戴着折脚幞头。夏老夫人没想到宰相看着这么年轻清俊,彬彬有礼,丝毫没什么架子,心中越发满意。

等到了吉时,孙媒婆将换好衣裳的夏初岚从闺房中接出来,送上了花轿。夏初岚看着脚底下,耳边都是喧闹的人声和乐声,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跟着孙媒婆走。

回程的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沿街有不少百姓围观,都听说宰相娶了个美貌的商户女,只可惜新娘坐在花轿里看不见。

花轿到了相府,新娘出轿子前,有阴阳先生拿豆谷泼洒门首,谓之压煞。新娘下轿,但脚不能踩地,而是走在事先铺好的毡花席上,前面有手持莲花烛台和镜子的侍女引路。

进家门前要先跨过马鞍,鞍与安同音,有平安的寓意。等跨进家门,便正式成为夫家的人了。

夏初岚被带去洞房坐床,顾行简则先去换衣服。男方的直系亲属帮着接待送嫁的女方家眷,但他们只喝三杯酒就要退回去了,不能久留。

顾行简换了一身绿袍,戴着花幞头,前去洞房稍事休息,等候拜堂。还没拜堂是不能掀起新娘的盖头的,而且屋子里围着很多人,两个人不能说话。夏初岚低头看着脚踏,能看到他穿着的黑色皂靴上面一层不染。

幸好是寒冬腊月,她身上的衣裳很厚重,却没怎么出汗。手心倒是出了很多的汗,全都擦在裙子上了。

顾行简也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围观,被吵得有点头疼。但是阿兄说成亲一定要热闹,这样对新娘才好。他看到夏初岚的一截玉手伸出厚重的袖子,偷偷在裙子上擦了下,觉得很有趣。

第七十四章

他伸手过去, 抓住了那只细腻白皙的手。手心果然一片湿漉漉的,他忍不住笑。夏初岚本来要把手抽回来, 抵不过他的力气, 被他牢牢抓着,又听到他的低笑声, 有点着恼。

成亲这么大的事, 他非但不紧张,还在嘲笑她?

顾行简只觉得自己像抓住了一只不安分的小猫爪, 一直在他掌心挠啊挠的,他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哎呀, 看我们相爷多喜欢新夫人, 这坐床还要握着手呢。”孙媒婆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大声说道。

这下全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顾行简微愣,手上松了力道, 那小手就像挣脱的鱼儿一样,一下子收回去了。

到了吉时, 孙媒婆和忠义伯夫人将两匹彩绢打成同心结,这两段彩绢由男女双方各出一匹,寓意着百年好合。然后顾行简手执槐木木牌, 同心结的一头就挂在牌子上,另一头由夏初岚握着。顾行简倒着走,和夏初岚面对面,到前堂行礼。

新人并立在堂屋中, 忠义伯夫人用杆秤挑起盖头,堂上发出喝彩声。夏初岚知道他们也不管美丑,为了讨彩头,肯定是要呼好的。她眼睛也不敢乱看,在孙媒婆的指引下,向神明和祖先的牌位下跪,向他们告示自己已经成为了顾家的一员。跪完之后,依次向顾家的长辈下拜。

“请新人拜,天神地只东王公西王母,再拜,又拜。

请新人拜,本家禁忌龙神井灶门官,再拜,又拜。

请新人拜,本家伏事香火一切神只,再拜,又拜。

请新人拜,高祖曾祖公婆祖父祖婆,再拜,又拜。

请新人拜,在堂公姑内外诸亲尊长,再拜,又拜。”

夏初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头晕眼花,就听着孙媒婆的指令一遍遍地拜。前面是顾老夫人,顾居敬夫妻,然后是顾素兰。她暂时从庄子上回来,整个人虽然盛装,却死气沉沉的。

顾行简看了她一眼,她浑身一抖,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等到拜完了,夏初岚倒行着,牵顾行简回洞房。两个人的视线终于撞在一起,他的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她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她当然知道这个妆容难看,但她也没办法。

夫妻交拜,男在东,女在西。她先拜,顾行简再回拜。女子要拜四回,男子只要拜两回,这寓意着以夫为天,以夫为贵。

对拜完了,他们重新坐回床上,孙媒婆和忠义伯夫人往床上分撒金银钱币和杂果,嘴里还要念着一段撒帐专用的致词。那些东西如大雨般哗哗地撒在他们身后的帐中,夏初岚微微侧头看了顾行简一眼,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个人有洁癖,这么乱糟糟的床,想必他是不爱睡的。

撒帐完毕,紧接着就要合卺。酒杯用红绿的同心结连起来,喝完之后,将酒杯抛到床下。夏初岚抛得用力了点,她的酒杯弹飞出去,她还觉得有点窘迫,孙媒婆连忙说道:“这可是好兆头啊,以后夫人要给相爷添很多男丁的。”

夏初岚低头,只觉得指尖发烫。然后忠义伯夫人上前,各剪下新人的一缕头发,用发带绑在了一起,放在床头。

至此,婚礼的主要步骤已经完成,就剩下宴客和圆房了。屋里的人都退出去,留他们二人独处。关上门前,孙媒婆含笑提醒道:“相爷可别忘了还要出去答谢前来道贺的宾客,别耽搁太久了。”

顾行简应了一声,她把门关上,好像把所有的热闹喧嚣都挡在了外头。这一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寒冬腊月,夏初岚的额头上居然出了汗。她跟这个人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世上最亲密的男女关系。

顾行简起身走到放置铜盆的架子那里,拧了一块布过来,走到夏初岚的面前。夏初岚抬头看他,他伸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小心地帮她把脸上厚重的妆容都擦掉。这个妆容实在难看,把她的花容月貌全都挡住,不过这样也好,外人都看不见。

夏初岚闭着眼睛,感觉到他小心仔细地擦拭着,以免弄伤她柔嫩的皮肤,只不过那妆容太过厚重了,他来来回回几次,才把她的脸彻底擦干净。等到她的真容露出来,顾行简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变好看了。”

夏初岚的下巴被他捏着,不能躲开,只能望着他的眼睛,气恼道:“原来您也是以貌取人的。”

“嗯。被夫人的美色所迷。”顾行简竟然没有否认,低头俘获了她的唇。

刚开始他只是轻轻地碾着她的嘴唇,然后气息越发急促了起来,索性坐在床边,将她整个人搂到了怀里,迫不及待地撬开了她的贝齿。除了权力,他从没如此渴望过什么。这女子好似在他的心田里燃了把大火,把他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全都烧了个干净。

夏初岚扑在他的胸膛上,腰背被他禁锢着,只觉得这个人的力气好大,根本不像个柔弱书生。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银丝滑落嘴角,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原主留下的记忆里,她一直犹如外人,所以原主跟陆彦远的过往,她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现在吻她的这个男人是真实的,他有力的手背,结实的胸膛,还有在她口中翻搅的舌头,都让她意乱情迷。

等顾行简发觉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喘不上气来,才终于放开了她的舌头,让她喘口气。她的身体抖得很厉害,他刚才的确有些不知克制了,狂风巨浪一样,把她吓到了吧。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背,静静等她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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